“秋兒,秋兒……”一陣輕柔的女聲傳入耳中。“


    是誰?誰在喚我?”嚴清秋略帶疲倦的睜開雙眼。


    “是我呀,秋兒。”


    嚴清秋朦朧的眼眸看向身邊人,原本疲倦不堪的她,好似一盆冷水鋪麵澆來,頓時清醒。


    滿臉不可思議,驚喜交加。她嘴唇不住的打顫:“月織……姐姐?”


    麵前人正是月織。


    月織清然的笑著,縱然她麵色蒼白,仍難壓其姣好麵容。


    她伸出手握緊嚴清秋,嚴清秋內心深感親切,仿佛迴到了三百年前。


    那一刻淚如決堤,淚珠不斷湧出眼底。嚴清秋緊緊抱著月織,生怕她再次離開。


    囁嚅的說著:“月織姐姐這是真的嗎?秋兒好想你,月織姐姐你過得好嗎?可有人欺負你,每日是否衣暖食足,是否……”


    “噓”月織將食指輕抵嚴清秋唇上,止住了她不斷的噓寒問暖。


    含笑道:“秋兒放心,我過得很好,每日飯飽衣足,沒有受什麽委屈。”


    嚴清秋點著頭,異常乖巧:“嗯,隻要月織姐姐無慮,秋兒便心滿意足。”嚴清秋露出久違的笑容,久到連自己都忘了上次真心笑的時間。


    月織笑道:“可是啊,我還有一個心慮難以化解。”


    嚴清秋急切問道:“是什麽?快告訴秋兒,秋兒一定幫姐姐解決”


    “是你這傻孩子呀。”月織輕撫嚴清秋鬢發,“你呀,何必每**迫自己,日日過得緊迫。你這些年來可曾放鬆過,放下吧,逝者如斯,一切都過去了。”


    嚴清秋搖搖頭,語氣堅決:“月織姐姐你無辜罔死,我怎能任由兇手逍遙法外,你放心,秋兒一定會找到真兇的。”


    月織含笑不語,靜靜的看著嚴清秋,緩緩抬起手撫摸著她的麵龐。


    許久才再次開口道:“秋兒,這是不值的。這一輩子不能就這樣浪費,我不能達到的,你可以追求,我奢望的夢想,你可以去實現。


    你真的願意一直處於這九等小仙嗎?”月織話鋒突轉,莫名的嚴肅起來。


    嚴清秋搖搖頭,明眸中四散異光,用著更為堅定的語氣開口:“我自是不滿這九等仙君。立誌定要入那瓊台,躊躇必定不前,我勢要爭一爭,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聽了嚴清秋的豪言壯語,月織眼裏露出欣慰的神情,讚許道:“秋兒有如此誌向,月織姐姐深感寬慰,隻願未來你能平安喜樂,不忘初心。”


    嚴清秋點頭應允,正要在說些什麽,猛然發現月織的身體正逐漸消散。


    “月織姐姐,你怎麽…”她驚詫著,忙伸手捕捉,卻像是抓在空氣上,探了場空。


    月織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異常,而後笑道:“秋兒保重,我要走了,希望日後我們不會再見。”消散的速度越發加快,嚴清秋再次伸手試圖抓住,卻於事無補,月織在她麵前消失了.......


    “不要啊!”


    隨著一聲驚喊落下,嚴清秋從夢中驚醒。


    大夢初醒,她還有些迷糊,看著不知何時恢複的女身,以及正赤裸身體泡在水池裏,她心裏頓生困惑。


    舉首環顧四周,她正身處一大湯池中,周圍氤氳彌漫,薄紗飄渺,空氣中飄散著濃濃藥香。


    眼見皆是陌生之物,從未見聞。她開始追憶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當時,我好像是替天帝陛下擋了一擊,然後,應該是疼暈過去。”文淵院的場景迴憶在腦海中,她確認了之後又生疑惑。


    “那麽我現在是身處何處呢?”


    思慮中,屏風後的大門被推開,嚴清秋聽到了推門聲,警惕的問道:“是誰?”


    門外人聽到裏麵傳來動靜,加快步伐。


    須臾片刻,屏風後走出一位仙娥,年紀尚小,梳著常見的飛仙髻。見到嚴清秋醒來,麵露喜色:“仙子醒了?小仙這就下去通報。”說著便轉身要走,剛踏出一步,便被嚴清秋叫住。


    “等一下,你迴來。那仙娥詫異的迴過身:“仙子還有何吩咐?”


    “我問你,此為何處?我又因何會在此地?”


    “這是藥王府的洗沫池,是淋洗藥浴之處,不久前西帝陛下帶著珩文星君和仙子來藥王府醫治,藥王診斷仙子是中了魔界血噬,需要清洗血髓。


    但由於仙子法力稀薄,隻能通過藥浴來緩緩洗滌血毒,陛下特派小仙來照看仙子。”仙娥迴答道。


    嚴清秋點著頭,說道:“這樣啊,那珩文星君如何?他也在泡藥浴嗎?”


    “珩文星君雖然傷勢不輕,但未傷及內裏,兩日前依然好轉迴了星垣。”


    “陛下還說,待仙子泡完藥浴,由小仙領去絳雲宮,其餘的小仙可是一概不知了。”仙娥垂首恭敬答道,絳雲宮中的素養要求她們必須如此。


    “什麽?兩日前?!”嚴清秋不禁瞪大眼睛,問道:“我昏睡了幾日?”


    “已過四日。”


    嚴清秋緊緊的靠在池壁上,怎樣也沒想到自己會昏睡四日,她沉默著,沒有其他意味隻是沒想到會昏睡如此之久。


    那仙娥瞧她緘默不語,又道:“小半時辰後仙子的藥浴便可結束,那小半時辰後再來為仙子更衣,小仙便先退下了。”


    仙娥一走,洗沫池內隻剩下了她,除了潺潺水聲,偌大藥池中不再傳來其他聲音。


    嚴清秋靠在池邊,放鬆形體內心,任由藥水洗滌,感受著得來不易的死裏逃生。


    她雖赤身裸體,卻並不慌張身後的業煞圖騰展露,隻要羅淨鐲不摘,那圖騰自然不會顯現。


    “還是沒有找到兇手。”她閉上雙眼,依舊思考著月織的事情,她知道那是自己為數不多的機會了,極有可能是最後的。


    然而她已經沒有機會迴到文淵院,嵐舜也沒有了。


    她要找的答案也有了,太清天池,多麽輕易的就能得到的東西,可現在自己卻萬萬不能觸及。


    以仙君之軀承載百數業力,除了業力,太清天池之水也會將自己剔除。


    仙君身軀可以承受天池淨水,但被業力浸染百年的她不行。唯一的方法隻有修的上神之體才能承受住天池,才不會被天池淨除。


    嚴清秋貪婪的唿吸著空氣,享受活著的感覺,起碼自己還活著。


    已經睡了四日的嚴清秋又一次困倦襲來。


    溫暖的池水流淌肌膚之間,更襯出原有的困乏,許是太累了,才會有這般疲倦。她已經睡了四天,此景之下困倦實在異常。


    未來有未來的機遇,她不知道怎麽能否達到上神,但在此之前她會努力的活下去。


    漸漸的,她不再思考,放鬆身體,聞著藥香靠在池邊,又睡了過去。


    小半時辰後,仙娥將她叫醒,替她穿上衣服。答謝藥王後,辭別藥王府時已日落西山,天色入晚。嚴清秋就此前往勾陳宮……


    絳雲宮-太極殿


    西帝正坐於高台之上,批閱文件,殿外的護衛進來通報,西帝點了點頭,護衛了然。


    退下後沒一會,嚴清秋便進來了。


    西帝看了眼,道:“看來你已經無礙,藥王的藥浴果真效果非凡,你這樣的仙子中了血噬還能活著迴來。”


    嚴清秋朝著西帝屈膝行禮:“小仙秋容,參見陛下。謝陛下關心,小仙身體已無大礙。”


    “既然身體無礙,那就沒必要賜座了,站著吧。”西帝說道,沒有抬眼,依舊忙著批閱文書。


    啊?嚴清秋怎會曉得西帝會說這個,以為是句玩笑話。


    “小仙站著便是了。”嚴清秋訕訕迴道。


    西帝點點頭,也不在說話,殿內沉默了半晌才啟聲:“你知道本尊為何還要召你前來?”


    嚴清秋搖頭:“小仙愚鈍不知陛下深意。”


    西帝放下手中書筆,說道:“此次,你及時揭露魔界陰謀,在關鍵之際查明天界仙考異常,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幸而天界未有過大損失,此為你一功績。


    本尊已上明天帝,明日你便可隨本尊麵見天帝。”


    嚴清秋聞言淡然一笑,躬身行禮:“多謝陛下,小仙能有如今皆依仗陛下賞識,小仙不過是做了本職罷了,實在沒那厚顏麵去天帝麵前邀功,這功勞也不該落在小仙頭上。”


    西帝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嚴清秋會拒絕此事,畢竟沒什麽神仙會拒絕天帝的封賞。原本他想嚴清秋得知後會喜形於色,如今這反應倒是冷淡的不正常。


    嚴清秋會拒絕隻是因為她在害怕,她怕自己身上的業力被發現,害怕計劃落空。西帝沒有識出她身上的業力或是僥幸,但天帝不可一定。


    在這方麵她一貫謹慎。


    “但陛下對小仙的恩德,小仙沒齒難忘,日後刀山火海隻要陛下開口小仙絕不推辭,肝腦塗地。”


    西帝捋著胡須,稍作思考:“目前來說,倒是沒有險況發生。收起你的忠心,好好效力聖母才是。”


    “這與聖母娘娘有何幹係?”嚴清秋不解問道。


    “那日,本尊上明天帝時,聖母正巧來尋本尊……”


    那日西帝才出宮門不久,迎麵就碰上聖母娘娘,他原以為聖母是來中天垣尋北帝,打個照麵便欲離開,哪知聖母中途將他攔了下來,遣散西帝與自己身邊的一幹仙侍仙娥。


    見聖母來意不善,西帝先開口道:“娘娘這是何意?”


    “何意?西帝陛下您說何意?那秋容仙子怎麽說都是我昆侖宮仙子,即便冒犯了西帝陛下也該由本宮處置。


    不過西帝陛下既然已經處置了,本宮也不說什麽了。


    已經罰那仙子看守重華宮,這段時日也該罰夠了,現在也請西帝將她交還。”聖母也不旁敲側擊,直截了當的說明意圖。


    自然她也不知道秋容已化為嵐舜,悄然進了文淵院。


    西帝淡然道:“我道是何事,還是自然要還,不過現在尚未到時候,時候到了我自然也便放了她,還望聖母在等上一等。”


    見西帝語氣鬆軟,聖母也稍鬆態度:“哦?是何緣由?我昆侖宮仙子怎地成了你的,說不還就不還?”


    西帝咂咂嘴:“那還真可惜,秋容仙子此刻正躺在藥王府的沫若池裏泡著,我家小弟也在藥王府裏躺著,聖母覺得此刻是時候?”


    “什麽?此等話你都說的出口?誆言兄弟重傷來蒙騙我,你這長兄做到可真盡職!今日必須給我個說法,這人今日也是必還!”


    西帝無奈:“我哄你作甚?我才派了宮裏的仙娥前去照看,聖母娘娘,說話可要講理,不要曲罔是非,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這會可沒時間與你多費口舌,現在還要趕著去麵見天帝。告辭。”


    西帝對聖母拜別,騰雲飛往彌羅宮,聖母見西帝“畏罪潛逃”連忙追上前去。


    就這樣兩位爭到了彌羅宮,見了天帝,西帝說了實情,才算告終,聖母才明白其中緣由。


    說及此處這,西帝笑了出來,“聖母到是關愛下屬,有這樣的明主,丫頭你可有福。”


    “娘娘垂憐,小仙感激不盡。”


    西帝又道:“封賞你也是聖母的意思,你若推辭那就等於拂了聖母的臉,日後你想在昆侖宮待下去,恐怕……”


    西帝笑了笑,平淡的言語裏有夾雜了威脅的意味。


    嚴清秋有些無奈:“那小仙便恭敬不如從命。”


    話已經說道這份上,她也不得不接受。聖母娘娘都已經搬出來了,這可是自己的頂峰,除非自己真不想再瑤池待了。


    不過娘娘又為何會親自找西帝討要自己這個小仙君?


    正思索時,西帝對外喊了聲。


    殿外,方才那名照看嚴清秋的仙娥走了進來,恭敬的對西帝行禮。


    “帶著秋容仙子去西廂,你來照顧她。”


    “遵命”


    轉身,對嚴清秋說道:“仙子請隨小仙前來。”


    嚴清秋應了一聲,而後辭行西帝,隨蘭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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