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西西頂著大太陽在秋蘭屋門口蹲了一上午,終於在正午時分等來了秋蘭。


    見秋蘭從遠處哭著跑來,左西西扔掉手上把玩了一上午的小石子,屁顛屁顛地來到秋蘭麵前。


    左西西有些詫異地問道:“師姐,你怎麽哭了?是誰欺負你了,快跟我說,我找他算賬!”


    秋蘭瞥了一眼左西西,沒搭理他,徑直從他身邊繞過去。


    左西西尷尬地摳了摳鼻子,然後轉身一把拉住秋蘭的胳膊。


    左西西力氣很大,秋蘭掙了掙,沒掙脫,瞬間怒了:“左西西,你個混蛋,放開我!”


    左西西滿臉堆笑著說道:“師姐,你別生氣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呢。”


    “我不想聽可以嗎?你趕緊給我鬆開,要不然我讓我師哥來打你。”


    左西西不屑一顧:“嗬,就肖冉那個畜牲?……”


    “啪!”


    秋蘭反手甩了左西西一個巴掌。左西西鬆開了秋蘭的胳膊,捂著臉嘿嘿笑著,然後說道:“師姐,你知道嗎?就在昨天晚上肖冉也給了我一個巴掌,想不到今天你又給我來了一個。不過,他打的是我的左臉,你打的是右臉,他是正手打的,而你是反手打的……所以你們注定有緣無分,注定天各一邊,被我的鼻子狠狠地分開!”


    “你該打!”


    “是,我該打……可,要是你聽我說了昨天晚上肖冉的所作所為,你就不會這麽認為了。”


    秋蘭懶得理左西西,也不想聽他滿嘴的胡說八道,轉身便離開。


    “肖冉昨天晚上嫖娼了,還把妓女帶到後山上的小木屋裏……”左西西衝秋蘭的背影大聲喊道。


    秋蘭停下腳步,迴過頭瞪著左西西,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肖冉昨天晚上把一個妓女帶到後山的小木屋裏,他們兩個人還睡在一張床上,正好被我發現了……”


    秋蘭用一種想殺死左西西的眼神看著他,左西西頓時感到不寒而栗,沒再繼續說下去。


    秋蘭快走幾步來到左西西跟前,衝左西西說道:“左西西,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再敢詆毀肖冉師哥,我以後就再也不會理你!”


    左西西哭喪著臉,滿臉委屈地說道:“師姐,我說的都是實話啊,難道說實話還有錯嗎?”


    “說實話當然沒錯,可你說的都是些屁話,就有錯了。”


    左西西突然站得筆直,雙手高高舉過頭頂,眼神堅毅地說道:“師姐,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如果有半句假話,我左西西不得好死!”


    “嗬,你是個壞蛋,本來就該不得好死。”


    左西西笑了笑:“是是是,師姐說什麽都是對的……”說完,左西西稍稍停了停,又繼續說道:“如果師姐還不相信我說的,那就去後山上看一看吧,說不定肖冉和那個妓女還沒起床呢,現在去的話,正好可以抓他們現行。”


    左西西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往後山方向指了指,隨後便愣住了……


    秋蘭抱著肩膀,像看跳梁小醜似的看著左西西。


    許久,左西西緩過神來,對秋蘭說道:“師姐師姐,你快看,你快看……後山好像是著火了。”


    秋蘭終於沒了耐心,冷冷地說道:“左西西,你這人嘴裏沒半句實話,以後咱倆就當不認識,你也不要再來糾纏我了,因為我看不起你。”


    說完,秋蘭就在轉身準備離開的一瞬間,看到了後山燃起了滾滾濃煙……


    秋蘭愣住了,她知道後山並不大,而濃煙燃起的地方正是小木屋的方向。


    秋蘭想也沒想,就往後山跑去,身後傳來左西西的聲音:“師姐,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我一定要讓你看清肖冉最真實的嘴臉……”


    ……


    肖冉癱坐在小木屋門前的空地上,兩眼無神地看著被熊熊烈火包圍住的小木屋。


    一陣狂風吹過,火勢像毒蛇的信子從窗戶吐出來……在“劈哩叭啦”聲中,屋頂帶著火焰落下,砸在門上,門也帶著火焰倒在地上,火星四濺,落在肖冉裸露的胳膊上,肖冉沒理會身上傳來的疼痛感,試圖用身體的疼痛來緩解內心的絕望、崩潰、無助……卻發現根本於事無補……


    火光將肖冉的臉映得煞白,眼眶中的淚水也被照得更加晶瑩剔透……


    肖冉閉上眼,在眼淚滑過臉頰的同時,努力想將張婉靈最後的容貌深深刻在自己的腦海裏,直到永遠、永遠……


    “轟!”地一聲。


    小木屋再也承受不住烈火的攻勢,敗下陣來,轟然倒塌……


    肖冉笑了,隨後便哭了……漸漸地又笑了……又哭了……


    ……


    秋蘭一路沿著山路跑到山上,看到小木屋變成了一堆廢墟,瞬間傻了眼,隨後又看到肖冉坐在離小木屋不遠處呆呆地發愣,而陳遠山和肖林正站在肖冉的身後看著他。


    秋蘭慌亂地跑到肖冉身邊,蹲下,哽咽地問道:“師哥,小木屋怎麽著火了?”


    肖冉似乎根本沒聽見秋蘭在說什麽,甚至連她來到自己身邊都不知道,隻是雙眼無神地盯著已經變成廢墟的小木屋。


    “師哥,咱的小木屋為什麽會著火啊?”秋蘭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


    這時,左西西也跑了過來,來到眾人跟前,雙手撐著膝蓋,氣喘籲籲。


    陳遠山向秋蘭問道:“蘭兒,你怎麽來了?”


    聽到師父問自己,秋蘭這才抬起頭,眼睛通紅地迴道:“師父,我在山下看到後山起火了,我就想來看看,可…可沒想到竟然是小木屋著了火……”


    “你知道這裏有這間小木屋?”


    秋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點了點頭迴道:“這間小木屋是我和肖冉師哥以前一起搭起來的,沒想到,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說完,秋蘭又低頭看著肖冉,不停地搖晃著肖冉的胳膊,問道:“師哥,咱的小木屋好端端的為什麽會著火啊?”


    肖冉還是沒迴答。


    左西西終於把氣喘勻了,插話道:“為什麽著火?這還用問嘛,肯定是肖冉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他做的惡心事,幹脆一把火將證據銷毀……”


    “你給我閉嘴!”秋蘭不滿地衝左西西喊道。


    左西西趕緊捂著自己的嘴巴,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會很聽話,不會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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