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下了毒手,對方肯定不會再給她留餘地。


    現在去,隻不過就是收拾個殘局,撿了屍體迴來。


    城主府的屍體已經夠多了。


    不必做沒有意義的事。


    她沉吟了下,“你現在帶著督察司的人,前往固北縣,把阿依部落的人給抓過來。把趙圓也叫上,抓阿林縣令的堂兄。就說,他們到城主府鬧事,打傷了我們的人,按故意傷人罪緝拿歸案。若是阿林阻撓,無論用什麽手段,都把她先給我弄過來。”


    她在想,這是看走眼了。


    莫非阿林不是笨蛋,和她演了一場戲?


    王少華這邊,關不了多久。


    石原死了。


    死前給她潑了髒水。


    盧大人的死,人證物證都沒了,即便是誰都知道,就是王少華動手的,也拿她沒辦法。


    最多再關幾天的時間,那都得拚命找理由借口拖延。


    在這幾天的時間內,必須把月神教的事,摸出一些苗頭來。


    什麽都不知道,讓她很被動。


    就算抓阿林,不符合法律規定,也必須把她重新帶迴來。


    在這種都罔顧法律的地方,一切行為合規合法,那是最吃虧的。


    那就看看誰不擇手段了。


    趙方領命而去,想著這一次絕對不能再把差事給辦砸了。


    這就是大人寬厚,才讓他將功折罪,不好再讓人失望。


    衛顏看向虛無的地方,“槐序,你也去。趁亂去縣衙找阿林,阿林不好帶迴來,你就幫我逼問她,這件事情的真相,事無巨細。她要是不肯說,讓她吃點苦頭也無妨。”


    她倒是要看看,阿林是真的不怕死,還是知道的東西有限。


    石原的死亡,讓她很被動,本以為能和郡守交鋒,不曾想王少華輕而易舉就解決了這件事。


    再不采用一些極端的手段,昨日剛占的上風,如同鏡花水月。


    要瘋就大家一起瘋吧。


    槐序沒有出現,可周圍氣流微微變化,衛顏就知道他已經去了。


    突然覺得疲憊。


    熬夜整理出來東西,被人瞬間破開,一切付之東流。


    等王少華迴去,還不知道如何折騰。


    “妻主,這是關於招募的章程。”


    顧沉舟把最後確定的章程給她,伸手按壓她的頭,給她舒緩,“別太累了,事不可一就而成。”


    “無妨。”衛顏看了一眼章程,“沒問題,你去做吧。大膽一些,有能力的忠心的,即便是男子,也可做百夫長,俸祿十兩。另外,再製一些獎罰製度。”


    山雨欲來風滿樓,隻有武力才能讓她安心。


    至於未來怎麽樣,不是眼下該考慮的事情。


    隻要是忠心給她幹活,管他男的女的,通通有賞,給最高規格的待遇。


    顧沉舟皺眉,“妻主,怎麽了?發生了什麽。”


    哪怕衛顏的神色很平靜,他也能聽出她的焦躁不安,還有急迫。


    她向來是穩打穩紮的人,怎會突然如此行事?


    衛顏長出了一口氣,“我怕變天。”


    “變天?”


    “嗯,說不上來。你去吧,用最快的時間,把人招募到手。要身家清白的。”


    “好,明白。”


    “嗯……去把桓先生叫來,我有些事同她商議。”


    ……


    桓翩對於要放王少華的事,也感到煩躁,“她本就該死,做的那些事,死不足惜。若是不行,派人去巢會走訪。”


    若非她是朝廷命官,直接找人把她弄死算了。


    可惜,在這個地方,衛顏死了未必有人申冤,但是換做王少華,那就不一定了。


    都等著拿大人的錯處。


    衛顏歎了口氣,“別說氣話了,明知不可為。終究是根基淺薄,四處都是篩子。走訪調查已經來不及了,我怕會有大事發生。”


    沒了人證,根本鬥不過王少華。


    她讓人殺的那些人,手段都很巧妙,不管是水還是火,又或者是大石壓身,都以意外蓋棺定論。


    再怎麽查,也查不出來了。


    何必費那個力氣。


    桓翩想了很久,“你指的大事,是說……王少華敢當眾說出來,不怕人知道她在庇護月神教的事,這是已經肆無忌憚了?”


    “但願我的猜測是錯的。”衛顏眉心的愁緒,濃得散不開。


    謝家、王家、安平郡主,還有怨憤不滿的皇太女。


    朝廷中的不穩定因素太多了。


    她怕會有變故。


    就怕沒有時間讓她一步一步的爬上去。


    本就風雨飄搖,王少華的肆無忌憚,更讓她覺得不安。


    可是她什麽也做不了,遠在青州不說,連自己都自身難保。


    眼下能做的事情,就隻能是查清真相,多一道護身符,也不知能不能從困境中脫身。


    桓翩拱手,“大人,你希望我做什麽?”


    “氓南的事別管了,挑幾個眼生的,或者花錢砸幾個眼線出來,去看看月神教,到底傳的是什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衛顏能用的人太少,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視線之中。


    大概,需要做一段時間泥菩薩了。


    桓翩點點頭,“謹遵大人吩咐,我這就去辦。”


    衛顏背著手,看著沉沉的天色,去找了童謠。


    但是沒找到她。


    她來了這麽些日子,神出鬼沒的,四處蹦噠,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想了想,去尋了易郇。


    易郇還是老樣子,不愛出門,沒事就在屋裏看書曬太陽,別人忙得熱火朝天,他就像是來度假的。


    今日沒有太陽,秋風瑟瑟,大有要將樹枝刮禿的意思,他就坐在門口,不言不語。


    就像是一個瘸子兼啞巴。


    任憑風吹亂頭發和衣角,宛如老僧入定,靜止的如同一幅畫。


    看到她來,隻掀了掀眼皮,便不予理會了。


    好像什麽人都不放在眼裏。


    簡直驕傲的找不到東南西北。


    衛顏站在旁邊,“別裝死了,現在局勢不太樂觀,我問你話,你如實迴答。”


    易郇側目,又收迴目光,表達了他的拒絕。


    衛顏煩了,一巴掌扣在他頭上,“別一直這副死樣子,怎麽的,你修道成仙了?晚上不吃飯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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