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湘君在雅間氣得發抖,這個衛顏,看似罵的是學生,實際上,不也是打盛陽書院的臉嗎?


    偏偏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說什麽,隻能任由她去。


    她不要臉,總不能她也不要吧。


    薑華清氣過之後,也不甘示弱,迅速罵迴來,“雙膝疲軟,三跪九叩求緣,可歎可歎!眼瞎心盲,三番五次求死,可悲可悲!橫批,結局跳江。”


    衛顏撇撇嘴,一點殺傷力都沒有,說她為鬆衍癡狂,都罵不出一句髒話。


    她眨眨眼,出口成髒:“彎手成爪,主人麵前捧玉壺,三聲犬吠。四腳伏地,人前榮耀背後奴,八代皆愧。橫批,錯把護主當道義。”


    眾人嘶了一聲,能不能別罵這麽髒啊。


    太狠了……


    也有不明所以的,“她為什麽要罵薑華清是狗?”


    “還能有什麽意思,薑華清怕是覺得她帶走了隋瑜,背叛書院。說她幾句,她就罵人家是書院的狗了唄。”


    “這也……罵得太髒了吧。”


    “就是說呢。”


    好好的魁首,又是被罵成狗,又是被說八代祖宗不得安寧的。


    不就是替書院說句公道話麽,衛顏屬實是小人。


    衛顏不等薑清華迴嘴,衝主辦方嚷道,“都什麽時辰了,難道綜合文學的魁首,要霸占時間到明日去?還要不要幹接下來的事兒了,不搞我走了啊。”


    船上所有人:“……”


    人家霸占時間?


    被你罵得狗血淋頭,連迴嘴都不許別人迴。


    衛顏真乃小人也……


    這是所有人突然共有的認知。


    鴻騰酒樓多數是盛陽書院的學子,忍不住紛紛跳出來,責罵衛顏是小人。


    “本是書院學子,自己離開,還挖了人走,說她幾句,還好意思大放厥詞。”


    “她沒學過道德禮儀,滿嘴噴糞,有辱斯文。”


    ……


    任憑別人罵,衛顏老神在在,甚至還喝了顧沉舟端過來的酒潤嗓子,雙頰通紅,一副愜意的模樣。


    她就是故意挑事,她得名聲大噪啊,不然炭筆的事,沒有點知名度,可是很難實施的。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忘記過,她要參加科考做官的初心。


    要罵就是罵吧,反正黑紅也是紅。


    可惜沒能罵多久,嚴湘君出麵了,她負手立於二樓,“莫要再言,貧嘴算不得才華。華清也莫要多想,別影響你的心。”


    薑華清倒也聽話,對她作了一揖,點點頭就下去了。


    迴頭看了一眼衛顏,卻見她捧著腦袋笑,眼裏的笑意好像在說,“看吧,就是聽話。”


    她氣得差點嘔血,身為書院的學子,替書院鳴不平,怎麽就成了鷹犬走狗?


    衛顏此人,當真是無德無義。


    待她被淘汰,她一定會好好關照她的。


    不就是罵得髒麽,誰還不會了。


    吵架的事,先落下帷幕,換成了算學大賽。


    相比於綜合文學,參加算學大賽的學子少了許多,不足二十之數。


    算學需要的地方就大了很多,台上的位置便不太夠用了,前排的桌子,挪開了許多人。


    本身就是預留的,現在隻能讓客人起來。


    題目還沒公布,先是押注的環節,並非所有人都押衛顏被淘汰,也有押其他人能晉升的。


    不過還是有很多人押她,不好意思直白的說想賺錢,還道貌岸然地嘟囔,“盛陽書院和衛顏不死不休,必須押她輸。”


    衛顏聽得多了,忍不住嗤笑道,“你們還不如被勸退學的林書意,好歹人家直接說了,押我就是為了賺錢。你們還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你們押我,賠錢的是鴻騰酒樓,又不是我,這種不死不休好沒道理。”


    林書意:“……”


    好吧,其實也算是誇讚?


    她緩緩挺起了胸膛。


    至少自己坦誠。


    其餘人眼神紛紛瞪向衛顏,偶有幾個臉皮薄的,默默地把下的注撤迴來。


    不過大多數還是押注了。


    都買她第一輪直接淘汰。


    顧沉舟看了衛顏一眼,慢慢地起身,去押注了。


    管事盯著他看了半晌,“確定?”


    顧沉舟疑惑地問道,“我和妻主一家人,莫非是不能押她進決賽?”


    眾人哄笑,“進二輪要是有點運氣,也不是不行,畢竟有十個名額呢,還要進決賽,衛家的人都這麽沒有自知之明嗎?”


    顧沉舟掃了她一眼,“衛家有錢,買個快樂,你有意見?”


    衛顏摸摸鼻子,好家夥,嘴賤是會傳染的麽。


    阿舟都跟著她學壞了。


    絕口不提相信她,反而罵別人窮鬼。


    顧沉舟見她笑,嘴角的笑容也擴大許多,婦唱夫隨,她和大家都玩不來,那他自然也是一樣的。


    她們都貶低妻主了,誰還要同她們講道理。


    林書意說的十賠一,那是進二輪的賠率,要是二輪進決賽,要是衛顏被淘汰,二十兩銀子隻賠一兩。


    鴻騰酒樓果然不傻,篤定她進不了決賽,二十兩就給別人賠一兩。


    要不是衛顏羞辱了大多數人,估摸著很多人拉不下臉去賺那一兩銀子。


    現在倒是有理由下注了。


    在大家看來,鴻騰酒樓因為衛顏白賠錢了。


    鴻騰酒樓的管事也這麽想的,非常很不高興,笑容都很勉強。


    顧沉舟不理會她的臉色,隻問道,“進決賽的話,賠率是多少啊?我押我家妻主能進。”


    這些章程,都是有的。


    管事也沒含糊,翻看了下冊子,笑著說道,“決賽的話,押勝出的賠率是一賠二十。”


    管事沒必要為難,賠率賭盤開了,自然是要給別人下注的。


    別說是顧沉舟過來,即便是衛顏親自押她自己,也是合理的。


    為了避免酒樓吃相難看,明知道衛顏多半直接一輪就會被淘汰,還是給出了不算太低的賠率,雖十兩賠一兩,不算多,但是穩賠啊。


    不過,倒是不像衛顏想的那麽無腦,避免有人拿幾萬兩銀子過來賺錢,限製押淘汰的最高隻能三百兩。


    如此一來,賠得也就少了。


    縱然如此,可衛顏吸了太多仇恨值,讓大家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壓她被淘汰,目前金額已經到達了一萬七千兩。


    也就是說,直接先輸了至少八百多兩銀子出去。


    簡直就是虧本生意。


    管事遲疑了下,笑吟吟地問顧沉舟,“押衛顏小姐晉級的金額是不限製的,郎君不打算多給她押一點嗎?”


    多押一些,到時候也能撿點損失迴來,隻押三百兩怎麽夠呢,巴不得他押一千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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