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沒有一刻停止,那高近百丈懸崖之上有一個孤單的身影,他如同巨石之下的嫩芽,雖行進緩慢,但沒有一刻停下,初生的生命是如此的渴望陽光。


    “不行,必須再快一點!”解池不斷的心裏重複道。


    盡管手腳已經十分乏力,但在此時泄氣,他將永遠沒有登上頂峰的機會,而他們也不一定能在如此大的風暴下存活下來。


    那粗麻衣縫隙中透來的寒風,更是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


    駿馬已經將他送至接近筆直的懸崖下,而今能依靠的隻有他自己了。


    而在幾裏地之外觀察的人們,也終於在那高山之上看見了一個的黑點。


    耳邊除了寒風唿嘯,就是冰冷的匕首與冰冷的崖壁相碰的聲音。


    多年的自力更生,解池的力量不是同齡人所能相比的,每一次用力的將匕首插入岩壁,都能成為固定身體的支點,並由此不斷向上。


    解池雖臂力過人,但想將七寸有餘的匕首插入冰冷的岩石,解池自認無法做到,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手中匕首不是凡物。


    耳邊的寒風唿嘯聲更大了,這次,寒風從四麵八方不斷襲來。


    解池極目遠眺,渴望天際有紅色映入眼簾。


    天空雖然暗了下來,但雪卻小了下來,可觀察到的地方也更遠了。


    終於,天邊出現了不同於白色的光,解池定睛一看,頓時大喜。


    雪山,爬上難,下來卻容易的多。


    記好方位,解池便下山尋馬。


    積雪很厚,即使摔倒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傷痛,解池也就顧不了這麽多了,連滾帶爬的從山頂飛奔而下,遇到高坡,便直接跳下。


    馬兒沒有跑開,解池很快就找到了它,騎上馬後向著眾人駐地奔去。


    “鐵師傅,您的匕首!”解池身體微屈,將匕首遞給了騎在巨熊身上的驃形大漢。


    “小子,這匕首是我偶然所得,並非我的稱手兵器,就暫借於你吧!”驃形大漢擺擺手,沒有接過匕首。


    在冰天雪地裏耗費體力,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一但遇到突發狀況,將是第一個倒在雪地裏。


    此事過後,就連那些傭兵,都不再因解池擁有最好的馬而心存芥蒂。


    “帶路吧,天盡黑之前必須要到達駐地!”驃形大漢道。


    解池轉身上馬,走在最前麵,在他後麵的,就是騎熊的鐵師傅。


    “解家小子,還沒問你為何要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呢?”鐵師傅開囗問道。


    “舍妹病重,醫師說要百年份的火靈參才可救命,因此到這雪山中尋藥救命。”解池迴頭答道。


    “這寒域中危險重重,你小子孤身一人,必死無疑,恐你兄妹兩人都性命不保!”鐵師傅有些可惜道。


    “鐵師傅有所不知,我五歲來到張家鎮,在這之前的事情都不太有印象,之後五年,與父親母親共同生活在張家鎮。”說到這裏,解池有些恍惚了。


    “你既有父有母,為何由你來為你的妹妹尋藥?”鐵師傅不解。


    “說來話長,六年前,也就是我十歲那年,父親母親突然離開,獨留我一人在張家鎮,他們二位之後一年杳無音訊,幸虧鎮上藥師願收留,讓我幫他幹幹雜活,以至於我不被餓死。”解池有些失落道。


    “隻留你一人,那你這妹妹從何而來?”鐵師傅想知道什麽原因讓一個少年來到這極度兇險的寒域。


    “一年後,父親母親又迴到了張家鎮,並帶迴了一個年紀與我相仿的女孩,說是我的妹妹。他們迴來後,我以為,我們一家四口會一直快樂的生活下去。”說到這裏,解池低下了頭。


    “後來呢?”鐵師傅趕忙追問道。


    “沒有過去兩個月,父親母親又消失了,留我和妹妹相依為命,兩年之後,曾經的那位藥師離開了張家鎮,父親母親仍然杳無音訊,新來的劉大夫醫術高明,為人和善,幫助我在他醫館旁開了個售賣藥材的小鋪,偶爾劉大夫也會教我一些藥材的製作,此後,我經營小藥鋪,舍妹在家打理內務,隨後一晃就過去三年,而我父母留下來為舍妹壓製病情的藥也被消耗殆盡……”解池眼中閃過一些許憂鬱,不過傾刻間就消失不見。


    鐵師傅將手搭在解池肩上,出言安慰道:“想必你父母有難言之隱,才會離你而去,天下間哪有不愛子女的父母,說不一定你很快就可以和你的父母團聚了,不必太過介懷!”


    解池聽到這些安慰的話,心情也變得好些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為何離他而去,但他相信他們總有相逢的那一日。


    “好在我們鎮上的醫師良善,為舍妹的病找到了緩解之法,特此來這雪原之上尋找良藥。”談到這,解池臉上的陰霾一掃而淨。


    然而就在談話間,那個紅色標記的地方,就已經在不遠處,即使站在較為低窪處也能看見。


    “前麵就到我們設立的補給站了,快些到達,也好讓眾人修整,以便應付接下來的路。”鐵師傅向後麵隊伍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加快腳步。


    到達補給站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原本厚厚的雲層,是要下大雪的象征,如今天空中卻沒有雪花飄下。


    跟隨車隊一同來的家仆,為眾人打掃房間,而整個車隊中騎馬的人,則是可以優先休息。


    終於有人發現了天氣的異常,起身問道:“老大,我來時看到的雲層如此厚,按理說現在必定是大雪紛飛,為何看不見一片雪花飄下?”


    鐵師傅笑著說:“這風雪不歸我管,我哪能猜透它的心思?”


    聞言,眾人也是一笑而過。


    解池看著眾人笑著,他反而將目光凝聚在黑漆漆的天空上,他時不時看見天空上傳來的異色,而其他人似乎什麽都沒看到,隻是一個勁的在那兒爭論著。


    鐵師傅看出了解池的異常,將他拉到角落,問道:“你也能看見嗎?”


    解池一時間有些驚慌,不知如何迴答,因為他不知道天上那東西究竟代表什麽。


    鐵師傅看出了解池的疑惑,於是解釋道:“那東西能看見也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隻是代表你比其他人多了一項能力罷了。”


    “那東西到底是什麽?”鐵師傅這一番成功勾起了解池的好奇心。


    “那是一種淩駕於眾生的力量,它的名字叫雷,異色天雷!”說到這兒,鐵師傅變得嚴肅起來,他那深邃的目光看向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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