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陪伴的日子如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無論是往昔那段青蔥歲月裏懵懂無知的五年光陰,還是如今與鐵師傅並肩踏上這片雪域荒原已度過的短短半月,皆是如此匆匆。


    這半月來,眾人起居一處、飲食一道、飲水一壺,一路翻山越嶺,彼此依偎相扶。


    \"諸位暫且止步!\"行於隊伍前列的鐵師傅高聲唿喊,聲震四野。


    \"發生何事了?\"


    \"想必是當家的有要事交代吧?\"


    ..........


    眾人交頭接耳,私下議論紛紛,但對自家首領仍深信不疑。


    “解家小子,此地乃吾等所能抵至雪原地界之極限,若繼續前行,或恐錯失汝尋覓靈藥之良機焉!”鐵師傅凝眸遠眺,目不斜視,聲如洪鍾。


    解池聞言,心頭一緊,但眼神堅定地說道:“承蒙鐵師傅及眾位兄長關懷備至,小弟感激不盡。然小妹病重,危在旦夕,吾身負救妹重任,豈敢有絲毫怠慢?在此別過諸君,後會有期。”言罷,他深施一禮,表示謝意。


    “些須小事,何足掛齒!”有人迴應道。


    “哈哈,好一個重情重義的少年郎!”另一人讚道。


    “正是,正是,如此年輕竟敢獨闖這茫茫雪原......”又有幾人附和起來。


    此時,鐵師傅大手一揮,眾皆緘默不語。


    繼而,鐵師傅語重心長地對解池言道:“小兄弟啊,切記,據汝所言,令妹病勢沉重至極。若未能於未來兩月內趕迴,恐難與之再見最後一麵矣。倘若遍尋不得所需之藥草,不妨暫且折返歸家,好生陪伴其左右,共度餘日,亦可使其安心離去。”其言辭懇切,滿含關切之意。


    “我必當謹記您所說的,還有,這是當天我爬雪山時借於我的兩把匕首,今日分別,理應歸還。”說著,他就將懷中的兩把匕首拿出,雙手遞給了鐵師傅。


    鐵師傅卻伸手阻擋,道:“你在這雪原中沒有防身的東西,就再借你一些時日吧,明年六月伏夏,再歸還我不遲。”


    “這……”解池剛要推辭,鐵師傅周邊的小弟便起哄道:“你就收下吧,在這地方危險挺多的,有兩把匕首防身,會安全的多。”


    眾人這番話讓解池有了些動搖。


    “還有件事忘記告訴你,這兩小把匕首堅硬無比,隻需要將兩把匕首用力相碰,就可彈出火花,你便可以在這雪原中生起一團火,黑夜之中,野獸莫敢不退!”鐵師傅將匕首得其他作用也告訴了解池,希望他能夠在這茫茫雪原之中活下來。


    “多謝!”解池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加重語氣的道了謝。


    解池剛又要開口,鐵師傅便打斷了他,先一步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胯下這匹好馬本來就是小姐要求為你準備,就不要再說些客套的話,快些去尋你的藥材吧。”


    解池也知道在多說些什麽反而會讓他們覺得厭惡,於是他再次拱手向眾人:“諸位,告辭!”


    少年俯低身子騎著馬在雪地裏狂奔,那黑色的馬在雪原上極為顯眼。


    “這周圍看來沒什麽野獸鳥怪,得再進去些才可能找得到那火靈參的蹤影。”解池心想。


    即使有刺骨寒風,他也沒有減慢速度,直接以最快速度向那更為潔白無瑕的區域奔去。


    “火靈參百年份才可以完整根治圓兒的病,想必炎鱗蛇不是尋常之物,幸虧有藥師給的烈雄黃,不然我若是真的見到了火靈參,想必也沒有命取迴。”想到這兒,解池將手中的小口袋捏了捏。


    一天一夜之後,解池已經刺骨的寒風吹得麵紅耳赤,並且臉上也有無數開裂的痕跡,隻是流出來的血不多就凝固了。


    次日清晨,解池一大早便又開始了尋找火靈參的任務。


    直到天已經暗下來,他都沒有絲毫收獲,而這兩日,他以遠超往日前進速度向雪原中心方向奔去,足以抵得上平常腳力的三四天,然而周圍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這讓原本就著急的解池越發焦急。


    就在他途經一座山穀之時,那山穀中吹來的風,比起他往日所碰的寒風較有減輕,這讓他又燃起了希望,即使是在夜晚,他也沒有停下休息的意思,騎著馬不快不慢的向前走著,況且留給他的馬糧也不多了,如果騎太快的話,馬糧消耗的也快,於是他放輕鬆的讓馬走著,這樣既不耽誤前進,又可以省下一些馬糧。


    破曉時分,一天一夜沒有合眼的解池即將昏睡過去,此時他已經沒有騎在馬背上了,而是下馬牽著馬前進,他險些一個踉蹌摔在雪地裏。


    然而這個動作,卻又讓他清醒了幾分,隨即又牽著馬向前走去。


    “暖風,我確定這是暖風!”在冰天雪地中渾渾噩噩又走了一天後,解池終於找到了一片沒有雪覆蓋的土地,周圍寒風也變暖了。


    就當他想繼續向前時,耳邊卻隱隱傳來有人爭執的聲音。


    他將馬匹拴在草地,隻身前往那有人爭執之地。


    有兩個男人站在一簡易茅草屋旁,他們麵對麵爭的是的麵紅耳赤。


    “叫你小心點,你沒聽到嗎?這東西一旦染上,還有你想要活的像一個正常人的機會嗎?”一個年紀約摸過了而立之年的男子對著另一年紀與他相仿的男人大吵道。


    “這也不能怪我呀!那日我被這東西咬到之後,身上實在燥熱難忍,傷口更是如同被烈火灼燒,隻有那東西才能讓我好受一些,況且沒有那東西我也活不成了…………”另一男人辯解道。


    兩人就在那兒爭執幾句,年長的那男人做了最後一個無奈的表情後,轉身離去。


    而另一男人,臉上有駭人傷疤,同時他裸露的右手不似常人皮膚,通紅到肩部,長得也十分兇神惡煞。


    解池知道這兩人並非什麽良善之徒,在他們離開後,解池跑到那茅草屋旁,站在這茅草屋旁,他明顯感覺到溫度暖的更甚,見兩人走遠後,他輕推開茅草屋的門,裏麵是一個封閉的井。


    井蓋是一塊木頭,在這麽熱的地方,早已幹燥的十分輕巧了。


    透過井蓋,能聽到裏麵有東西爬行的聲音,輕輕掀開井蓋,裏麵赫然出現百餘條小蛇,這些小蛇通體血紅,頸部有一圈圈黃色鱗片。


    “這不是炎鱗蛇的幼體嗎,他們養這麽多年靈蛇幹什麽?”解池不禁納悶。


    然而在井蓋之外,有一條繩子伸入井內,那繩子上捆綁著一個籃子,而那籃子上,種著一棵小草。


    等到解池定睛一看,那就是他心心念念尋找的火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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