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一個人舉刀剛要砍,忽覺身下一震,整個人也從馬上摔了下來,原是文墨趁他不注意,用刀子割破了馬腿,還趁機狠狠的抽了一下馬屁股,他本想教訓一下這個人,卻不想這匹馬受了驚嚇,瘋了一般衝向人群。看熱鬧的大多數都是老百姓,見馬衝過來一股腦的跑開了。


    人群散開之後,迎麵剛好來了一頂轎子,一頂藍色的八抬大轎,前麵四個人仿佛沒看到馬跑過來一樣,依舊抬著轎子往前走,好像覺得這匹馬不會撞到他們一般,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就在馬剛要撞到轎子的時候,突然從裏麵伸出一隻手來,一下抓住了馬的脖子,在用力往下一按,馬頭竟然被活生生按進土裏,砰的一聲!地上被砸出一個偌大的土坑。


    緊接著從轎子裏飛出一個人來,武德還沒看清長的什麽樣子?人就已經到了眼前。伸手抓向他咽喉,武德反手抓住他手腕,卻發覺腹下一痛,原來肚子已經被這人頂了一下,他向後急退,手腕卻被這人反扣,隻覺一股怪力襲來,身子軟綿綿的,不由自主的往下癱,眼看就要跪在這人的麵前。


    突然一把紙扇飛來,輕巧的穿過武德腋下,扇頭正點在這人手腕上,唰啦一下!紙扇迎風展開,反切這人腋下,隻聽刺啦一聲!這人的衣服被割開一個口子,他順勢猛踢武德一腳,同時身子向上躥,雙手猛扣花衝頭頂。


    花衝一隻手托住武德,一隻手迎麵和他對了一掌,啪!兩個人同時後退,各退出一丈開外。此時武德已經緩過神來,隻是胳膊還一陣陣的酸麻。


    “多謝公子!”


    武德咬著牙說道。


    花衝一擺手,衝著那人一抱拳。


    “朋友,剛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此刻花衝才仔細打量這個人,隻見他身穿一件大紅袍,上麵繡著飛雲野渡,中等身材比花衝略矮,臉上一道疤痕,從嘴角一直到脖子下麵,從遠處看,好似一條大蚯蚓掛在嘴角。


    這人衝著花衝冷冷說道:“真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花衝一笑,說道:“彼此彼此。”


    兩個人話不多,卻都帶著火藥味兒,這時候厲紅綢走了過來,衝著這人一抱拳說道:“呂幫主,別來無恙。”


    呂嶽見是厲紅綢,微微點了點頭。


    “原來是厲幫主,失敬了!”


    厲紅綢說道:“這位是我們紅幫的忠義大哥,剛才多有得罪,見諒!”


    “哦?”


    呂嶽上下打量幾眼花衝,不住的點頭。


    “果然年輕有為,佩服!”


    花衝一抱拳。


    “客氣了,我的人打傷了你的手下,呂幫主既往不咎,該是我說聲佩服!”


    呂嶽眼角抽動一下,說道:“算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打不相識嘛!再說也是我的手下放肆,壞了這裏的規矩。”


    說著衝著剛才那幾個人一瞪眼。


    “還不快過來給厲幫主賠罪?”


    厲紅綢忙說道:“不必了,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又何必這麽客氣呢?”


    呂嶽點了點頭,說道:“這裏我已經包下了,不嫌棄的話請樓上一座。”


    “好!”


    厲紅綢伸手搭了個請字,一行人跟著呂嶽進了客棧,說是被他包下來,其實隻是後院被他們包下來而已,這是他們提前訂好的,隻是被人占了去,這才有剛才門口那出戲。本來文墨和武德在前麵搶了幾間房,環境和位置都不是很滿意,如今看到後院的位置不錯,才算對了心思。


    呂嶽是個大方的人,讓出幾間房子讓他們住,厲紅綢表示感謝,當晚便在白雲客棧住了下來。


    入夜時分,厲紅綢正在屋中靜坐,忽聽窗戶邊有人敲門,緊接著窗戶前有黑影閃過,她迅速吹滅了桌上的油燈,閃身來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往外看,隻見一個人正在衝她招手,厲紅綢下意識的提高了警惕。翻身來到外麵,那人卻飛身上了房,厲紅綢也緊跟著上了房。


    她雙腳剛落地,就被人按倒在房上。抬頭一看,原來這人正是花衝。


    “是你?”


    花衝急忙捂住她的嘴說道:“別出聲!看。”


    順著花衝手指的方向,幾條黑影快速的離開了客棧,不過不是往一個方向走,而是從三麵分別離開了客棧。


    “他們是誰?”


    花衝一笑。


    “自然是這客棧裏的江湖客。”


    厲紅綢又問。


    “你為什麽約我出來?”


    花衝說道:“今晚的月色這麽美,你不想欣賞一下嗎?”


    厲紅綢突然站了起來,說道:“看月亮我就沒心情,去江北總堂我倒是有興趣。”


    花衝一把拉住她說道:“我也正有此意,所以才偷偷的把你引出來,跟我走!”


    花衝帶著厲紅綢往反方向走,路線是山的後麵。厲紅綢不解,問道:“為什麽要去後山?”


    花衝說道:“這裏不容易被發現啊!而且風景優美。”


    “貧嘴!”


    兩個人悄悄的從後山往上走,江北總堂設在半山腰,有前後兩條路可以上去,花衝他們走的是山後的小路,一路上全是雜草和碎石,等來到半山腰的時候,花衝不禁暗自皺眉。後山的石壁又高又滑,像是一個天然的屏障,徒手根本爬不上去,就算用輕功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何況上麵還有巡邏的衛兵,舉著火把在上麵來迴走動。


    “現在怎麽辦?繞過去?”


    厲紅綢用質疑的口氣問他,花衝往兩邊看了看,全是陡峭的山崖,深不見底,想繞過去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原路返迴的話麵子上又過不去,正在左右為難之際,旁邊的草叢突然一陣響動,從裏麵鑽出兩個人來,花衝和厲紅綢左右一分,同時抵住了這兩人的咽喉。


    “別動!”


    這兩人萬萬沒想到,草叢外麵居然還有人,值嚇得癱軟在地上。


    花衝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其中一個人迴答道:“我們是靠山堂的人。”


    “靠山堂?”


    花衝突然明白了,怪不得在山下客棧沒見到靠山堂的人,原來是提前上了山。


    厲紅綢問道:“你們靠山堂來了多少人?”


    另一個人答道:“除了老弱病殘,還有那些不能打,其餘的全在山上,大概有五百多人。”


    “這麽多人全在山上?”


    “是的,有的在總堂裏,有的在山上。”


    “為什麽來這麽多人?”


    “這個就不知道了。”


    花衝突然問道:“你們兩個去做什麽?從哪裏下來的?”


    “這裏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往半山腰。”


    花衝扒開草叢一看,果然有一個不大的山洞,可以容一個人進出。


    他用力一推這人,說道:“進去,前麵帶路。”


    厲紅綢攔住他說道:“等一下!先問清楚了,你們為什麽下山?”


    “我們奉了堂主的命令,下山去給兩個人送令牌。”


    “令牌?在哪?”


    一個人從懷裏拿出兩麵木製的令牌。


    “這是幹什麽用的?”


    這人說道:“凡是來參加選舉的,都要有邀請函和令牌,否則一律不讓進去。”


    “哦?”


    厲紅綢暗自高興,正愁不知道該如何進去呢?這就有給送令牌的了。她把令牌收起來,反手一掌把這人打暈,然後對另一個人說道:“帶路。”


    花衝用力一推他,三個人依次進了洞口,這裏麵是個人工修造的隧道,洞口不大,僅可容一人通過,裏麵碎石橫生不時傳來滴水的聲音,想來已經很久沒人走過了,穿過一條細小的窄道,又轉過一個彎前麵就到了洞口,撥開雜亂的草叢,眼前出現了一條蜿蜒的小路,盤旋向上直至深處,厲紅綢故技重施,把這個人也打暈然後綁了起來。花衝在前麵引路,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江北總堂。


    此刻已是三更十分,總堂裏依舊燈火通明,花衝躍上一顆大樹,站在樹上往下看,不禁心裏暗自稱讚,總堂的氣勢確實不一般,群山環繞中尋的名流寶地,隱約中似有龍盤虎嘯,比之紅幫靠山堂之流,確實強之百倍。怪不得連柳湘雲都想坐上去玩玩,這裏確實有吸引人的地方。不光吸引了他們,在他們剛到不久,有五六條黑影陸續進了總堂的院子。


    “看來今晚來的人還不少。”


    花衝饒有興致的看著最後一個黑影進了院牆。


    厲紅綢似乎對這些不感興趣,說道:“要想辦法弄幾張請帖,不然進不了總堂的門口。”


    花衝卻不以為然。


    “來都來了,還怕進不了門口,現在咱們就可以進去了。”


    說著一翻身躍上高牆,再一轉身隱沒在黑夜裏,厲紅綢在後麵緊緊跟著他,寸步不離。總堂的大廳在正中,是按照太極圖的圖案建的,以中間為圓點,一邊順時針建,一邊逆時針建,一層一層的向外鋪,最後繞一個大圈再把大廳包起來,工程可謂巨大。


    此刻別的院子裏已經黑了燈,隻有大廳裏還亮著,花衝先一步來到房簷處,示意厲紅綢趴下,此時屋裏麵傳來說笑的聲音,花衝扒開幾片瓦片,一束燈光從裏麵照出來,大廳裏坐著的人足有幾百號,絕大部分的人厲紅綢都認識。但是讓她感到驚訝的是,明天才是選舉的正日子,這些人怎麽今晚都住進了總堂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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