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雪看了他一眼,便移開目光,好脾氣地拱手道歉,\"失禮了。\"


    隨即目光劃向衛顏,“家主,倒是沒想到你也會過來,如若不然,便邀請你一起了。”


    衛顏看了眼她身旁的人,一高一矮兩個女子,想到衛雪來了京城,也沒去大姨那邊拜訪。


    應當是去了京城衛家。


    她身邊的女子,大抵是衛家的旁支。


    看年齡不是嫡係,況且嫡係也沒空陪她這個在衛家看來是旁支的旁支的人。


    衛雪順著她的目光,立刻給她介紹道,“這是衛清以及衛安平。”


    衛顏見兩人的神色並不算友好,看來是知道她拒絕了衛青鸞的事了,在這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呢。


    大家族裏的互相傾軋,並非鮮事。


    衛顏抬著下巴,淡淡地點頭,也不見禮,語氣厲害,“盛陽衛家家主衛顏。”


    和她玩態度?


    她可是家主。


    衛清都膈應得厲害,明明是平輩,她非要故意扯了家主的旗幟出來。


    雖然憋屈,礙於教養和禮節,都主動見禮,稱了一聲家主。


    衛顏也不客氣,照單全收,心裏的鬱氣少了點。


    她繼續看著台上,一副老子輩分大,老子不吱聲你們就別來招惹我的模樣。


    衛雪偏偏湊近了些,“家主,辯論馬上結束了,接下來會是提詩,也是揚名的好機會。”


    “你知道的挺多呀。”衛顏似笑非笑地懟了一句。


    她知道衛雪出發的時間,算算時間,頂多久不是比她提前到一天,跟個百事通一樣的。


    不得不說,這社交搞得真好。


    衛雪也不生氣,微笑道,“略知一二。”


    “哦。”


    衛顏表示知道了,便再也沒有了別的話,將衛雪晾在原地。


    衛安平皺眉,\"衛顏,我們尊你一聲家主,不代表你的地位有多高。都是平輩,我們也能喚你一聲十九,何必如此倨傲?\"


    衛雪連忙拉住她,打\"圓場\",\"安平姐,家主的脾性一貫如此的,莫要置氣。\"


    這話聽得衛顏眉頭一皺,士別三日,還是如此啊。


    衛雪就愛用些挑撥離間的小伎倆,也想仗別人的勢力,不過找靠山的眼光次了點。


    激著衛安平往前衝又能如何?


    區區旁支。


    眼神都懶得甩她們一個。


    衛安平頗為不爽,“衛顏,就算你是盛陽的家主,衛雪是旁支,但是你們還是同窗,沒必要頤指氣使,彰顯你的家主的威信。”


    “我怎麽當家主,用得著你說?”衛顏翻了個白眼,“這麽愛指揮別人,要不讓京城的衛家家主退下來,讓你演兩天?”


    “過分了。”衛清搖著折扇,輕聲說道,“都是衛家人,何必在外如此?”


    丟人現眼幾個字沒說出來,但是大家都懂。


    衛顏睨了她一眼,“你又是老幾啊?”


    “在下不是誰,隻是平平無奇的衛家人,同族自當相互扶持,而不是傾軋。”


    衛清說著,眉毛一挑,“就好像十九妹你從未來過京城,與京城衛家並不相熟。衛家依舊願意讓你進去衛家的學堂,共享夫子教導。”


    衛顏懂了,這兩個人壓根就不是替衛雪出頭的。


    想來也是。


    衛雪不過來了兩天,就算是人格魅力再厲害,也不可能會有人替她衝鋒陷陣。


    若是她天資非凡,將會成為未來的官場新星,也會有人捧一捧她的臭腳。


    可她畢業考快二百名了,還是旁支,在京城衛家的麵前,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衛家人誰不是人精,沒有利益的事,怎麽可能會因為義氣上頭,無腦爭端謾罵。


    若真是如此,也不會獲得科考的資格了。


    兩人一唱一和,故意貶低,便是想讓她放棄進去衛家的學堂。


    衛顏猜測,其原因隻能是兩種,兩人的名次不如她,對她忌憚,又覺得衛家的那位夫子是壓題大能,私底下就不想讓她學習。


    即便是同一個家族,參加了科考,都是競爭對手。


    尤其是她這種外地的本家,沒有什麽情分,以後就算是有事,也沒有幾分助力的人,單純就是想激得她不進學堂,少個競爭對手。


    第二種情況就是,她得罪衛青鸞,對方又不好當眾刁難,便故意授意兩位旁支故意貶低。


    最好是能打起來,以影響衛家的安定和平為由,把她踢到一邊。


    到時候她要是還想進衛家的學堂,不免需要低頭,不說得磕頭禮拜,姿態也需要很低。


    她的行為代表盛陽衛家,她要是卑躬屈膝,以後盛陽衛家,也就不配成為嫡支了,會成為徹底的京城衛家擁躉者。


    綜合來看,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衛顏怎麽可能為了這點資源,就放棄當家主?


    這身份多好用啊。


    擺家主的譜,麵前這三人,都得先對她低頭。


    再說了,誰要吃激將法?


    她又不是真的十幾歲,怎麽可能輕易情緒上頭。


    雲淡風輕地點了衛清的名,“衛清對吧?你語氣不對啊,你才說了要守望相助,怎麽在你嘴裏說出來,好像衛家邀請我一同探討學業,就像恩賜一樣的呢。”


    衛顏微微搖頭,扼腕歎息,“若是京城衛家是虛情假意的邀請,也大可不必。不想讓我去,直說就是了,何必惺惺作態呢。”


    她可以不要臉,衛家難道還能不要麽。


    故意刁難她這個本家分支的嫡係家主,尤其她父母雙亡,族中沒有任何長輩,年齡尚幼。


    這事傳了出去,京城衛家怎麽也得落個薄情寡義的名聲。


    加上衛家也有比較小的家族依附,若是對她都如此,旁人又該如何想?


    她能想到的,衛清和衛安平自然也能想到。


    今日之事,的確不是二人擅作主張,可若是因為兩人言語不得當,導致家族名聲受損,便是萬死難辭其咎。


    沒想到啊,衛顏年齡小,唇齒如此犀利,也沉得住氣。


    換作一般的少女,年幼做家族,在家族中萬人之上,怕是早就養成了自負的性格。


    又走了狗屎運,考得出彩,聽她的語氣帶著施舍之意,不得當場翻臉?


    不曾想,臉皮厚如斯。


    倒是讓她們無話可說。


    衛清隻能笑笑,“言重了,所謂語氣,不過是你的錯覺,衛顏你太過敏感了。”


    衛顏哼了一聲,“說話語氣都控製不好,恐難堪大任。難怪,才畢業考二八十七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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