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虛空之中,這裏什麽也沒有,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


    沒有上下左右之分,這裏一片死寂。


    眼睛失去了作用,好像失明了,耳朵也好像不存在了,就連神念也感知不到任何東西。


    好像神念也要消失了,一切都要消失了。


    “這便是虛空恐懼嗎?”


    米霍克感覺自己好像想了什麽,但又什麽都沒想。


    他的思維好像在慢慢遲緩,走向停滯和消亡。


    若不是在冥冥之中感覺到忍界存在,並且他還在遠離,以及這泛黃的護罩,米霍克都覺得自己已經消亡了。


    時間,不,這裏沒有時間,沒有空間,好像永恆一樣,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太可怕了!”


    米霍克穩住心神,才這麽一會兒,他感覺自己已經度過了數十百年。


    米霍克把心念投入到苦海之中,幸好這裏還是一片碧綠,一切如常,內心稍稍安定。


    要是苦海也是那樣的死寂,他們可就完了。


    “大人,我們離開忍界了嗎?”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著米霍克。


    “是的!但是旅途才剛剛開始,下一站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米霍克如實說道。


    在這混沌虛空之中,處處都是危險,他不知道路標,也不知道飄向何方。


    隻知道朝著冥冥之中的方向,那裏似乎還有一個世界。


    “是嗎。”


    眾人沒有經曆那種虛無,自然興致很高,都想去見識一下虛空。


    “大人,我想研究混沌虛空。”


    大蛇丸的眼睛都要溢出小星星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項目啊。


    “大人,我們也想看!”


    佐助鳴人也是非常好奇,就連沉穩的水門也躍躍欲試。


    “好吧,但你們隻能體驗一會兒。”


    米霍克可不想這些人就這樣死了,這些都是以後的班底。


    米霍克提著大蛇丸,一瞬間出現在苦海之外,接著馬上迴來。


    隻見原本興致勃勃的大蛇丸立刻變得呆滯,雙目無神。


    這還隻是一瞬間啊!


    “大蛇丸!”


    米霍克震動著霸王色域,叫醒了他。


    “啊!大人!”


    大蛇丸驚醒,看著周圍的景色,好像起死迴生一般。


    但他還是有些木訥寡言,好像暮氣沉沉的老者。


    眾人見大蛇丸隻是消失這麽一會兒,就變得這樣,也不再敢出去了。


    “大蛇丸,你感覺如何?”


    米霍克問道,有一個問題他耿耿於懷。


    就是他感覺冥冥之中的方向有著世界,這種感覺是不是他獨有?


    他是不是特殊的?


    經常做實驗的研究者都知道,特殊意味著什麽?


    一群白色的小白鼠,我們不會在意。


    但如果有一隻小白鼠會寫字呢?


    那麽,他將成為觀察對象。


    小時候,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特殊的,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


    殊不知,特殊和唯一,才是最危險的東西。


    在虛空的那一段時間,米霍克想到了以前從未想到的東西。


    他的穿越是偶然還是必然?


    如果隻是偶然,那說明這種情況在諸天很常見,那麽他並不特殊,可見是安全的。


    如果是必然,那麽他的未來可能是悲慘的,他的一生可能已經注定。


    這是令人絕望的!更是難以接受的。


    “大人,我什麽都沒感覺到。”


    大蛇丸迴憶著那種感覺。


    “那裏什麽都沒有,在這裏隻是一瞬間,但在外麵,我感覺過了數十年。”


    米霍克直接略過了這些信息,他的內心有些焦急,難道那種感覺隻有他才有嗎?


    難道他真的是某個存在的實驗對象嗎?


    “你有沒有感覺一種冥冥之中的指引?比如忍界的方向?”米霍克追問道。


    “指引?”


    大蛇丸再一次迴憶。


    “好像有,我感覺到我們後方有一個世界?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感知不到,但就好像知道那裏有。”


    聽到大蛇丸的話,米霍克鬆了一口氣,太好了,他不是特殊的小白鼠。


    現在隻剩下一個穿越的問題了。


    “你們還有誰想體驗?意誌不堅定的不建議。”


    米霍克也對比了大蛇丸和自己的區別,最大的區別就是自己的意誌無敵吧。


    他在外麵待那麽久,才感覺不舒服,大蛇丸隻是一瞬間,便不行了。


    “大人,我想試試。”


    水門笑著說道。


    “好!”


    很快,和大蛇丸一樣,一進一出,水門也是變得呆滯癡傻。


    “水門水門,你沒事吧?”


    玖辛奈使勁的搖晃著水門。


    “呃,別搖了,我……沒事。”


    水門感覺自己的腦漿都搖均了,這恢複手段比霸王色域還好用。


    “水門,你感覺到什麽指引嗎?”


    米霍克再一次問道。


    “嗯。”水門點了點頭,剛才他什麽也沒想,專門去感悟這種感覺了。


    “有的,後麵有一個,前麵我感覺到兩個。”


    米霍克已經基本放心了。


    在這之後,其他幾人也是好奇心爆棚,非要體驗。


    結果一個個全變得癡傻呆滯了。


    時間就這樣緩緩流逝。


    米霍克偶爾出來感知一番,後麵的忍界已經越來越遠。


    前方有三個世界。


    “死火海?再加一個妖尾?”


    眾所周知,三大民工漫是一起,那麽他們的世界挨一起也很合理。


    而三大民工漫有四部也很合理。


    在苦海之內,時間大概過去三年,終於要進入世界了。


    感知在漸漸恢複,說明已經來到世界邊緣了。


    “諸位!”


    “新世界快到了!”


    一個大廳之內,眾人坐在圓桌之上。


    所有人都很興奮,在這裏三年,火星上鳥不拉屎,都被他們探索完成了。


    而天王星他們又無法探索,溫度太低,以他們的實力無法抵抗。


    總之這三年他們也是挺無聊的。


    “我們需要一套全新的道德標準體係!”


    道德體係標準決定了他們在新世界將采取什麽樣的相處方式。


    是直接掠奪?還是交換?帶去和平還是毀滅?亦或者隨心所欲?


    人類在任何時期的道德都是不一樣的。


    原始社會的道德標準是叢林法則,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封建社會的道德標準是君權至上,天地君親師,等級森嚴。


    現代文明社會的道德標準是以人為本,強調人權和自由……


    原始社會的道德未必能滿足封建社會的需求。


    封建社會的道德要求也未必能適應現代社會的要求。


    現代社會的道德也未必能適應跨越無盡虛空,橫渡萬千世界的旅人。


    上了岸的魚便不再是魚了。


    米霍克說完,看向大蛇丸,示意他發言。


    經過這些年的相處,大家也看出米霍克的本心,不是一個暴力的人。


    所謂日久見人心,所以大家也不是很拘謹。


    “我認為,我們是踏入諸天萬界的旅人,每個世界對於我們來說都是過客。”


    諸天這些詞是從米霍克這裏學習到的。


    大蛇丸繼續說道:


    “我們貿然進入其他世界,對於那個世界來說,我們便是外來者,他們是無法與我們產生共情的。”


    “所以我認為,弱肉強食,叢林法則,隻要我們能打得過的,那都屬於我們。”


    大蛇丸豎起了蛇瞳,語氣森然。


    聽到這話,蠍和兜以及野乃宇沒有什麽表情,顯然讚同這個想法。


    因為在他們看來,忍界就是這樣,這沒什麽不對。


    自古以來強者為尊,強者占據所有,弱者失去一切,包括生命。


    鳴人,水門和玖辛奈眉頭緊皺,就連佐助也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顯然他們對這個標準有些意見。


    “這和入侵者有什麽區別?”


    鳴人大聲說道。


    “我們貿然闖進別人的家裏,便已經是強盜了,鳴人君。”


    兜扶了扶眼睛說道。


    “胡說!”佐助反駁道:


    “我來你家一不偷,二不搶,三不打人,怎麽就是強盜了?為什麽一開始就要給我們定義一個壞人的角色?”


    “那我們去這些世界做什麽?”蠍突然問道。


    “當然是見識萬千世界,然後變強了!”佐助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變強需要什麽?”蠍笑著繼續問道,可惜佐助已經想到了後麵的內容,便悶聲不言。


    可惜,蠍繼續說:


    “變強需要資源,而資源是有限的。”


    “你有了我就沒有,但如果我想要,那我隻能搶!”


    “我想要三代風影的身體,你覺得他能給我嗎?他就隻有一個身體,於是我隻能掠奪,我隻能搶!”


    “忍者看上了普通人的東西,會去商量嗎?會去交易嗎?不,直接搶,直接掠奪。”


    “老虎掠奪綿羊的生命,綿羊掠奪草地,人類掠奪自然,這世界的本質就是掠奪!”


    “可是……可是!”


    佐助半天說不出來了話,這一世他的成長太順利了,幾乎沒有苦難。


    他覺得蠍說的對,但又感覺不對,終究是太年輕了。


    “可這樣我們終究會失去自我,沉迷在掠奪的快感之中無法自拔!”


    鳴人見佐助敗下陣來,立刻接過話語。


    “我們無法完全否認掠奪,但不能為了掠奪而掠奪。”


    “狼不可能不掠奪,因為這是生存的必須。”


    “但是,若隻是滿足自己的欲望去掠奪,那就是強盜,那盜匪!”


    “人餓了去吃飯,去殺羊,去殺動物,這無可厚非。”


    “但一個人若是已經吃飽了,去浪費糧食,去虐殺綿羊,去虐殺動物取樂,那他就該死。”


    “我們去往新的世界是為了變強,是為了見識更寬廣的天地,不是為了帶來戰爭和罪惡。”


    “在保證我們的生存和性命之後,我們應該對生命懷有一定的敬畏!”


    鳴人的話語擲地有聲,蠍沉默了,兜也沒有說話,他們幾乎被鳴人說服了。


    剩下的,隻有那張嘴不服。


    是啊,如果你麵臨生命威脅,哪怕擊殺稀有動物,甚至擊殺同伴,即使是在現代社會,也基本不會受到譴責,因為這是緊急避險。


    但如果你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取樂,那麽哪怕在原始社會,也會被部落所譴責。


    “啪啪啪!”


    大蛇丸鼓掌,讚歎道:


    “鳴人君,你的嘴巴可真厲害,我承認我被你說服了。”


    “保證自己生存之後,對生命心懷敬畏。”


    “水門君,你有一個好兒子。”


    水門夫婦隻是微微一笑沒有多說。


    許久,眾人安靜下來,把目光投向主位上的米霍克,他們已經商量結束,最終還是要米霍克來拍板。


    “對於大家的踴躍發言,我感到很欣慰。”


    米霍克自己也無法思考那麽多,一人智短,眾人智長。


    一個人思考的再多終究是有限的,而且還容易鑽牛角尖。


    “倘若資源是有限的,那麽即使是最和平的世界也不可能不發生掠奪,隻不過掠奪的形式會有所不同。”


    “而掠奪資源的第一目的便是保證生命的生存和延續。”


    “所以,我們的第一條道德標準便是:”


    “為了生存和存在不擇手段!”


    這一條沒有任何人反對,所有人都覺得很對。


    生命總是自發的渴望活著,麵對死亡會爆發出一切力量,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活著。


    無法活著,那就沒有任何意義。


    “倘若有一天我們真的遇到了生死存亡的重大危機,那我們的目標就隻有一個。”


    “那就是活著!活著!不擇手段的活著!”


    說完,見所有人都沒有反對,米霍克繼續說的下一條道德標準。


    “第二條道德標準便是:對生命保持應有的敬畏!”


    “生命是這個混沌虛空中最偉大的奇跡。”


    “我們也曾平凡,我們也曾弱小,我們也曾苦苦掙紮,我們也曾逆流而上。”


    大蛇丸聽到這話若有所思。


    “我們曾是一粒微塵,在塵埃裏仰望太陽的偉大,但太陽卻從不吝嗇為我們灑下一片溫暖。”


    水門一家三人對視一眼,輕輕一笑。


    “我們曾在黑暗裏追尋光明,因為我們知道,曾經有一個人為我們帶來了光明,光明就在那裏。”


    野乃宇慈祥的看著兜,蠍在那裏癡癡發呆,“奶奶……”


    “我們並不偉大,我們也不光明,但我們應該有所底線。”


    米霍克說完,留下靜靜思考的眾人,收迴意識,再一次來到混沌虛空。


    新世界,來了!


    米霍克好像觸碰到了一層膜,他感知到了,他開始融合。


    “啵!”


    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進入,好像跨越了無數的阻礙,又好像絲滑無比,這個過程是無法形容。


    這一次,米霍克沒有看到世界畫麵,隻見眼前越來越明亮,接著,他感知到了。


    新世界的氣息,格外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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