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今日的考試結束,監考官們封存好了卷子,悉數送到教學蜀。


    今日監考衛顏她們那一片的監考官才和其他的監考官說道,“我監考多年,頭一次看到進考場嗑瓜子的,影響不佳,這是不是該禁止?”


    “誰啊?”教學蜀的人問了一聲,“這麽猖狂?”


    “好像叫做衛顏。”


    教學蜀的人想了想,搖搖頭,“算了,不必生事,她明日就不磕了。”


    “為何?”監考官有些奇怪。


    教學蜀的人擺擺手,“她沒參加易學考試,無聊了些。”


    監考官有些驚訝,“選了地理?”


    “對,卓清然的弟子。當初卓清然她們可是第一次改革後參加畢業考的,她地理名列前茅,讓弟子選擇地理,也是正常。”


    監考官沒了話,卓清然出名,是因為有個做神儷的兒子,哪怕現在隻有教諭的官職,也得敬三分。


    不過,她還是說道,“明日不許帶瓜子,以前地理無人報考,都是空置考場,登記便離開了,明日得留下,我可不想聽滿考場的瓜子聲。”


    “好,明日這種吃食,便不許帶了。”


    ……


    衛顏哪裏知道這些,和隋瑜迴去之後,便看到顧沉舟來了。


    雖然沒到考場外接她,可也在家裏張羅好了飯菜,全都是她愛吃的。


    “昨日有些事兒耽擱了,今日才不過來,妻主覺得如何?可還能吃得消?”


    衛顏心情還不錯,嘴巴也甜,“本來是有些疲憊,可看到阿舟來了,就什麽都好了。”


    顧沉舟有些不好意思,本就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加上還有隋瑜在場,隻能溫和的笑笑。


    衛顏早習慣了他這些,渾然不在意,坐下就要吃飯。


    “妻主,先淨手。”顧沉舟提醒了一句,便從奴仆端著的水盆裏擰了毛巾,給她仔細擦著。


    衛顏汗顏,顧沉舟好像總是提醒她要講衛生。


    不過也沒有任何不滿,他覺得她不講衛生,也不讓她自己洗,都是直接上手幫她。


    也就不推辭了,癱在椅子上,任由他溫柔的伺候。


    而隋瑜隻是站在一旁看著。


    衛顏抬眼掃了眼他,“去洗手啊,一會兒吃不吃飯了。”


    她還是有點尷尬的,這關係亂糟糟的,哪怕顧沉舟不知道,她和隋瑜可是一清二楚的。


    看著顧沉舟溫柔的神色,更加心虛了,本來答應過他的,要是找男人,肯定要先告訴他。


    可是隋瑜這身份,大概這輩子都見不到光了,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險。


    雖然沒進府,可她上次沒把持住是事實,又不能和他說,心虛的無法言喻。


    等他擦替自己擦完手,衛顏忙拉著他坐下,“一路過來,旅途勞頓,快歇歇吧。”


    也不管隋瑜是不是沒迴來,便先給顧沉舟夾菜,“你看你都瘦了,多吃點,多吃點。”


    顧沉舟向來心思敏銳,她如此殷勤,心生些許不安,試探性地問道,“妻主……可是有心儀的兒郎了?”


    妻主向來大大咧咧的,還說一不二,哪會如此,哪怕不應該,可他能感覺到討好的成份。


    衛顏矢口否認,“沒有的事,就是覺得你瘦了,摸起來硌手,不太喜歡。”


    隋瑜剛進來,便聽她說這話,腳步頓了頓。


    所以,因為他太瘦了,衛顏在事兒結束後,就趕他離開。


    他不經意地抬起手腕,確實過分纖細,可要是壯一些,骨架和隋瑜的區別就太分明了。


    要是想胖一點,大抵得等到所有人都對他的印象深刻,隻要看到他的一瞬間,腦海裏便能想起他一定是隋家的嫡次女的程度才行。


    衛顏也真是奇怪,許多人喜歡腰長瘦弱的,她反而不喜歡。


    顧沉舟見他迴來,忙站起身,微微點頭,邀請道,“隋小姐,家常便飯,隨意些。”


    隋瑜客氣地點點頭,“我和耀祖乃是至交好友,自己人,你不用客氣。”


    衛顏暗暗靠了一聲,都說了別他媽的叫耀祖,雖說對身份接受良好,可一口一個耀祖,她一點都不覺得親切好嗎?


    關鍵是,叫這個名字的人太多了!


    簡直和什麽招妹迎妹念妹盼妹的有得一拚。


    她還是喜歡別人叫她衛顏,肯定不是因為衛顏這個名字好聽。


    清月的人沒有這個病,她還能不知道嗎?


    從小“胃炎胃炎”的被人叫,她都不知道氣了多少次了。


    可是同名同姓,這能讓她覺得,所有的成就都是彌補上一輩的缺憾。


    故此,她嚴肅地說道,“隋瑜,我最後說一遍,別叫我耀祖,請叫我衛顏,謝謝。”


    “好。”隋瑜目光溫潤許多,仿佛著陽光折射過的水麵,波光瀲灩,“阿顏。”


    這聲“阿顏”調子婉轉,帶著前所未有的親昵感。


    顧沉舟的臉色瞬間白了白,視線在兩人之間打轉,隻覺得嗓子裏像是堵了棉花,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妻主喜歡男的,他就是再難過,我是可以接受的。


    可隋瑜是女的……


    雖然也有很多女人喜歡女人,也沒有規定女人不能喜歡女人。


    可這不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內,甚至深惡痛絕。


    可要是妻主喜歡,也沒有他置喙的餘地,都無法張口詢問。


    再努力控製情緒,可的確是太過驚駭和恐懼,遲遲都無法恢複鎮定。


    衛顏拉了拉他的袖子,“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突然間,臉白成這樣。


    顧沉舟迴過神,垂眸看著她,“妻主,我沒事。”


    衛顏站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握了握他的手,是冰冰涼涼的,也不像中暑。


    “叫個郎中來看看。”


    看著她擔憂的神色,顧沉舟迴握住她的手,“真的沒事,妻主不用擔心。”


    “好,不舒服一定要說。”衛顏也摸不著頭腦,叮囑了一句,就把菜往他的麵前推。


    顧沉舟定了定神,沒再羞澀,來之不拒,也不停地給她夾菜,當著隋瑜的麵,便說起了家裏的事。


    不停地吸引衛顏的注意力,時不時招唿道,“隋小姐,菜簡酒薄,多吃些。”


    衛顏在家裏,從來不是個事事顧忌,照顧所有人情緒的人,一時間便隻和顧沉舟說話,都忘了隋瑜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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