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地界。


    如今東西方形勢嚴峻,華夏時刻麵臨西方入侵的威脅,全國人民都被守護基地集中管理了起來。


    所以這次來到巫山,就沒有上次那種旅遊收費的情況了。


    【精衛】早就通過契約跟薑婷聯係上,提前在巫山腳下等她,然後載著她飛入巫山深處。


    “你五年一直在巫山?”薑婷很久沒有見【精衛】了,本來還因為她“離家出走”想說她兩句,但一見到就好像沒有分別一樣。


    【精衛】卻無奈說出實情:“我們本來是想等【雲中君】恢複,就迴去找你的,可是發生了一些事,我們出不去了。”


    “出不去是什麽意思?”


    “巫山覺醒,核心山穀封印擴散,將整座巫山都涵括進去了。”


    薑婷看了眼下方的山林,自己無疑已經正式進入巫山了:“隻進不出?”


    “放心,對人類似乎沒有影響。”【精衛】解釋道,不然她也不可能不提前說明情況,就把薑婷帶進來,“隻是我和【飛廉】都被困在了裏麵,即便靠契約的聯係都無法出去。”


    不僅如此,她們想要通過契約跟薑婷通話都困難,距離和封印的製約隻能讓她們勉強感知到彼此還存在。


    很快,【精衛】飛行到巫山深處的山穀降落,那裏有一座潭水,鳥語花香,獨自站著一位美麗的綠發女子。


    “這是我姐姐【瑤姬】。”【精衛】介紹道。


    可薑婷完全沒聽清她說了什麽,雙眸露出驚異之色,朝著【瑤姬】走過去,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這是……【降臨】了?!”


    也怨不得薑婷會這麽失態,【神庭】因為西方【天使降臨】的事情頭疼了五年,自己也因為相關的事困擾了五年。


    如今出來一趟,一下就見到一位東方的完成【降臨】的【神靈】,要是換了蘇恙風在這,恐怕恨不得直接撲上去研究了。


    “我姐姐五年前在烏鎮的時候,就已經【降臨】了。”


    【精衛】的話再次讓薑婷震驚。


    她知道五年前【精衛】是跟著她姐姐【瑤姬】走的,但並不清楚是什麽方式,更沒有親眼見到【瑤姬】。


    “坐下慢慢說吧。”綠發女人開口,聲音像一股清風,柔和卻具有穿透力。


    薑婷走過去,兩人之間頓時出現一套木製桌子,憑空顯現。


    這不是從空間裏取出的物品,而是直接用神力幻化出來的。


    薑婷坐下後,木桌上又出現許多水果和點心,倒真像是在別人家做客,被招待的架勢。


    “你既然完成了【降臨】,為什麽不出去?”薑婷迫切地詢問。


    【瑤姬】道:“還不到時候。”


    “什麽時候才是時候?”


    如今華夏最缺的就是【降臨】的【神靈】,就算隻有一個,隻要出現了,讓人們得知了,就會是一大支撐力。


    可【瑤姬】卻有她的顧忌:“我絕不是華夏第一個【降臨】的,可我們出去沒有意義,我們也不會輕易幫助人類。”


    “這是什麽意思?”


    【精衛】替她解釋道:“我姐姐跟我一樣,隻是【次神級】,上麵有【神級】在,如果【神級】不先表態,其餘【神靈】都不敢站位。”


    薑婷有些懵:“站位?難道說,會有【神靈】站在人類的對立麵?”


    這是她曾設想過的問題,可無論她怎樣都想不通,偶爾有了些頭緒,也會被遺忘和忽視。


    當她衝著【瑤姬】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腦海中再次閃過那道靈光,仿佛馬上就能抓住真相。


    “【神靈】從來沒有跟你們人類站在一起。”


    薑婷腦子頓時嗡嗡作響,一株彼岸花不受控製地從她腿上生長出來,被她迅速捏碎。


    她看向【精衛】,神情茫然:“我不懂。”


    【精衛】立馬安慰道:“我姐姐說的是【神靈】的大立場,可我們不一樣,我們是朋……我們是家人。”


    在薑婷很小很小的時候,【精衛】就找她簽訂契約了,陪伴她的時間比她死去的父母、和忙碌的爺爺都要多。


    那時候薑婷的姐姐還沒死,她也沒有進醫院療養。那時候沒有【無常】,沒有【孟薑女】,沒有流年,甚至沒有彼岸。


    當【瑤姬】說,人類和【神靈】從未站在一起的時候,薑婷真的覺得腦子不會轉了。


    那【神靈】和人類簽訂的契約算什麽?那她和【精衛】這些年的相互陪伴算什麽?


    好在有了【精衛】的答案,她懸起的那顆心安然放下。盡管仍沒有明白【瑤姬】表達的意思,但也沒有什麽關係了。


    【瑤姬】見她心情平複下來,便繼續說道:“給你說一件事,你就懂了。”


    “什麽?”


    “關於我的【降臨】。”【瑤姬】緩緩敘述,“我之所以能完成【降臨】,是因為我的契約者……獻祭了自己。”


    “什麽叫……獻祭?”薑婷緊緊盯住【瑤姬】,這個詞也讓她覺得無比熟悉,是遺忘的記憶突然被揭開的熟悉。


    “是一種奪舍的術法,由【神靈】為主導,奪取人類的肉身,從而完成自身【神靈體】的【降臨】,作為一個【神靈】本身存在於這個世界,而非虛無縹緲的靈體。”


    這,就是所謂的【降臨】。


    薑婷消化這則信息,喃喃道:“要奪舍人類的肉體……【神靈】才能完成……【降臨】?”


    “沒錯,”聽得出,【瑤姬】的語氣中透露著一抹淡淡的憂傷,可她的神情卻沒有任何波動,“我的契約者所謂的‘獻祭’,其實也是奪舍,區別隻在於,他……自願讓我奪舍。”


    薑婷忽然明白了一件關鍵的事情:“所以說,【神靈】之所以會跟人類簽訂契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奪舍,能夠完成【降臨】?!”


    “是。”


    沒有模棱兩可的迴答,就隻有一個字——


    是。


    【瑤姬】補充道:“越強大的【神靈】,他們所需要的肉身條件也就越苛刻,被【神靈】選中並簽訂契約的人,一定是能承受其【降臨】後強大能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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