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狼院在哪?你能帶我們去嗎?”


    小泥鰍又趁機加價,說道:“兩隻燒鵝一壇好酒!”


    “沒問題,文墨,去準備一下。”


    此刻文墨恨極了小泥鰍,不但讓自己當眾出醜,還要讓自己破費,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但是花衝的話又不敢不聽,隻得悻悻離去。


    勾狼院在灑金街正北,那裏是潞安府最繁華的地方,正如這條街的名字一樣,是個揮金似土的地方,花錢就像灑金一樣,讓人癡迷。


    讓人癡迷的不止是金錢還有美女,勾狼院裏就有很多美女,花衝他們到的時候,姑娘們正站在二樓的窗口處攬客,她們攬客的手段五花八門,有的在窗口吹蕭彈琴,吸引那些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有的會故意丟下絲帕或者花環,來勾引那些有錢的客商,有的幹脆衣衫半露,在半遮半掩的樓欄內做著各種誘人的動作,讓那些登徒浪子們流連忘返,甚至花光身上所有的金錢。


    站在樓下往上看去,一排排粉紅色的紙鳶零落的掛在角台上,風一吹,竟似活了一般,在空中翩翩起舞,風吹下來的還有花瓣,和著金粉的花瓣,飄飄灑灑落下來,落在街上每一個行人的身上。帶著女人的芳香。


    花衝伸手接住幾片花瓣,帶著神秘的芳香,用手輕輕一攆,幾縷金粉隨風飄落,在招攬生意這方麵,勾狼院真是下足了噱頭,這更勾起了花衝的興趣,他衝文墨武德一招手。


    “咱們進去瞧瞧。”


    這兩人自然是高興,可紅線卻一臉的嫌棄,說道:“公子怎麽可以來這種地方?又髒又亂有什麽好的?”


    花衝突然想到,這地方確實不應該帶紅線進去,於是吩咐三個人先迴去,自己帶小乞丐進去就行了。


    小乞丐卻突然跳到一旁,說道:“我可不去這種地方,我身子弱怕折壽。”


    花衝一笑,明白他的意思。


    “錢你不用擔心,我全包了。”


    小乞丐更是搖頭。


    “那你不如把錢送給我好了,吃點好的喝點好的,可比把錢送給這些女人強多了。”


    花衝本意也沒想讓他去,他一個孩子進去多有不便,自己一個人反到輕鬆多了,於是掏出一錠銀子給他,讓他跟文墨他們迴去。


    小乞丐接過銀子說道:“我看不用那麽麻煩,你們三個都進去,我帶著紅姐姐迴客棧。”


    “你……?”


    三個人都露出不信任的表情。


    “怎麽了?不相信小泥鰍?”


    花衝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


    “好吧!那你就帶著紅線先迴客棧。”


    文墨和武德不放心,剛想說話,卻被花衝阻止了。


    紅線倒是無所謂,拉著小泥鰍的手說:“我們走,看來今晚上有人要失眠了。”


    說完帶著小泥鰍頭也不迴的走了。


    武德走過來問道:“公子真的放心?”


    花衝笑而不語,心裏早已有了答案。


    “不管她,我們進去。”


    這兩人也不明所以,又不好細問,隻好跟著他進了勾狼院。剛一進到裏麵,花衝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被人抬著扔了出去,直接扔到了大街上。原來他已經在這裏待了整整三個月,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直到連衣服都當光了,這才被人扔了出去,在這裏有錢你就是大爺,沒錢就會像野狗一樣被扔出去,甚至連野狗都不如。


    花衝深知這個道理,要想在這種地方引起人的注意,就要學會擺闊,擺闊這種事他是最拿手的。他衝文墨使了個眼色,文墨心領神會,跳到一張桌子上,大喊道:“各位同好,各位看官,今天我們四爺把這裏全包下來了,大家盡情享樂,一切花銷我們四爺全包了……。”


    此話一出,大廳裏立刻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向門口,都想看看是哪個四爺這麽狂妄又這麽有錢?花衝不動聲色,在眾目睽睽之下搖著紙扇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立刻有人迎了上來,是一個額頭上長了個大包的人,他像哈巴狗一樣從人群裏鑽出來,笑嘻嘻的來到花衝麵前。


    “大爺剛才說要把我們勾郎院包下來?”


    花衝要擺闊自然不能迴答他,於是輕輕一揮手,文墨在旁邊說道:“怎麽?不相信我們四爺?”


    說著從懷裏掏出幾張銀票,都是五千兩一張的大清寶鈔,足有十幾張,看的大腦殼兩眼放光,有錢人他也見得多了,但像出手這麽闊綽的卻也沒見幾個?


    “這位爺,既然您花錢包了場,那我就聽您調遣,有什麽要求您吩咐下來,小的馬上就去辦。”


    花衝隨便抽出一張銀票放在他手裏,輕輕說道:“叫你們老板出來。”


    “不用了,我這不是出來了。”


    話音未落,一個中年女人出現在二樓門口,花衝抬頭看,隻見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正半倚在門框上看著自己,雖然她已經年過四十了,但看上去還是有些風韻猶存的。


    “請這位四爺上二樓。”


    她說完搖著小花扇走了,大腦殼急忙說道:“四爺請上二樓,這裏人多嘴雜說話不方便。”


    花衝點了點頭,跟著他來到了二樓,老板娘已經備好了一桌酒宴,正坐在屋裏等著他呢!見花衝他們進來,急忙站起來倒了一杯酒。


    “這位四爺出手真闊氣啊!是看上了我家哪位姑娘啊?”


    花衝微笑,說道:“我是外地人,聽說這裏很好玩,所以特意來看看,至於說看上哪位姑娘了?我還沒想好呢!”


    “不著急,反正這裏已經被你包下來了,想怎麽玩都行,想玩多少天也沒問題,這裏有一百多位姑娘,讓你每天換著花樣玩,保管你舒舒服服的當大爺。”


    “嗬嗬!我可不想跟門口那哥們一樣,玩的衣服都沒了,被人抬出去扔在大街上。”


    文墨和武德忍著不敢笑,這大少爺又在調侃了,別說是這小小的青樓,就是把潞安府都買下來,也夠他玩到八十大壽的了。


    老板娘依偎過來,嬌嗔的說:“四爺可別這麽說,看你這穿著打扮,再看你這麵貌氣質,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一看就是個貴人。”


    “哈哈……,貴人也好庸人也罷,隻要不被扔出去就好。”


    “瞧您說的,在這一畝三分地,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咱們?我和你很熟嗎?”


    “一迴生二迴熟嘛!過了今晚咱們就是朋友了。”


    “看來老板娘深諳此道啊!”


    “咳!這有什麽?有錢有勢的人都跟我是朋友,我年輕的時候,可是伺候過大人物的哦!”


    花衝饒有興趣的問。


    “什麽大人物啊?說來聽聽。”


    老板娘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說道:“那可不是一般的大人物,京城第一家你聽說過嘛?”


    “有耳聞,難道你跟他家也有關係?”


    “當然了,我們都是朋友,花家那大少爺還跟我上過床呢!”


    噗!


    文墨和武德差點噴出來,心說這大少爺可真夠出名的,連尋花問柳的事都主動找上門來,這老板娘少說也有四十多了,真要是她年輕那會兒的事,怕是這大少爺還穿開襠褲呢!


    花衝倒不以為然,知道這老板娘是拉大旗作虎皮,假借自己的名聲糊弄人,這種女人他見的多了,也不想拆穿她,於是接著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據我所知,那花家大少爺可不喜歡來這種地方。”


    “這您可就錯了,他呀!喜歡的很呐!那一晚把我折騰的,腰都快斷了,這大少爺姓花玩的更花。”


    “哈哈哈哈……。”


    這老板娘編故事的能力還真有一套,把花衝逗的也大聲笑起來。


    “看來老板娘也是個性情中人,想來那花家大少爺也是迴味無窮了。”


    “別老板娘老板娘的叫著,聽著生分,叫我三娘子。”


    “三娘子?好!這名聽著順耳,就是不知道其他姑娘都叫什麽?”


    “咳!都叫過來不就認識了。”


    說著一招手,早已在外麵排好隊的姑娘們全都擠了進來,難得遇見花衝這麽一個出手大方的,都想從他身上撈一筆。


    花衝搖著紙扇看去,沒有一個看著像是會武功的,都是些兒胭脂俗粉,不免有些失望。


    “老板娘,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這些姑娘都會什麽才藝啊?”


    “哎呦那可就多了,這些姑娘可都是我親手調教出來的,您瞧瞧,這大姐俏,二姐嬌,三寸金蓮四寸腰,三弦二胡琵琶蕭,南腔北曲靠山調,是要哪套有哪套?”


    “哈哈哈哈……,好!勾郎院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我對這些女人都不感興趣,倒是對三娘子你挺感興趣,不知道你會哪一套啊?”


    花衝本想調侃她幾句,誰知道三娘子卻不領情,搖著頭說道:“我可熬不住了,就是四爺你有心我也無力了,再說了,我是三你是四,我可不能讓外麵的人說,我們這裏竟搞些不三不四的勾當,那我可真吃不消。”


    三娘子這張嘴花衝算是領教過了,不愧是混江湖的,裏外不吃虧,他把紙扇一擺,說道:“讓這些姑娘們都下去吧!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請教老板娘。”


    “來者不善啊!這些姑娘一個都沒有看上?”


    “我不是來找樂子的,而是來找一個人。”


    “來這裏的人都是找樂子的,找人不就是找樂子嗎?”


    花衝不以為然。


    “我要找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女人,她身上會散發一種鬱金香的味道。”


    “哎呦!那可難找了,我這有茉莉香,玫瑰香,楚留香,就是沒有你要找的鬱金香,四爺,你可真會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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