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香釉呢?”


    花衝問武德,這寶貝一直由武德保管,錢丟了是小事,要是把拂香釉丟了,怕是沒臉再迴方哲寺了。


    武德深知其中的道理,急忙迴自己屋裏查看,但是已經晚了,他的屋裏比文墨屋裏翻的還亂,拂香釉早已不翼而飛了。


    “這……。”


    四個人全都沉默無語了,大白天的招了賊,這一定是讓人盯上了。


    “小丫頭,你迴來的時候有沒有被人跟蹤?”


    紅線低著頭小聲的說:“沒注意,我當時隻顧得買東西,不知道有沒有被跟著?”


    花衝也不好責備她,轉過頭對武德說:“去把這的老板叫來。”


    “是。”


    武德下去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客棧老板趕來了,這裏丟錢的事他已經知道了,急的他也是滿頭的大汗。


    花衝問道:“今天有可疑的人進來過嘛?”


    “沒有。”


    老板斬釘截鐵的說。


    “夥計們也沒看到可疑的人。”


    “那你們這裏經常有偷盜之人嗎?”


    “這……,讓我怎麽說呢!?小偷小盜容或有之,但像這樣白天就入室盜竊的很少。”


    “那就是有了。”


    看花衝生氣的樣子,老板也很為難,畢竟事出在自己這邊,怎麽說都不占理,要是再讓自己賠償損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位爺,我看這樣吧!不如我派夥計去衙門報案,讓衙門的人出麵解決,您看怎麽樣?”


    “不。”


    花衝立刻拒絕了他,他不想讓官府的人摻和,也不想讓他們插手,裹在裏麵會很麻煩。


    “你迴去吧!這件事我們自己處理,隻是——不要張揚出去。”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


    老板走後,花衝幾個都陷入了沉思,究竟是誰這麽大的膽子?難道是……?


    幾個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個人。


    “小泥鰍?”


    因為隻有他來過這裏,也隻有他是跟紅線一起進來的。


    文墨說道:“肯定是那小乞丐偷得,他趁咱們都不在家,偷走了佛香釉。”


    武德也說:“我也覺得是小泥鰍,隻有他來過這裏。”


    紅線卻說:“可是她一直跟我在一起啊!好久才走的。”


    文墨說:“你太天真了,他是先進來踩盤子的,等全摸透了在下手的,等你放鬆了警惕,他又二次迴來的。”


    文墨說的言之鑿鑿,可是花衝卻不以為然,他搖頭說道:“我覺得不是,他雖然是個乞丐,但絕不會是小偷,從他的眼睛裏就能看出來。”


    聽花衝這麽一說,三個人全都不說話了,也不知道他怎麽從眼神裏看出來的?


    “公子,現在怎麽辦?我們的錢全被偷了,連零錢也沒有了。”


    “都丟了?”


    文墨武德點頭。


    “一兩都沒有了?”


    “沒了,別說是銀子,連一個銅板也沒有了。”


    “糟糕!”


    此刻花衝才感到錢的重要性,他平時對錢沒有什麽概念,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花多少就花多少,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也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有沒錢花的時候,這不禁讓他很苦惱,早知道就自己多帶點了。


    “公子,咱們還是盡快想辦法吧!要不然連晚飯都沒有著落了。”


    “看看還有什麽能賣的東西嗎?先應急用。”


    “沒有了,就剩咱們身上這幾件衣服了。”


    文墨的話比鋼針還厲害,句句紮到花衝心窩上。


    這時候紅線走了過來,說道:“我還有幾件小首飾,先當了換錢吧!總不能讓咱們公子挨了餓。”


    花衝安慰她道:“等迴了京,我加倍還給你。”


    紅線嘟著嘴說道:“唉!那也要等迴京之後再說了,還是想想以後怎麽辦吧?”


    花衝也很是苦惱,距離九靈山還有一段路程,如今困在這裏,沒有錢可是寸步難行啊!


    武德看出他的焦慮,輕聲問道:“公子,不如讓我出去做波買賣,多了沒有,到九靈山的吃穿住行還是沒問題的。”


    花衝搖搖頭。


    “不到萬不得已,別走這條路,萬一被官府的人追查到,對咱們不利。”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肚子不爭氣啊!眼看著天已經黑了,晚飯還沒吃呢!紅線的小首飾也隻換了五十兩銀子,為了節省開支,晚上四個人隻吃了兩個燒餅四碗麵,連肉都沒舍得放,花衝什麽時候吃過這種飯?簡直比吃藥還難以下咽,他突然想到了小泥鰍,現在自己這種境遇,簡直比乞丐還不如。


    靠著紅線賣首飾的錢,幾個人又堅持了三天,這期間他們一直在找小泥鰍,可惜這潞安府太大了,想找一個沒名沒姓的小乞丐,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一個星期過去了,人沒找到錢卻都花沒了,四個人身上隻剩了兩個銅板,連早飯都吃不起了。


    文墨苦著臉說:“我看也別找什麽小乞丐了,咱們都快窮的要飯了。”


    武德說道:“要飯也好,可以加入丐幫了。”


    紅線也跟著起哄說:“那就不用四處去找小泥鰍了,說不定要飯的時候就看見了。”


    花衝一聽立刻來了氣,他這幾天正為這件事發愁呢!聽這三個人說要去當乞丐,當下更是火大。


    “好!既然你們願意當乞丐,四爺我就成全你們,待會帶你們去打把勢賣藝,一來可以掙點路費,二來也可以滿足你們當乞丐的願望,一舉兩得!”


    “啊?玩真的啊!”


    三個人一聽全傻了眼。


    “當然是真的,四爺我金口玉言,現在馬上就走。”


    花衝也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強行把三個人推到大街上,文墨一邊走一邊說道:“四爺讓我們打把勢賣藝,可是我們什麽都不會啊!”


    “那還不好說,四爺我早就給你們安排好了,你來個胸口碎大石,武德就練一趟拳,小紅線嘛!就唱個小曲,你們多賣賣力氣,多掙幾個賞錢,晚上我帶你們吃好的。”


    文墨歎了口氣道:“還真是人窮誌短馬瘦毛長啊!想不到咱們會淪落到街頭賣藝,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武德在旁邊說道:“這就叫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啊!”


    紅線發牢騷著說道:“可憐我的小首飾,被賣了還要唱小曲給人家聽,真是沒天理啊!”


    “你可憐,四爺我不可憐嘛?天天吃燒餅麵條,臉都給我吃綠了。”


    “那待會兒我們賣藝,公子做什麽?”


    “我?收錢看場子。”


    “場子還用看?”


    “那當然,做買賣哪有不用看場子的。”


    文墨說道:“讓四爺給咱們看場子,還真是榮幸呢!”


    “多嘴。”


    榮福大街是潞安最繁華的地方,花衝就選擇了這裏,但是他們對打把勢賣藝一竅不通,光會練不會說,折騰了半天全是看熱鬧的,一個給錢的都沒有。


    武德練的通身是汗,氣喘籲籲的說:“四爺,這不行啊!咱們不懂門道,老百姓不買賬啊!”


    文墨也說:“是啊四爺,在這麽下去燒餅都吃不起了。”


    花衝也犯了難,本以為挺簡單的事,誰知道這麽麻煩。


    “那你們說怎麽辦?”


    武德想了想說道:“我看,不如去求幫吧!”


    “求幫?求誰?你在這有熟人嗎?”


    “沒有,我說的求幫是指江湖救急的意思。”


    “那找誰救急呢?”


    “當然是找另一夥打把勢賣藝的,咱們借他們的場子用,在裏麵耍幾套功夫,等分錢的時候二一添作五。”


    “還可以這樣的嘛?人家要是不願意呢?”


    “走投無路,隻能試試。”


    “好,這件事交給你去辦。”


    榮福大街隔壁就是個撂場子的地方,有唱戲的耍猴的還有拉洋片的,當然也少不了打把勢賣藝的,光是這一處就有三家,花衝不禁感歎,原來剛才去錯地方了,要是早點來這邊可能會好一些。


    求幫這種事武德也是第一次幹,他選了個人最多最大的場子,有道是人多好乘船,這個理兒他還是懂的。


    他分開人群,見裏麵有十幾個人,全是年輕的小夥子,右手腕上都係著一塊黑布,上麵繡著一個金字,想必這些人都是金家班的。


    “各位高朋,請問這裏誰是班主?”


    一個瘦高個走了過來,問道:“你是幹什麽的?”


    “求幫的,我們幾個遊玩至此,前幾日發生點意外落了難,今日特登山門,想借貴寶地一用,賺幾個迴家的路費,不知道班主方不方便?”


    武德這番話說的頭頭是道,既說明的來意,又不失大體,讓人聽了都不好意思拒絕。但是瘦高個卻微微皺眉,因為看他們也不像是落難之人,尤其是花衝,搖著扇踱著步,看上去比有錢的大爺派頭還大,尤其是骨子裏那股傲氣,不是一般人能裝出來的,怎麽看都不像是要求幫的。


    “你們想求幫?”


    “正是。”


    “哪兒的人?”


    “呃……?”


    武德稍一猶豫,花衝便搶著說道:“山東人,高唐縣人士,初來貴寶地,還請多多關照。”


    “好說!求幫的規矩可懂?”


    “得錢二一添作五,我們出力你們出地。”


    “好,話說明白了就好,我們也不是幹看著,你耍你們的我耍我們的,到時候你多出幾個場地費也就是了。”


    “沒問題,還未請教班主大名?”


    “我叫金山。”


    說著舉起手上的黑布給花衝看。


    “原來是金班主,幸會幸會,今日你江湖救急,他日我必定雙倍奉還。”


    “哼哼!那就要看你們有多大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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