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何大清那張滲人的燙傷臉,李慕華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著實嚇人,皮笑肉不笑,像是帶著張麵具在臉上。


    “今天老閆還房給我家,我一迴來就聽說你被平反的事!”李海福說著拱手道:“所以就想來恭喜何老哥你被平反!”


    李海福說得情真意切,很是為何大清開心。


    見李海福滿是笑容的恭喜,何大清也分不清楚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但別人登門恭喜,何大清隻得笑道:“恭喜什麽啊?”


    “莫名其妙被收拾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又去大北方的林場勞改,住了十幾年牛棚。”


    “現在迴來之後,我還巴不得沒被平反。”


    何大清很是神傷的搖搖頭,又看向李慕華,眼裏有些詢問之色,像是沒認出他是誰。


    李慕華直接笑著說:“何叔,我是李慕華,家裏老三!”


    “噢!”何大清點點頭,眼裏有些驚喜說:“我記得你,你當年還登報被教員他老人家誇獎過,現在也有出息,能考進華大,長得還這麽精神!”


    何大清誇獎完李慕華,又看向李海福豔羨說:“李老弟你好福氣啊,家裏三個孩子都能考上大學,還是華大和京大,以後都有出息啊!”


    這些天何大清早已打探清楚院裏街坊的情況,現在就屬李家日子過得最風光,所以不免有些豔羨。


    李海福聽見何大清這麽說,反而輕歎口氣。


    有些愁容的看向李慕華說:“各家有各家的煩惱,你們是不知道他們幾個除學習外,其它地方有多愁人。”


    李海福發愁的事何大清也有所耳聞,也隻能說人無完人,再爭氣的孩子,也得讓父母操心不停。


    “要不嫌我家廟小,進來喝杯茶?”何大清發出邀請。


    想用李家名聲稍稍挽迴他家的名聲。


    李海福剛要推辭,李慕華便答道:“好啊,我們剛剛還聽說張嬸子受傷的事,準備探望一下她。”


    “可惜我們是來院子之後才聽閆大爺說的,手裏也沒拎個東西!”


    何大清眉間一喜,即刻迎道:“帶什麽東西?不用帶東西!”


    “你們能來看翠花,她就十分開心了!”


    李海福有些不愉的瞪了眼李慕華,不清楚他到底要幹什麽,看完何大清還嫌不夠,還要進屋去看張翠花這個老鴇子。


    見李慕華裝作不知的樣子,閆埠貴還配合道:“慕華還不知道吧?你張嬸子又和你何叔扯證結婚,他們現在還是夫妻!”


    “那感情好!”


    李慕華驚喜道:“十幾年前我年紀小,不過我也記得何叔你和何嬸子的感情非常好,是被那幫人逼著離婚的,現在結婚好啊,這可真叫破鏡重圓!”


    “那是,我們也都這麽說!”


    閆埠貴和李慕華一唱一和,便俱都走進何家。


    “槐花,快出來泡茶!”何大清先衝側屋喊了聲,又帶李慕華等人走向主臥。


    整間屋子都沒有太多家具物件,隻有桌椅板凳、櫃子等物,堂屋和臥室之前還有落地罩儲物架做隔斷,現在全無,一眼便可看見躺在床上的張翠花。


    至於賈當和槐花所待的側屋,倒是有牆門隔斷,李慕華不得見。


    張翠花躺在床上,聽見幾人進門的聲響,稍稍抬起頭看向幾人。


    看不清眼神,張翠花虛弱到連眼睛都睜不開,這些天她就每天半夜能喝碗棒子粥,將將夠餓不死罷了。


    見她虛弱成這樣,臉色蠟黃得像是下一刻就會斷氣,李慕華瞧得欣喜。


    “張嬸子,你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年紀大了就得少蹦躂,千萬不能磕著碰著的,以後你可得擔心!”李慕華上前關心說道。


    “嗬,嗬~~”張翠花扯著嗓子,如同破舊上鏽的老風箱,說不出一句話來。


    何大清自然知道張翠花為什麽說不出話來,要是掀開被子看,還能看到賈張氏滿身的淤青。


    幾人輪番上前關切幾句,連閆埠貴都不例外,這十多天,他也沒進門來看過張翠花。


    何大清替張翠花稍稍感謝幾番眾人,又轉到中屋。


    這時李慕華才看見槐花,左右紮著兩根小辮,麵目秀麗,一身灰色襖子,正好奇的看著他。


    “坐坐坐,喝杯茶再走!”何大清招攬道。


    閆埠貴先行坐下,李海福也隻好跟著坐下,李慕華緊隨其後,端起茶杯看向槐花說:“你就是槐花吧?”


    “咱們好像——應該有十來年沒見過了吧!”李慕華沉思說。


    當初賈家事發後,李慕華剛開始還來中院看過賈家,但自從68年又開始上學後,他就很少再來院子,更少來中院。


    槐花穿得和小乞丐一樣,也鮮少在院子裏走動,經常被張翠花帶出去乞討,李慕華也就沒再見過。


    見李慕華問起自己,槐花略有羞澀的迴答道:“應該是吧,那時候我實在太小,所以不記事,像是沒見過你。”


    李慕華點點頭,有些笑意說:“確實是,你哥哥賈梗還有賈當應該記得我,當初我和賈梗還是同學。”


    “要不是當年——唉!”李慕華歎息說:“那他現在也該和我一樣考大學了!”


    “就他?”何大清輕蔑一聲,隨即說:“他在我們林場常偷東西,每次都是被人吊起來打。”


    “可就是沒用,每次給他打到快斷氣,可他下次依然接著偷,被人切掉三根手指之後才消停了。”


    “之後又偷看女職工洗澡,被人扣了隻眼珠子,在林場改造都能這樣,我都不敢想他要是在城裏,那得變成什麽樣兒!”


    何大清說著看向閆埠貴問:“你說這樣的人,他能考得上大學不?”


    “呃——”閆埠貴有些猶豫道:“應該是不能吧!”


    這些事閆埠貴還真是第一次聽何大清說,不過連扣一隻眼珠子這種話都能說出口,想必何大清也不是在騙人。


    李慕華聽後不由暗自咂舌,暗歎棒梗還是強啊,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


    一時李慕華都有些好奇棒梗迴來的時候是什麽樣。


    頂著頭泡麵帶著獨眼龍眼罩,麵目被燙得猙獰扭曲,帶著個鉤子手,走路還一腳高一腳低……


    不敢想,李慕華都不敢想,傻梗這不去當海盜都可惜了。


    槐花在旁聽得有些尷尬,明明他哥賈梗和李慕華是同齡人,當初還是同學,現在卻說是天差地別都不為過。


    聊到傻梗,何大清索性便說起傻梗在林場的趣事。


    傻梗十二年勞改生涯,比李慕華下鄉插隊有趣的多,可以說是什麽事都經曆過,人生經曆連李海福都不禁讚歎。


    幾人很為傻梗不屈不撓,愈挫愈勇的精神而感動。


    茶水添了又添,待到天色近黑,李海福閆埠貴和李慕華三人才從何家屋裏走出。


    幾人相談甚歡的樣子,看得院裏街坊一陣驚異。


    閆埠貴和何大清倆人還將李海福父子送到大院門口,幾人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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