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紅綢說道:“怎麽不把他抓來?”


    “啊!這……?”


    文墨和武德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想到抓老九迴來,花衝在旁邊說道:“先別急,光天化日抓人也不妥,我去看看。”


    他又對文墨和武德說:“你們兩個跟著幫主,小心護著!千萬別衝動!”


    “你去哪裏?”


    厲紅綢急著問。


    花衝說道:“去米莊看看,稍後我會去找你們。”


    厲紅綢點頭,帶著何成他們走了,花衝也即刻前往稻香米莊。稻香米莊在城西,在一條破巷子裏,周圍沒有任何商鋪,冷冷清清的一條街道,褪色的牌匾已經看不出字跡,門口又髒又亂,左側堆滿了垃圾,在垃圾的旁邊坐著一個乞丐,正抱著一個破酒壇喝酒,門口的右側坐著一個夥計,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這就是稻香米鋪?”


    花衝懷疑自己找錯了地方,這裏看起來不像是個米鋪,倒像是個藏身避難的好地方,乞丐看見花衝從巷子裏走出來,呲著牙衝他笑了笑,然後又舉起了酒壇子,示意花衝坐下來陪他喝幾口。花衝皺了一下眉,繞開他徑直走進了米鋪裏,門口的夥計根本沒察覺,依舊趴在桌子上睡覺。


    米鋪裏光線很暗,牆角處堆著幾包糧食,散發出一股難聞的黴味兒,屋的對麵有一個暗門,半截布簾擋住了門口,裏麵似乎有燈光,花衝走過去挑開布簾,看見裏麵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還有一個肉碗和一壇酒,碗裏的肉還冒著熱氣,但是卻沒有看到人。花衝走到桌子前,用紙扇戳了一下酒壇,憑感覺裏麵還有半壇酒,桌上有酒有肉,這裏麵應該有人才對,但是四周連個人影都看不見,正在猶豫的時候,一道白光突然詐起,由上至下戳向他腦袋。


    “嘭的一聲!”


    一把匕首插在桌子上,花衝的人卻是早已不見了,一個中年人從上麵跳了下來,啪的一下拔出匕首,但是他剛把匕首拔出來,一把紙扇就抵在他脖子上。


    “別動!”


    中年人呆若木雞,慢慢的把匕首又放在桌子上。


    “轉過身來。”


    花衝手上輕輕一用力,中年人身子一挺,慢慢的轉過身來,花衝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你是老九?”


    中年人答道:“是,你是什麽人?”


    花衝一笑,說道:“你是老九就好,跟我走!”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老九不想走,花衝稍稍一用力,鎖骨就像被捏碎了一般,疼的老九冷汗直流。


    “別耍花樣,走!”


    老九不敢反抗,被花衝押著出了米莊,外麵的夥計不知什麽時候醒了,看見花衝從裏麵出來,急忙上前攔住了他。


    “你是誰?想幹什麽?”


    花衝不理他,用手輕輕一推,把他推到一旁,說道:“這個人我帶走了,別擋路。”


    夥計自然不同意,還想上前去攔,就在他剛一動的時候,突然從上麵飛下來一個東西,在半空中發出嗡嗡嗡的聲音,好像一個會飛的大鳥籠子,唿的一下套在了夥計的腦袋上,鳥籠子的底部有一條鎖鏈,套住腦袋後啪的一拉,鳥籠子又飛了迴去,再看夥計的腦袋,以被鳥籠子收去,半空中還在往下滴著血,花衝大驚失色,隻見夥計的屍體依舊在原地站著,脖子上隻留下一個刀印,齊刷刷的往外冒著血。


    老九更是嚇得腿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花衝抓住他衣服想把他拎起來,不想老九使了個金蟬脫殼,甩掉衣服從花衝胯下鑽了過去,他反方向想從另一條胡同逃走,不想剛跑到胡同口,被兩個白衣人攔住了去路,一左一右架住他兩條胳膊,與此同時,從他們的袖子裏伸出兩把鐮刀來,其中一把鐮刀伸到老九的腋下,另一個勾住他雙腿,呈大字型把他固定在原地。


    老九嚇得失了聲,大喊道:“別殺我,別……。”


    話音未落,之前的鳥籠子又從天而降,穩穩的套住了老九的腦袋,花衝再想去救已經來不及了,隻見一個黑衣人站在米鋪的屋頂上,一隻手拽著鎖鏈,隻要他輕輕一用力,老九的腦袋就和剛才的夥計一樣,被這個鳥籠子卷走。


    “別殺他!”


    花衝大喊一聲。


    黑衣人不為所動,始終冷著臉,麵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五官是捏上去的一樣,沒有任何生氣。


    “你是誰?”


    黑衣人語氣冰冷的問道。


    花衝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步,他剛一動,黑衣人的手便緊了一下。


    “站住!別動!”


    花衝立刻停住腳步,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就是號稱黑白三煞的齊家三兄弟,是不是?”


    黑衣人依舊麵無表情,冷冷說道:“是。”


    花衝又問道:“為什麽要殺他?”


    “受人之托。”


    “誰?朱三會還是索爾穆?”


    “無可奉告!動手。”


    話音剛落!三個人一起動手,哢的一聲!老九的雙臂和雙腿被鐮刀斬斷,同時腦袋也被黑衣人攝去,三個人同時發力,給他來了個五馬分屍,花衝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老九慘死。這三個人一招得手立刻即退,三個人分三個方向,呈扇麵型撤退。


    花衝認準了那個黑衣人,隻想抓住他問個清楚,所以他飛身上房追了過去,他雙腳剛一落地,忽覺腳下有異物,低頭一看,原來是一種黃色的粘稠物,這東西不知道是用什麽做的?黏稠度非常高,踩上去一時間竟動不了,花衝心裏急,眼看著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猛的一提氣,身子往上一拔,硬生生把房上的兩片瓦掀了起來,半空中雙腳一碰,瓦片連同腳底的黏稠物一同掉落。


    花衝一翻身從房上跳下來,再找黑衣人早已蹤跡不見,不過他忘記了一件事,老九的頭顱還在滴著血,隻要順著有血漬的路找,一定能追上黑衣人,想到這花衝向前急追,腳下使出流雲飛渡,眨眼間已追出數十裏地,眼前是城外的一片柳樹林,看著地上的血進了林子裏,花衝一閃身也跟了進去,一陣風吹來,一股血腥味兒刺鼻。走不多時,前麵出現一個人影,正是之前的黑衣人,他背對著花衝,手裏還拿著一顆人頭。


    花衝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眼睛不住的四處觀察,生怕附近有埋伏,在離黑衣人三尺的地方,他停下了腳步,用腳尖踮起一塊石頭,嗖的射向黑衣人,噗的一聲!石頭打在黑衣人後背上,竟然穿了過去。


    “空的?”


    花衝來到黑衣人背後,用紙扇猛的一挑,一個人頭出現在眼前,血淋淋的死不瞑目,一雙眼正瞪著花衝,花衝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同時伸手扯下了黑布袍子,原來裏麵是一個十字插花的木頭架子,披上黑袍子之後看起來像個人一樣,林子裏的光線又很暗,一時間花衝竟看走了眼。


    “唉!”


    花衝輕輕歎了口氣,心想這三個人一定是有備而來,是誰要殺死老九呢?又是什麽目的呢?一時間他也想不明白,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不知道厲紅綢那邊怎麽樣了?於是他急匆匆往高升當鋪走。


    高升當鋪是個大店麵,在開平街最繁華的地方,厲紅綢他們到的時候,已經圍了不少的人,當鋪裏的人早已經跑出去了,老板是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見厲紅綢他們來了,急忙迎了上去。


    “紅幫主啊!這……,這可不關我的事啊!今天早上一開門就這樣了,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厲紅綢沒搭理他,徑直走進了當鋪裏,前麵一切正常,隻是地上有一灘血跡,順著血跡來到後麵,在一間屋子裏躺著一個人,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厲紅綢慌忙跑進屋裏,隻見地上躺著的正是常威,他胸口腹部腿上都是刀傷,雙腳腳筋被挑斷,胳膊也被砍掉一條,血肉模糊扔在一旁,咽喉處有一個二指寬的窟窿,一擊斃命!


    “啊?”


    厲紅綢強忍著悲痛來到常威麵前,隻見他臉色鐵青兩眼突出,竟是死不瞑目,厲紅綢看了心如刀絞一般,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兄弟!你這是想看我最後一眼嘛?”


    厲紅綢聲音已經嘶啞,說話也帶著哭腔。


    “想不到最後一麵竟是如此相見,兄弟!好走!”


    厲紅綢輕輕幫常威合上雙眼,紅幫的人全都落淚了,有的人已經哭出了聲,文墨和武德湊到厲紅綢身邊,小聲的說道:“幫主,節哀順變,可別哭壞了身子。”


    這兩人是花衝派來當保鏢的,見厲紅綢如此傷心,自然不能在一旁看著,厲紅綢止住悲聲,說道:“請常兄弟迴家。”


    何成遞過來三顆長香,說道:“請幫主上香。”


    厲紅綢單膝跪地,恭恭敬敬施了三個禮,後麵的人也全都單腿跪地,文墨拽了一下武德的衣服,兩個人也跟著跪在地上,厲紅綢上完香,把袖子一甩說道:“把當鋪老板叫來。”


    早有人把老板帶了過來,老板嚇得渾身發抖,一個勁兒的說不關他的事,厲紅綢冷笑一聲說道:“你迴去告訴朱三會,就說我厲紅綢一定會找他算賬,走!”


    老板嚇得不敢反駁,一個勁兒的點頭稱是,何成在旁邊大喊一聲。


    “請常兄弟迴家。”


    四個人用軟床抬著常威的屍體,一前一後出了當鋪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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