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滑漢子不敢看林澄玉二人臉色,腦袋磕在地上砰砰響,“王爺明鑒,侯爺明鑒,他今日就汙蔑我偷奸耍滑,此時更是滿嘴胡言,他的話不能信啊。”


    林澄玉道:“你的意思是,他這是在栽贓陷害?”


    奸滑漢子連連點頭。


    “侯爺英明。”


    他看了看滿臉憤懣的老實漢子,語氣悲憤,絲毫不見方才那囂張的模樣。


    “因為他今日汙蔑了我,小的氣不過,才打了他一頓。”


    “小的不敢說自己沒有錯,但這也是因為他有錯在先,小的不過是一時衝動,還請網開一麵。”


    “原來是這樣啊。”林澄玉若有所思,又看向老實漢子,“你可有什麽話要說的?”


    老實漢子覺得自己申冤的時機到了,正要開口,卻又被奸滑漢子搶了先。


    “侯爺,他看著老實,不過隻是偽裝罷了,其實他最奸滑了,每每自己不想幹的活,就說是別人扔給他的,實在可惡。”


    說著,他若有其事地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小的麵相生得不好,每每被他栽贓,任憑小的如何辯解,外人也隻相信看著老實的他。”


    他悲憤道:“侯爺,小的心裏苦啊,相貌是父母給的,小的也沒有辦法,他卻每每因為這個欺負我,小的心裏實在不忿,才會有了今日這一出。”


    林澄玉淡淡地看著他,神情中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卻讓人不敢放肆,“我問你了嗎?”


    “我......”奸滑漢子張了張嘴,看見林澄玉二人神色時,心中猛然一顫,忙垂下腦袋。


    老實漢子怒氣衝衝地瞪了他一眼,才說:“我字字句句都是真的,並不敢欺瞞王爺和侯爺。”


    說罷,他垂下腦袋,再不說話。


    林澄玉道:“......沒了?”


    老實漢子一臉認真地點點頭,“沒有了。”


    林澄玉無語了,這人長得老實,說的話竟然也跟他的臉一樣老實,沒聽他旁邊的人都快把他說成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了嗎。


    “你二人各執一詞,讓我如何分辨。”他故作苦惱,等著老實漢子再說些什麽。


    可是老實漢子的嘴像是被強力膠黏住了一般,連個屁也沒有。


    隻有奸滑漢子一直在說。


    林澄玉聽煩了,擺手道:“既然你們自己都說不清,那便就此作罷。”


    老實漢子不可置信地看著二人走遠,耳邊隻有奸滑漢子得意的叫囂。


    “哈哈哈,說你是豬你還真是頭豬,連句話都不會說,還敢說什麽去告狀,真是笑死人了。”


    “以後遇到大爺我就繞著點走,不然我饒不了你。”


    所有人都走後,老實漢子垂頭喪氣地跪在原地,想不通林澄玉二人為什麽沒有將欺負他的惡人狠狠處罰一頓。


    難道是他說的不夠懇切嗎?


    他想不明白。


    林澄玉和玄錚迴去後,玄錚道:“我本以為你方才會替他出頭的。”


    “我又不是他爹,出什麽頭。”林澄玉把玄錚才拉上來的被子又拉了下去,“他自己不爭氣,連句話都說不明白,我能怎麽辦。”


    要是那個老實漢子能據理力爭,林澄玉也不是不能幫他,可是他就像是一個鋸了嘴的葫蘆,讓人想幫他都提不起力氣來。


    二人沒有繼續說這件事,寢殿內燭光微微,很是寂靜。


    玄錚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今日珹州飛鴿傳書,刺史提到珹州出現異能者,能力強大,聚集人馬攻占府衙,自立為王。”


    “那人性情暴虐,將其他人折磨得苦不堪言,可又奈何不了他,刺史想讓京中去人,救百姓於水火。”


    珹州刺史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從喪屍手中幸存下來後,靠著飛鴿與京中聯係了幾次。


    從京中汲取經驗後,在珹州建立了安全區,收留了許多幸存者。


    林澄玉道:“你皇兄的意思是,想讓咱們去一趟?”


    “嗯。”二人腦袋靠著腦袋,氣息交融,玄錚又說:“珹州情況嚴重,普通人無糧可吃,已經餓死不少人了。”


    林澄玉想了想,道:“宜早不宜遲,咱們明日就出發,前往珹州。”


    翌日一早,林澄玉先去找了賈敏等人,說了這件事。


    林黛玉聽說後,先是將珹州的那個異能者罵了一通,最後斬釘截鐵地說:“我跟你們一起去。”


    賈惜春也跟著說:“我也去我也去。”


    林澄玉搖頭,道:“你們留下,我和玄錚十四去就可以了,人多了反而不好。”


    林黛玉眉頭微蹙。


    林澄玉一看就知道她誤會了,補充道:“京中還需要異能者坐鎮。”


    婦女能頂半邊天,他可從來沒有什麽瞧不起女人的想法。


    此話一出,林黛玉的神色才緩和了些,“可是你們三個人去,能應付得了嗎?”


    林澄玉說:“沒事,人少了方便行動,人多的話目標也大,怕是會打草驚蛇。”


    其他人也是麵露擔憂,此去珹州,途中不知道有多少危險,如何那個讓人不憂心。


    眾多人中,隻有賈政與眾不同。


    不同於其他人的擔憂,他的臉上此刻滿是“理應如此”。


    “澄玉,此去雖有危險,仍要排除萬難,救百姓於水火。”賈政到哪裏,說教到哪裏,就算是此刻,他也按捺不住,“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縱使萬死,也不能退縮。”


    賈敏臉色難看的要命,不滿的話當即就說了出來,“二哥要是不會說話,請閉上嘴,這些不吉利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自己兒子要深入險境,當娘的本來就擔心,偏偏賈政還在一旁說什麽死不死的,賈敏怎能不生氣心煩。


    賈政臉色頓時黑如鍋底,可是此刻,賈敏的想法就是其他人的想法,沒有一個人為他說話。


    賈母心中不由歎氣,她這個兒子啊,真是太過迂腐了,都什麽時候來,竟還說這些。


    現在的賈政已經不是榮國府說一不二的老爺了,見眾人都是一副不讚同的模樣,頓時麵色訕訕,小聲說道:“婦人之仁。”


    林澄玉三人的珹州之行,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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