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時。


    長寧大街上早已空無一人。


    在朦朧的月色中,陣陣清風拂過青石板路,帶來絲絲的寒意。


    肖冉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就暈倒了。迷迷糊糊就感覺到自己被人用繩子綁了起來……


    “師哥……師哥!”


    昏迷中,肖冉聽到有人好像在叫自己,便努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人好像是……好像是……


    肖冉用力地搖了搖頭,眨了眨眼睛,等視線逐漸清晰時,才看到滿臉淚水的秋蘭在自己旁邊躺著,此時的處境跟自己簡直一模一樣,都是用粗麻繩捆得結結實實。


    “師妹!”


    “師哥,你怎麽也被他們抓住了?”


    肖冉歎了口氣,隨後說道:“著了這幫混蛋的道了!”


    “師哥,韓林呢?他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一聽到小師妹問起師弟韓林,肖冉內心又是一陣痛楚,不知道該如何將這件事告訴小師妹。


    秋蘭見肖冉臉色很不自然,急切地追問道:“師哥,韓林他怎麽了?那天你和他不是一起出的客棧,之後發生了什麽事?”


    肖冉猶豫再三,還是將自己從客棧出來,到肖家大院,再到小山上,最後被抓到魔族,然後又逃出來這些事一五一十地講給了秋蘭。


    在聽到肖冉講到,韓林早在西跨院就被魔族的人給殺害時,秋蘭“哇!”地一聲嚎啕大哭……


    肖冉已經預料到了小師妹會是這樣的反應,可是自己也沒辦法,終究是紙裏包不住火,事實的真相早晚有一天會被發現的,倒不如現在就早早地告訴小師妹。


    秋蘭正撕心裂肺地哭著……


    房間的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三個人,分別是豹子、霧和雨。


    豹子衝著躺在地上的秋蘭吼道:“喊什麽喊!再他娘的喊,別怪老子對你們仨不客氣!”


    你們仨?


    肖冉內心倍感疑惑,環視了一圈屋子,在屋子的角落發現了被繩子綁著的還處在昏迷中的張婉靈。


    肖冉心裏很不是滋味,終究是自己連累了張婉靈,她是一個可憐的姑娘,好不容易跟自己從魔族跑了出來,現在又被他們給抓住了……


    想到這,肖冉內心不知怎麽,產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像是憐惜,也像是同情……


    豹子又撂了幾句狠話,便跟在霧和雨的身後走出了房門。


    屋裏隻剩下無精打采的肖冉、抽抽噎噎的秋蘭和依舊昏迷的張婉靈。


    好半天的功夫,肖冉重新打起了精神,對小師妹說道:“師妹,咱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必須要逃出去,才能給師弟他報仇雪恨!”


    秋蘭止住了哭泣,眼裏含著淚水,說道:“師哥,你說得對,我們一定要給韓林報仇,咱不能就這樣白白送了性命。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肖冉微微一笑,對秋蘭說:“師妹,你能看到我的手嗎?”


    秋蘭躺在地上,伸了伸脖子,點點頭說道:“可以師哥,怎麽了?”


    “嗯,給你變個小戲法,師妹,你可要看好了。”


    秋蘭不解地看著師哥肖冉,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肖冉閉上眼睛,腦子裏想著金刀…金刀…金刀……


    咦?


    金刀怎麽沒來?!


    肖冉感到十分奇怪,自己手裏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更沒有心心念念的金刀。


    “師哥,怎麽了?還沒變好嗎?”秋蘭用溫柔的聲音輕聲問道。


    “額……快了快了,我得先醞釀一下。”


    肖冉心想估計是自己剛才心思不純,所以才導致金刀沒有出現。


    金刀!快來!


    肖冉全身都在使勁兒,腦子裏隻想著金刀,心裏也默默大喊“金刀”二字。


    “噗…噗噗…噗!”


    金刀沒來,倒是在肖冉身體的中後偏下處,傳來一陣巨大的連環屁聲……


    張婉靈猛地驚醒,小臉煞白,瑟瑟發抖地環顧四周……


    秋蘭也被這一幕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莞爾一笑,對肖冉說道:“師哥,我知道你怕我傷心難過,不過你不用這樣逗我開心。”


    肖冉羞愧得無地自容,連死得心都有了……


    “肖冉!”


    張婉靈眼裏噙著淚水看著肖冉。


    “靈兒,你怎麽也被抓來了?”


    張婉靈哽咽道:“我…我在車裏一直等你,不見你迴來,好幾次想下車看看,可是,一想到下車可能給你惹麻煩,我就忍住沒下車,然後…然後我身邊那把金刀就不見了,酒樓裏傳來了好大一個聲音。我怕你出意外,就下車了……從酒樓裏出來的那群人發現了我……”


    肖冉聽後歎了口氣,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自己也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就連金刀也不能一想就有了,可這究竟是為什麽呢?


    肖冉一時不能想明白……


    “師哥,她是誰呀?”秋蘭在一旁詢問道。


    “哦,師妹,忘給你介紹了,我從魔族逃跑的時候,遇見了這位姑娘,她叫張婉靈,也是被魔族給抓的,然後我們就一起跑了出來。”


    “嗯。”秋蘭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肖冉扭頭又向張婉靈介紹道:“靈兒,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師妹,秋蘭。”


    “秋蘭姐好。”張婉靈衝秋蘭笑著說道。


    “好。”


    在隔壁一間屋子裏,九牛躺在床上,似乎受了很重的傷。霧、雨、二虎、三狗站在床四周看著他。


    “哥…哥你…你好…好些了嗎?”


    九牛緩緩地轉過頭,一臉茫然地看著二虎,半晌,搖了搖頭,又將頭緩緩地轉了迴去,眼睛無神地盯著屋頂……


    雨左手拿著金刀,右手拿著藍劍,仔細打量著兩把武器,隨後,向九牛問道:“這把劍你是從哪弄來的?”


    九牛緩緩地轉過頭,一臉茫然地看著雨,半晌,搖了搖頭,又將頭緩緩地轉了迴去,眼睛無神地盯著屋頂……


    雨見從九牛這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向三狗問道:“你知道這把劍的來曆嗎?”


    三狗當然知道,可是心裏在盤算著要不要把實話說出去。


    思索片刻,三狗開口說道:“這把劍是九牛無意中撿到的。”


    “在哪撿到的?”


    “在…在山裏。”


    “哪座山?”


    “就…就是咱魔族旁邊的一座山上,當時我們不是兵分四路嗎,我們三個走的是東邊的那條路,走到山上的時候,突然發現一片樹林裏有一座破廟,我們仨都沒有印象這裏有一座廟,出於好奇,我們就進去看了看,就在破廟正殿的神像手裏發現了這把劍。”


    聽三狗講完,雨帶有一絲懷疑地問道:“真的假的?”


    “真的。”


    雨又轉頭向二虎求證道:“二虎。”


    “在…在。”


    “他說的是真的嗎?”


    “額…是…是真…真的。”


    雨湊近了二虎,眯著眼冷冷地問道:“你為什麽緊張的結巴了?”


    “我…我我本…本來就…就結…結結巴啊。”


    “哦對,我忘了。”


    雨點了點頭,相信了三狗說的話,將藍劍別在了自己腰間,又將金刀遞給了霧,並說道:“霧哥,這兩把兵刃是神兵,正好你我現在都沒武器,咱一人一把。”


    霧從雨手裏接過金刀,點了點頭,將金刀放在了身後的桌子上。


    隨後眾人又將視野轉向了躺在床上的九牛。


    殊不知,在他們身後的桌子上,那把金刀已悄然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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