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一輛牛車上,一群穿得破破爛爛,瘦小漆黑的孩子擠在一堆,眼底滿是恐懼。


    在孩童的最裏麵,一個滿臉灰塵,頭發泛著枯黃的女孩忽然睜開眼來。


    她的眼睛很奇怪,像是一顆瑰麗的琥珀,不用看都知道她一定屬於異族人。


    女孩張了張嘴巴,卻發現嘴巴很幹,似乎很多時日滴水未進。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隻修長蒼白,格外消瘦的手伸了過來。


    那隻手拿著一片樹葉,樹葉上還沾著幾滴露水。


    女孩看到這片樹葉,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看向那隻手的主人。


    卻看見一張格外清秀的臉。


    分明是個男孩,卻有比女孩更清秀的臉,可是那雙黑眸格外沉靜,生生殺去了那張臉上所有的女氣。


    女孩一看到這張臉,便愣住了,月光落在那個男孩身上,更襯得他皮膚晶瑩宛若玉石。


    他的黑發很長,即使落上了枯葉,卻也依然擋不住男孩身上撲麵而來的出塵氣質。


    於是女孩睜大了眼睛,沒有去接那片葉子,一下子捂住了男孩的臉。


    這個時候女孩一直因為缺水發不出聲音的喉嚨,終於發出了聲。


    “你是不是傻?!你這麽好看,去哪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不是給他們送肉吃嗎?”


    男孩看著女孩那雙近在咫尺的琥珀眼睛,忽然頓了頓,想要說出口的話卻也說不出了。


    不知為何,在車上他看到這個女孩的第一眼,便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仿佛,他們前世見過。


    這種感覺很奇妙,但是男孩卻在有這種想法的第一眼,便決定了,他要保護這個女孩。


    雖然他的記憶一片空白,但是他卻有一種直覺,隻要他拿到了這個世間的刀刃,他便可以縱橫這個世間。


    女孩衝著男孩擠眉弄眼,抹了一把牛車上的灰,終於把男孩弄得灰頭土臉,於是女孩終於鬆了一口氣。


    “你叫什麽名字啊,我叫——”


    說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女孩頓了頓,似乎有什麽記憶掉進了腦海深處,再也撈不出來。


    最後女孩緩緩說出一個不算名字的名字。


    “我叫阿錦。”


    男孩卻沒有對這個名字產生任何疑問,他點了點頭。


    “我叫白。”


    白抬頭看著阿錦,說出了心底的疑問,不知為何,他確信,這個牛車上,隻有女孩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們這是去哪裏?”


    阿錦看了一眼四周,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白。


    木頭腦袋。


    這麽多小孩,很明顯是被綁架送去黑巷銷金窟了啊。


    但是阿錦還是耐著性子開口。


    “木頭腦袋,咱們這是被人送去當徒弟了。”


    雖然怎麽學偷竊,怎麽學殺人,怎麽學攬客,好歹也是當徒弟。


    見到白聽到這話沒有一絲懷疑地點了點頭,阿錦頓時覺得心累。


    好好的美人。


    怎麽腦袋不太行。


    算了算了,她心善。


    要是她不幫他的話,這個木頭腦袋指不定被人賣去怡紅院還要幫人數錢。


    此時,天周皇宮。


    一個酒氣熏天的太監一腳踢開了門,他瞥了眼漆黑的柴房,罵罵咧咧道。


    “這小兔崽子去哪了,不是關在了這裏?”


    太監的語氣尖銳輕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說一隻畜生。


    暗處的姬月明勾了勾嘴角,他垂下了纖長的睫羽,心裏卻有一種怪異扭曲的情感在蔓延。


    有趣。


    他為什麽會覺得有趣呢?


    明明他的記憶裏他一直是一個吃不飽穿不暖的皇子,每天都要被各種下人欺負,懦弱的躲在角落裏,祈求那些人收迴手。


    但是那些人並不會聽,他們隻會變本加厲,踩著他的求饒聲笑得猙獰。


    畢竟對於這些下人來說,能夠讓一個皇子跪在地上給他們當狗,那可是無比扭曲的快感。


    姬月明想到這些迴憶,眼睛亮了亮,舔了舔殷紅的唇,在黑暗當中宛若修羅豔鬼。


    真是太有趣了。


    這些記憶明明應該是他的,可是他隻覺得是在看別人的一生。


    如果是他的話——


    如果是他的話,會怎麽樣呢?


    太監忽然皺了皺眉,他忽然聞到了空氣中散發出一股血腥味,他臉色一變。


    “壞了,那兔崽子不會死了吧?”


    雖然六皇子並不受寵,但是那畢竟是皇家子弟,如果讓宮裏其他人知道六皇子突然暴斃,他們這些人被查出來,可是要被誅九族的啊!


    畢竟皇帝可以不在乎六皇子,可是卻不能容忍有人挑釁皇家威嚴。


    太監心頭一急,加上柴房漆黑醉酒看不清屋內,竟踩到一截幹柴上麵,摔了一個狗啃泥。


    太監捂著發紅的額頭,齜牙咧嘴地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那本該放得整整齊齊的柴火,此刻卻四散開來。


    就好像有人故意打亂了這些柴堆。


    太監皺了皺眉,他忽然覺得心底一寒。


    不對,這是一個陷阱。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出話,腦後就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下一秒他便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柴木撞擊血肉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姬月明垂眸看著手中已經出現裂痕的柴木,笑了出來。


    他笑著,聲音越來越癲狂,可他那雙好看得驚人的眸子卻越來越亮。


    真是太有趣了。


    他來到了一個陌生人的身體裏,又成為了那個人。


    真是有趣。


    姬月明鬆開了手,他握著木柴的手上出現了一道紅痕,可想而知他剛剛用的力氣有多大。


    月光撥開了迷霧,灑落在姬月明手中的木柴上,這是他剛剛挑挑揀揀了一會找到的木柴。


    木柴一段尖銳,整體又細長,特別適合用來做暗殺之物。


    姬月明垂著眸子,像踢狗一樣踢了踢昏死的太監。


    看著太監一動不動,他又忽然覺得有些無趣。


    他有一萬種殺這個太監的方法,可是他又覺得這樣實在是無趣了,於是姬月明蹲了起來,他揚起手中的木柴。


    撲哧,木柴穿透血肉的聲音響起。


    一聲尖叫響徹了柴房,可是偌大的皇宮這聲尖叫顯得微不足道。


    穿肉碎骨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太監睜著通紅的眼睛,他此時臉上滿是冷汗,痛得直咬牙關。


    在尖叫了幾次無人在意之後,太監終於放棄了掙紮,此時他的四肢手筋腳筋已被盡數挑斷。


    而挑斷他四肢的那個惡魔,此刻正悠閑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眉眼帶笑,宛若閑庭風花。


    姬月明似乎察覺到了太監憤恨的眼神,他慢悠悠地抬起眼睛。


    “我似乎並未封你啞穴。”


    姬月明的確沒有封太監的啞穴,他隻是在太監要發聲牽扯到的肌肉處下了一刀。


    所以太監如今想要說話,必定會遭遇撕心裂肺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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