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顏看了眼易郇,擰了眉想了下,終究沒繼續糾纏。


    把被子掀起來,躺下下去,自己睡自己的。


    她沒說假話。


    沒啥基礎感情的,她睡不了。


    除非特別餓。


    不然都沒啥反應。


    昨兒才和隋瑜睡了一晚上,現在沒什麽興趣。


    何況是躺著都不會動的易郇。


    她隔著被子,踢了踢橫躺著的易郇,“起開,擋我地方了。”


    易郇從善如流地坐起來,見她沒有要睡他的意思,暼了一眼,心平氣和地去吹了燈。


    往軟榻上一躺,就沒了別的聲音。


    衛顏翻了個白眼,還挺隨遇而安的。


    她睜眼看床頂,有點悵然。


    雖然得到的信息很少,也確實是有點用處的。


    神宮的人,是由陛下直接統領的,雖然目前不知道他們的工作是什麽,但總歸是大事。


    現在偷偷摸摸的離開,甚至不敢大張旗鼓的,那就說明,他們要去辦的事,很棘手,被人掣肘。


    而目的地,是青州——她要赴任的地方。


    是不是證明,那邊不同尋常,甚至可能有大事發生。


    這會影響她的工作,影響她的升遷,甚至是性命。


    畢竟,陛下給她送了個看起來很牛的侍衛,是保護她的安全,估摸著也是讓她配合童謠二人行事。


    她能不聽嗎?


    這絕對是不行的。


    可是,連神宮的人,都得小心謹慎,遑論是她呢。


    夜裏做夢,她夢到之前死在青州的同僚麵目全非的臉。


    衛顏醒來還心有餘悸,連夜爬起來各種查青州的資料。


    不論怎麽看,青州那邊就是民風彪悍點,沒有任何奇異之處。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對於帶給焦慮的神宮二人組,她選擇了無視。


    她選擇和隋瑜一輛馬車,把自家的馬車讓給了易郇和童謠。


    隋瑜挺不滿的,“都三個了,怎麽還有?你吃得消?”


    衛顏無語,“隻有兩個好吧?嚴格意義上來說,你都不能算,我也算是一股清流了,隻有正夫一人。”


    隋瑜冷笑,“藺瀾呢。”


    “行了,你打住吧。我和他一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衛顏頗為頭疼。


    一天到晚正事不幹,光琢磨他排第幾了。


    有什麽好琢磨的。


    睡過的男人,都並列。


    隋瑜這次倒是沒繼續糾纏,而是問道,“易郇什麽目的?”


    “我上哪知道去。”衛顏靠著車廂,手腳一癱,“人微言輕的,人家要怎麽樣就怎麽樣,我管不著。”


    “和你去青州?”


    “對啊,都去青州。”


    隋瑜斂了眉,喃喃自語,“青州和神宮有何關係?”


    神宮的人,具體是做什麽的,目前還不太清楚。


    但是,和易學那群人,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


    青州並非什麽怪異現象頻發地啊。


    衛顏也在想,青州確實沒有什麽特別的,她學地理的時候,免不了學習了曆史。


    可曆史記載語焉不詳,大多數的東西,都已經湮沒在塵埃裏,她沒得到有用的信息。


    她擺擺手,“算了,不會害我的,隨便做什麽吧,反正陛下隻會保護我。”


    隋瑜無語,提醒道:\"陛下不缺你一個臣子,別把她當做太好的人,否則容易吃虧。\"


    衛顏沒搭理他,閉眼睡覺。


    不是她高看自己,也不是覺得自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而是衡量利弊,以及利益使然。


    易郇能來到她的身邊,足以證明,陛下對青州很看重。


    按照殿試的排名來看,她隻得了第四,表麵上,陛下垂青的應該是連若雲她們。


    今年的任命很是特別,除了謝明月被欽點進了翰林院之外,大家族的女兒都欽點進去了。


    而她們這些草根,包括榜眼探花在內,統統外放了。


    按理說,都還年輕,應該在翰林院繼續讀幾年的書,學學怎麽做官,再下放出去的。


    可聞拓和連若雲,都下放了,出發的時間和她差不多。


    聞拓去的是太昌平鞏,那裏掌控著最多的鐵礦,而連若雲去的是衢州繁燴,煤礦盛產地。


    可以說,這是把握了民生大計。


    至於鹽礦……


    清月不需要。


    因為早幾百年前,清月就已經有海鹽了,這玩意在清月根本就不是朝廷把控的。


    很是不巧……


    她去的青州,連山帶海的,且人煙稀少,出了名的貧瘠且民風彪悍。


    她去的氓南,更是高危地區,雖然不至於對官員動手,不過大家都是無視的。


    那裏甚至沒有什麽大家族,甚至讀書的都不多。


    可問題就是亂拳能打死了老師傅。


    所有去赴任的官員,都是去當幾年的泥菩薩,然後找個關係,毫不猶豫的調走。


    她也可以這麽做,但是她得罪的人太多,去了容易,但是調迴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之所以還能輕輕鬆鬆的,那就是因為陛下的態度。


    給她送人,還讓她打掩護,順水推舟的把她送到這麽個看起來最差的地方。


    她覺得吧,其實聞拓和連若雲雖然都是去的重要位置,歸根究底,都是給她打掩護的。


    她表麵是陛下拋棄的,實際上才是親生的學生。


    沒有任何證據,但她就是這麽覺得。


    畢竟啊,大家爭奪權勢,肯定著重去打壓對方處於關鍵位置上的人,也就是占據重要位置的兩個人。


    而她雖然得罪的人多,在仇人看來,她赴任氓南,實際上,等同於流放。


    雖然會阻止她舒舒服服的調迴來,應該也不會費太多的功夫在她身上,隻要小心一些即可。


    相反,連若雲她們去的地方,勢力盤根錯節,一不留神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表麵風光,得了天大的恩寵,這下麵的醃臢事,還不知道有多少。


    不過衛顏也不會掉以輕心,誰讓她有前輩死的淒慘的。


    打聽了那位前輩的生平,對方也是得罪世家太過了。


    去了氓南,大刀闊斧的幹,甚至和隔壁的井遊城城主幹起來了,她還很有本事,把人送上了斷頭台,最後才死無葬身之地的。


    因為對方是謝家的人,世家拿她開刀,殺雞儆猴。


    衛顏隻想先苟住,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苟命與天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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