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驚失色,迴頭觀瞧,隻見門外走進一個人來,怒氣衝衝闖進大堂裏,花衝抬眼觀瞧,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失蹤已久的常威,隻見他兩眼血紅,一臉的殺氣,堂上的人全都站了起來,失聲喊道——“常總管。”


    常威根本不理他們,緊走幾步直奔花衝而去,厲紅綢上前攔住他說道:“常威,這些天你跑到哪裏去了?兄弟們都在找你。”


    常威冷哼一聲。


    “我還算你的兄弟嗎?我這個總管算什麽?剛走了幾天你就弄個什麽忠義大哥出來,這算什麽?奪我的位打我的臉,紅綢,你做的太絕了。”


    厲紅綢臉往下沉,說道:“常威,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


    “哼!你不想,但是你卻做了,我究竟哪裏對不住你?你說。”


    厲紅綢依舊板著臉,說道:“你失蹤這些天,四爺一直在身邊幫我料理,幫裏幫外的跟著找你,黑白兩道的忙著疏通,你劫官銀惹了官司,卻要人家來救你,他為紅幫做了這麽多事,你說!這個忠義大哥他坐得坐不得?”


    常威越聽越氣,一下撒開前胸的衣服,露出一身的肌肉。


    “難道我沒為紅幫賣過命嗎?看看這上麵的傷疤。”


    花衝定睛一看,隻見他前胸和肚子上有十幾條傷疤,長短不一形狀各異,長的有半尺長,短的也有三寸來長,幾乎布滿了常威整個身子,他指著其中一道傷疤說道:“這道傷疤是跟飛鷹幫拚命時留下的,刀長二尺一,入骨三分。”


    他又指著另一條傷疤說道:“這是和小刀會的人拚命留下的,鎖骨粉碎,調養了一年半,這是和天理教的人拚命留下的,這是和靠山堂的人拚命留下的,還有這個……。”


    他指著一條最長最深的傷疤說道:“這是為了救你被人從肩膀一刀砍下,一直到肚子才停手,當時你拚了命的救我,還為我包紮傷口,為我流淚,你曾經攥著我的手說過,你心裏永遠都記得我,永遠都感激我,你還說隻要有你厲紅綢在,紅幫就永遠有我的位置,永遠不會讓我落難,可是今天怎麽樣?我剛走了幾天,你就弄來個四爺,還開香堂做什麽忠義大哥,厲紅綢,你對的起我嗎?你對得起我身上這十幾條傷疤嗎?”


    常威越說越激動,扯開衣服的手都有些發抖,厲紅綢不忍心看他身上的傷疤,太觸目驚心了,不少往事一下子湧上心頭,她本想說一些煽情的話,但是今天這個場合不能失態,傳出去有失紅幫的體麵,她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常總管,今天就算給我厲紅綢,給我這個幫主一個麵子,請先迴後院休息,稍後我在向你解釋。”


    厲紅綢口氣已經軟了,還帶有些許的哀求之意,但是常威根本不領情,大聲的說道:“想打發我走?哼哼!今天我誰的麵子都不給,非算清楚這筆賬不可,想騎在我常威頭上拉屎,門都沒有!”


    他說著一把推開厲紅綢,周圍的人立刻攔住了他,何成抓住他的手說道:“兄弟,今天是紅幫的大日子,不可以亂來。”


    其他人也說道:“是啊常總管,請迴吧!”


    眼見這群人團團把他圍住,七嘴八舌的勸他迴去,常威的心裏更不是滋味兒,他大吼一聲。


    “你們閃開!閃開!”


    這些人鐵了心的攔他,寸步不讓在前麵擋著,常威氣的一跺腳,從旁邊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條長槍,淩空抖了三抖,落地之後長槍在手中打了個旋,原地又轉了幾圈,周圍的人見他紅了眼,全都四散而去,給他讓出一塊地方,常威趁機又往前走了幾步,厲紅綢從後麵抓住他肩膀說道:“常威,不得放肆!”


    “不要攔我。”


    他說著用力一甩,把厲紅綢甩到一旁,此刻周圍的人又圍了上來,依舊擋住他的去路,常威大吼。


    “你們全都給我閃開,不然對你們不客氣,閃開!”


    他雙眼血紅臉上青筋暴起,手中的長槍隨時有可能刺出去,花衝見常威已是起了殺心,忙說道:“各位紅幫的弟兄,可能常兄弟跟我有一些誤會,讓我自己來解決吧!”


    紅幫的人其實也不想真的攔下常威,聽花衝這麽一說,也就順水推舟退了下去,文墨捅了武德一下,說道:“又有好戲看了。”


    武德也小聲的說道:“就怕這小子不夠看啊!”


    常威滿臉怒氣的看著花衝,說道:“小白臉,今天有我沒你,有你就沒有我。”


    花衝依舊搖著紙扇說道:“好,你我就幫裏解決。”


    “呸!”


    常威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抖槍紮向花衝胸口,花衝往旁邊一閃,單手一拍槍杆,將它推出尺許,常威反手又是一槍,刺向花衝腋下,花衝翻身跳起,一下跳到桌子上,桌子上擺著全是貢品,花衝怕碰到這些貢品,隻用腳尖輕輕點在桌麵上,上麵的東西絲毫不沾,但是常威卻不管這些,長槍橫掃花衝雙腿,嘩啦一下!把桌上的貢品香爐,還有水果糕點,全都掃落在地上。


    此時花衝已然跳到半空,常威用槍尖挑起地上的香爐,嗖的一下直奔花衝,緊接著槍頭刺向他下陰。


    “小心!”


    厲紅綢大聲驚唿,嚇得臉色微變,花衝見香爐飛向自己,用紙扇輕輕往旁邊一撥,隨後又見一道寒芒刺來,直奔自己的下陰,他急忙把花雕扇打開,遮住自己下陰,然後盡量往旁邊躲,槍尖擦著他大腿紮了過去,在他衣服上留下一個小洞。


    花衝一折身又落在原地,抬手拿起衣服看了看,隻見上麵有一個茶盅大小的窟窿,差幾寸就紮到了要害,花衝麵露不悅,衝著常威說道:“你好毒啊!”


    常威並不答話,冷哼一聲長槍依舊刺向花衝要害,之前花衝還處處留一手,畢竟常威還是紅幫的人,看在厲紅綢的份上也不能把事情做絕,但此刻見常威如此下賤,竟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於是手下也就不在留情,花雕扇上下翻飛,左突右進,在配上靈活的身法,常威的花槍根本摸不著方向,甚至招式都被花衝帶著走。


    突然!花衝身形一轉,隱沒在一顆柱子後麵,常威一槍刺空,卻發現人不見了,轉到柱子後麵依舊看不到人,正在他疑惑的時候,花衝突然從柱子上麵出現,一腳踹在他肩膀上,常威向後退出十幾步,不等他穩住身形,花衝已經轉到他身旁,右手紙扇遮住他麵門,左手出掌打向他小腹,常威早有防備,迴槍一擋,花衝隨即也變招,單手一分,二指戳中常威胸口,把他打的又退出三四步。


    此時常威的招式早已經亂了,長槍拿在手裏卻無從下手,眼看著花衝身形轉動,不知是他眼花還是花衝的動作快,好像有三個人圍著他打轉,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用長槍隨便刺了幾下,卻完全沾不到半點邊,就在他慌亂之際,花衝已然轉到他身旁,紙扇刷拉一下打開,豎著切他握槍的右手,常威急忙把手抽迴來,花衝又切向他左手,常威躲閃不及,手背挨了紙扇一下,長槍也撒手扔出,同時胸口處又挨了花衝一腳。


    常威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花衝抬手接住掉下來的長槍,說道:“得罪了,常兄弟。”


    文墨和武德同時搖了搖頭,小聲的說道:“果然不夠看的。”


    大廳裏鴉雀無聲,全都看著常威,厲紅綢想給他個台階下,說道:“還不快向忠義大哥賠罪?”


    “我……。”


    常威氣的唿唿喘粗氣,一下從地上跳起來。


    “厲紅綢,你對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今天你留下這個四爺,我常威從此再不是紅幫的人,有他沒我有我就沒他,你好自為之。”


    常威分開人群想走,厲紅綢大喊一聲。


    “攔住他。”


    兩旁的人紛紛出手相攔,但是常威去意已決,誰也攔不住他,厲紅綢想親自去攔他,卻被花衝叫住了。


    “隨他去吧!現在他正在氣頭上,等他消了氣在勸勸他。”


    “可是我怕他一時衝動,在闖出什麽亂子。”


    “派兩個人跟著就是了,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你。”


    何成聞言急忙躬身施禮,說道:“我這就去派人跟著他,不會讓他有任何閃失,請幫主和忠義大哥放心!”


    “嗯。”


    何成找了兩個精明能幹的人跟著常威,其餘的人還留在大廳裏,經過常威這麽一鬧,典禮也做不下去了,好在儀式也已經結束了,隻剩下擺幾桌酒席為花衝慶祝了,不過依花衝的意思,酒宴就稍後在辦,現在這種時刻多有不便,厲紅綢也同意,被常威這麽一鬧,誰也沒有心情在喝酒了。


    厲紅綢把前麵的事交給何成,他和花衝來到後院的偏廳裏,這裏給花衝準備了一處住所,他可以在此居住,也可以迴許家老宅,隨便他怎麽選都可以,隨便閑聊了幾句之後,厲紅綢問道:“你說常威會去哪裏?這些天他究竟做了什麽?”


    花衝明白她的意思,怕常威打著紅幫的名號做一些違法的事情,到時候官府還是會找紅幫的麻煩,於是想了想說道:“我看不至於,常威衝的人是我,不會做出對不起紅幫的事,你放心!”


    “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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