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個月之後——


    傻柱被三家人骨頭湯、雞鴨魚肉好吃好喝伺候三個月,養的身體倍兒棒,能在床上、地上爬來爬去,這才辦理出院。


    不是他想出院,而是醫院強製要求他出院。


    醫生都覺著他們將醫院當成招待所了。


    常人截肢不過住院十天半個月,他們倒好,一連住三個月,每天一塊錢住院費跟不要錢似的。


    傻柱體質現在已經恢複到與常人無異,隻是少那兩條腿和左胳膊而已。


    出院這天,不止三位大爺在,易中海還帶來何曉寶。


    “多虧有你們照顧,這三個月的恩情我記下了。”傻柱笑著說:“你們三個大爺還真不白當,能這麽盡心照顧我,沒白活。”


    “尤其是你閻老摳,居然也舍得天天大魚大肉的喂我,還真局氣上了!”


    傻柱的破嘴一張就能氣死人,閆埠貴卻沒怒意,有些猶豫的看看易中海和馬尚德,又看看在摸何曉寶的傻柱,從兜裏掏出本習題簿來。


    “柱子,既然你現在已經傷好出院,那這花費你還是看一下的好。”


    說完閆埠貴將習題簿遞到傻柱肚子上,讓半躺著的傻柱能自己翻閱。


    “花費?”傻柱納悶反問:“你們不是說我吃喝、醫療費都是街坊們捐的嗎?”


    傻柱看向賬本,第一行就是:習題簿——五分錢。


    “嗬嗬~~”


    邊上的許大茂嗤笑道:“你也配讓街坊們捐這麽多錢?”


    “醫療費住院費攏共花小700塊,吃吃喝喝又是300多,加在一起1000多。”


    “這都是花賣你房子的錢,還剩兩百多吧。”


    傻柱聽的一愣。


    之前他們明明很熱情,傻柱還擔心過花費,他們卻說不用操心,這些錢都由街坊們出。


    現在突然又變成他賣房子的錢了。


    閆埠貴卻已經從兜裏掏出錢來說:“對對對,攏共還剩兩百二十四塊三毛五分錢,你點點。”


    說完閆埠貴將那一小遝錢放到傻柱麵前,見傻柱臉色漲紅,顯出憤怒模樣,閆埠貴連忙又說:“柱子,我用一大爺的信譽和你擔保,這賬本裏我們真沒貪你一分錢,還出力伺候你三個月,算是仁至義盡了。”


    “賣我房子?”


    傻柱左手猛的探出,兩眼赤紅揪住閆埠貴的衣領質問道:“你們憑什麽賣我房子?”


    “那可是秦姐的房子、是她留給曉寶的房子。”


    閆埠貴用力想要扯開傻柱的手,卻掙脫不得,經過三個月練習,傻柱這隻左手力氣大的出去,竟能揪住閆埠貴的衣領,將自己單拎起來。


    “傻柱,賣房是為籌集你的救命錢。”閆埠貴解釋說:“要是不賣房,你的小命就沒了。”


    傻柱卻憤恨出聲說:“我就是不要這條命,房子也不能賣。”


    “那你就去死啊!”許大茂在旁說:“隻要你死了,房子我再買迴來。”


    傻柱聽後扭頭看向許大茂,鬆開揪住閆埠貴的手。


    “哐~~”


    傻柱徑直掉到床上,將鐵架子摔出一聲巨響。


    又單手劃著朝許大茂的方向爬過去,狀若來複仇的怨鬼。


    要是兩條腿都齊膝蓋斷,那傻柱還能有一雙小短腿,要是都齊根斷,那傻柱爬行起來會很方便,還能站起來。


    可偏偏是一長一短,傻柱隻能趴在床上向許大茂爬去。


    “許大茂,我要你死,就是我死了也不放過你。”


    見傻柱現在就猶如條蛆蟲,許大茂露出輕蔑的笑容,隻稍稍往後退一步便讓傻柱抓來的手落空。


    “啊~”傻柱瞪圓眼睛,嘴裏發出低吼、死死盯著許大茂,又向前一扒拉。


    “哐當~”


    直接摔落在地,忍著身體傳來的劇痛的,傻柱又朝許大茂的腳爬過去,想在許大茂的腿上咬一口血肉下來。


    “許大茂,有種你別跑,我讓你兩條腿一隻手你都打不過我。”


    傻柱這搏命樣子隻換來許大茂輕蔑嘲笑,傻柱每向他爬一步,許大茂就向後退一步,嘴裏還嚷道:“你來咬我,有種你就來咬我啊!”


    “傻柱子,你今天要是咬不到我、我都看不起你。”


    邊激怒傻柱,許大茂一步步朝病房外退去,他想將傻柱引到走廊裏顯眼。


    閆埠貴卻拉住許大茂。連退幾步到走廊裏勸道:“大茂你別這樣,傻柱才剛好,你這是幹什麽?”


    “是我和他過不去嗎?”


    許大茂撇開閆埠貴的手嚷道:“我們平白照顧他三個月,好吃好喝的伺候,沒出錢我們也出不少力。”


    “你看看他還好意思怪我們賣他房子。”


    “要不是我們忙前忙後把房子兌出去、他傻柱早就死翹翹了,哪還能指著鼻子罵、還和咱們動手、怪咱們不該賣他的房子?”


    “嗬~忒~”


    許大茂吼完又看向還在朝他爬的傻柱,朝地上啐口濃痰說:“他傻柱就是個白眼狼,畜生東西。”


    “要送他迴保定你們送去,反正我是不去。”


    “要我說四九城人比保定富,傻柱在這邊討飯說不定還有生路,迴保定指定是個死,花錢吃力不討好,還損陰德的事我是不會幹。”


    見傻柱抹過自己吐出的濃痰,還在朝自己爬,許大茂又來興致,忙再退幾步。


    “呸、呸、呸、呸……”


    許大茂一連吐出十來口唾沫,猶如星羅在傻柱麵前密布。


    “你~”


    傻柱怒火一下子被澆滅,單手撐起自己的胸膛,牛眼瞪著許大茂說:“許大茂,你就是個不能下蛋的公雞、慫蛋,老子讓你兩隻腳一隻手你都不敢和打。”


    “嗬~”許大茂輕蔑說:“我不想和趴著撒尿、撒完尿還得拿布擦的太監打架,跌份!”


    見傻柱被自己氣到欲死,梗到連話都說不出來,許大茂心中痛快至極,又衝閆埠貴說:“得,小的就不在這裏礙何公公的眼了。”


    “你們要送傻柱迴保定那就送他迴去吧,來迴13塊車票,還得操心他住下的事,我看老何徒弟是不願意管他。”


    “想當初老何還是他氣死的,去保定也是一堆麻煩,說不定還得鬧到派出所去。”


    又冷冷往下瞥一眼,眼神中滿是輕蔑與不屑,如針般刺痛傻柱的心,但傻柱任不服輸,死死的迴瞪著許大茂。


    “嗬嗬!”


    “希望以後你在大街上要飯還能這麽有骨氣。”


    撂下這句話,許大茂轉身離去,他今天這樣大鬧一番就是為讓傻柱不肯迴保定,閆埠貴也不願意迴保定。


    傻柱現在這樣子他巴不得天天瞧,才不舍得讓傻柱迴保定。


    直到許大茂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處,強裝不服輸的傻柱才手一軟,癱倒在地上。


    “嗚嗚嗚嗚~~”


    傻柱嚎啕大聲哭出來,右手不停的拍打著地麵。


    這三個月他失去的太多,先是秦姐一家人、後是他爸、再是他自己、現在連最後的房子也沒了,三位大爺和熱心的街坊也都是假的,自己的手腳還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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