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的時候打聽過了,衛雪就是甲班的人,不過一個月前請假遊學去了。


    再多問,其餘人都三緘其口,並不想多提她。


    算算時間,也該迴來補課時了。


    從未聽過,衛雪和卓清然有什麽關係。


    她還想再問,二郎主已經轉身離開了,她不想追著問,也隻能歇了心思。


    無論是什麽,等衛雪迴來,她自然會知道的。


    迴到書院,兩人之間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恢複參加拜師禮之前的冷冷清清。


    衛顏倒是沒再刻意冷落他,也會同他說幾句話,顯得兩人的關係格外與眾不同。


    隋瑜之前還能譏諷她幾句,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還有一個多月就是畢業考,兩人每天都熬夜看書學習,恨不得十二個時辰當做二十四個時辰來用。


    衛顏是個不修邊幅的,忙起來臉都沒洗,顧沉舟來看望她的時候,就看著她蓬頭垢麵,頭發都打結了。


    “妻主,即便是用功讀書,也要照顧好自己。”


    他把食盒放下,同隋瑜打招唿,“冒昧前來,打擾了。”


    隋瑜隻是移開目光,視線重新迴到書上,並未吱聲。


    顧沉舟對他也隻是客套,隻看著衛顏,“妻主瘦了。”


    衛顏摸摸鼻子,確實是有點。


    太忙了,她不但要上課,還得把控著炭筆事情的風向,還得抽空去卓家補習地理。


    她放下手裏的書,調侃道,“是不是髒了臭了,阿舟便不喜歡了?離得那般遠。”


    顧沉舟看了眼隋瑜,他倒是想靠近些,可這裏是學舍。


    衛顏會意,把書合上,“今日恰好休沐,帶你去走走。”


    顧沉舟卻沒跟她出去亂轉,花了半日的時間,幫她租了房,添置了東西。


    衛顏無奈,“時間緊張,我住學舍會方便些,這些都是白費的。”


    “平時不來也罷了,休沐的時候還是要過來的。”


    顧沉舟看她學得眼下一片烏黑,身上也不知多久沒沐浴了,談不上酸臭,卻也不好聞。


    衛顏知道他的意思,有些汗顏,她也不是不講衛生的,隻是學舍確實不便。


    想要沐浴,要準備的事情太多,沒那麽多功夫。


    很多事情嘛,忍忍就過去了。


    這是該努力的時候。


    既然他一片好心,衛顏也不拒絕了,左右家裏又不是缺錢。


    兩人說著話,買齊了東西,便迴了顧沉舟高價租的院子。


    讓人燒水,親自伺候著衛顏沐浴。


    衛顏實在是困倦,被溫熱的水熏得昏昏欲睡,隻依稀能感覺到他輕柔動手,擦過身上的每一處,安心又放鬆。


    醒來的時候,全身都是幹爽的,頭發想必也被他用帕子絞幹了。


    他就坐在床邊,靜靜地等待著。


    “醒了?可是餓了,我命人做了飯……”


    看著她眼裏的幽光,靜靜地看著她,顧沉舟沒能說下去,帶著些許疑惑,“怎麽了?”


    “沒,就是餓了。”衛顏攀著他的手臂坐起來,額頭抵著他額頭,重複道,“餓了。”


    顧沉舟終於會意,臉色微紅,聲音極小,“好。”


    說罷便探進了她的衣襟,輕輕動作了下,見她沒有任何不悅,而是甚是受用的模樣,才俯身下身。


    衛顏仰著頭,任由輕紗滑落,隻緊緊扣著他的頭,盯著今日他新添置的一盆花。


    閉合的花瓣輕輕舒展,在溫熱的氣息中悄然綻放,吐出包裹著的露珠。


    衛顏有片刻失神,緩過神後,抬手拍拍他的頭,啞著聲音道,“好了。”


    顧沉舟抬起臉,唇色嫣紅,墨發擋了半邊臉,活像是吃人的妖精。


    多日不見,得了衛顏的許可,饒是顧沉舟性格內斂,也有些急切了,擁著她,恨不能將她刻進骨子裏。


    所有的思念宛如洶湧的海水。


    陣陣海浪撞擊著礁石,又重又沉,發出響聲,留下層層疊疊的溫柔餘波。


    直到月上天明,衛顏才魘足地靠在他的懷裏,貼著他如玉般的皮膚,慵懶得不想起身。


    顧沉舟哄著她,“先吃飯,莫要熬壞了身子。”


    “好吧。”衛顏懶懶地打哈欠,勉強起來吃了飯。


    顧沉舟才給她展示了這些日子忙碌的成果,附著性強了些,寫在光滑的桌上還是容易被擦掉,不過寫在綿軟些的紙上,便不易模糊了。


    質量方麵過關。


    至於外形,雖然還是沒能包裹著筆芯,不過想了辦法,沒有彈簧的自動鉛筆也出現了。


    就是形狀粗壯了些,但是也雅觀了不少。


    衛顏笑問道,“怎麽想到加了可粘性強的草?”


    顧沉舟抿嘴笑笑,“前些日子去莊子裏了,莊子裏有人做紙補貼家中的,就要了方子,加了點粘性好的草進去,讓人配了許多遍。”


    “你真聰明。”衛顏不吝嗇誇獎,真誠道,“能有如此賢內助,是我的福氣。”


    顧沉舟赧然,看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多少人學了管家,事兒做了不少,卻從來沒有得到認可。


    能有她這句話,就算累死,也值得了。


    衛顏有點心虛,有種哄騙小孩子打工的錯覺,她好像個隻會畫大餅說好話的老板。


    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吻了上去。


    哪怕再親密的事都做過,可親吻倒是頭一次,該學的東西,也沒有這個。


    顧沉舟隻覺得胸口滾燙,整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腔,慌亂、卻又被漲得滿滿的。


    隻能跟隨著她,陪她沉溺。


    唿吸糾纏的這一刻,他想,哪怕是下地獄,他也是願意的。


    ……


    夜深,兩人也沒睡覺,衛顏懶散地靠在他身上,隨意撚動著他的頭發。


    “神女像的事,進度如何了?”


    顧沉舟輕輕在她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才開口道,“辦妥了,上麵已經來人了,消息過兩日應該就能不脛而走。東西已經被人帶走了,可能在檢驗真實性。”


    衛顏雖然也擔心,畢竟造假這種事兒,她也是第一次幹。


    過了遍腦子,又事無巨細的問起各中環節,確定沒有什麽遺漏的,這才問起家裏的事。


    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家裏的事。


    他哪怕是說家裏長短,語速也拿捏得當,加上聲音好聽,如同涓涓細流的小溪,令人放鬆。


    衛顏實在是困,很想多聽他說幾句,免得他失望,努力撐了幾次眼皮,還是沒能撐起來。


    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來,想來他是鬧脾氣了,話很少,不如昨日那般熱情。


    衛顏頭疼得緊,忙哄著他,“昨日太累了,沒有嫌你話多的意思,更沒有不耐煩,別往心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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