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紅綢知道這柳湘雲是個牙尖嘴利的人,再跟她糾纏下去,恐怕自己會吃虧,於是反問道:“昨天夜裏還在這裏喝酒,今天人就不見了,你怎麽說?”


    柳湘雲不急反笑。


    “呦!怎麽?你自己的男人管不住,反倒賴上我了?他是來喝酒找樂子,可我也沒綁了他啊!要是所有的男人丟了都來找我,那我這九重天,豈不是成了男人窩了?”


    厲紅綢氣的臉色發青,何成一見急忙問道:“柳湘雲,我們今天來也不是來找你要人的,隻是想知道常威在這裏都做了什麽?你跟他有沒有關係?”


    “關係?這話說的,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到我這來,我都要應酬個三杯五杯的,至於做什麽嘛!那就不方便說了,免的,讓人家誤會。”


    厲紅綢強壓怒火問道:“常威劫銀的事你可知道?”


    柳湘雲慢慢坐下來說道;“我是個買賣人,隻管我這一畝三分地,至於那些打打殺殺的事,那是你們江湖中人的事,跟我可沒有關係。”


    柳湘雲一問三不知,把自己翟的幹幹淨淨,一口咬定常威的事跟她沒關係,厲紅綢幹著急沒有辦法,最後一拍桌子說道:“好!這件事我會查,要是讓我知道跟你有關係,絕不繞你。”


    “哼哼!厲紅綢,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江北可不是隻有你們紅幫,我柳湘雲也不是好惹的,你帶著這麽多人到這裏來鬧,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惡人先告狀,好!就讓你查,看看究竟是誰繞不了誰?”


    柳湘雲也是個不依不饒的主,嘴上功夫可比厲紅綢厲害多了,聽她這麽一說,厲紅綢也冷笑一聲。


    “好!究竟誰找誰算賬咱們走著瞧,我們走。”


    說罷一甩紅杉,帶著何成等人離開了九重天,柳湘雲也不阻攔,眼看著他們出了大門口。離開九重天之後,厲紅綢一句話也沒講,急匆匆迴到紅幫大堂裏,馬上召集幫裏所有管事的,江南江北全方位搜查,三天之內一定要找出常威的下落。


    紅幫有青木十二堂,江南江北一共二十四個堂口,厲紅綢一聲令下,江北的七個堂口,幾百號弟兄全出動,全力尋找常威的下落,與此同時,官府也貼出海捕告示,全城緝拿常威,有知情舉報者,賞銀五百兩,有抓捕送官者,賞銀一千兩,一時間整個江北鬧得沸沸揚揚,大街小巷全都在找常威的下落。


    隻有花衝幾個還不知情,外麵折騰的這麽熱鬧,他們在許宅卻全然不知,他們已經好幾天沒出去走動了,這些天文墨他們都快被圈傻了,不是窩在書房裏看書,就是陪著花衝練劍,一點娛樂項目都沒有,這一日難得清閑一迴,文墨武德和紅線在池塘邊遊玩,正在玩的高興的時候,忽然一道紅影飄落麵前,嚇得文墨差點摔進池塘裏。


    武德拉開架勢剛要動手,卻發現來的人正是厲紅綢。


    “厲幫主?你這是……。”


    厲紅綢雙眼血紅,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


    “我找你們四爺有事,他在哪裏?”


    紅線用手一指說道:“我家公子在書房。”


    厲紅綢點了點頭,轉身朝書房走去,文墨三個人湊到一起小聲的嘀咕。


    “你猜她這次來做什麽?”


    文墨小聲的問。


    “我看八成是舊情複燃,你看她急的眼睛都紅了。”


    武德一邊說一邊笑,又怕聲音太大急忙捂住了嘴。文墨接著說道:“我看不僅是舊情複燃,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你看她那匆匆忙忙的樣子,估計今天晚上少爺不用咱們伺候了,可以早一點睡覺了。”


    紅線聽了狠狠在他們胳膊上擰了一下。


    “你們兩個真缺德,壞死了,人家明明是有急事才來的,被你們兩個死東西說成這樣。”


    這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左一右湊到紅線麵前,說道:“你怎麽知道是有急事?難道你會掐指神算?”


    “當然不是,這是女人的直覺,你們不懂。”


    文墨嬉笑道:“直覺?你也有直覺?那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一隻手在慢慢向你靠近?”


    說著一隻手搭在了紅線的肩膀上,並且開始慢慢往下移,武德一見急忙伸手抓住他腕子。


    “好啊你小子,想吃獨食,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著兩個人假模假樣的比劃著,你來一個白鶴亮翅,我就來個猴子偷桃,你來個枯樹盤根,我就來個童子拜佛,總之都是瞎比劃,誰也傷不到誰,紅線懶得理他們兩個,氣唿唿的跑開了。此時的花衝正在屋裏看書,忽見門外人影閃動,以為是紅線來送茶,於是便說了句。


    “鬼鬼祟祟的幹嘛?進來。”


    話音未落,厲紅綢推門而入,花衝也沒在意,依舊低著頭看書,直到厲紅綢走近,他才發覺不對勁兒,抬頭一看不禁愣在當場。


    “紅綢,是你?你怎麽來了?”


    花衝見她臉色蒼白雙眼血紅,知道必是發生了事情,急忙給她倒了杯水讓她坐下,沒想到厲紅綢卻一頭撲到他懷裏,小聲的抽泣起來。


    “這……?”


    花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忙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良久,厲紅綢才慢慢恢複平靜,花衝又問道:“究竟是什麽事?這麽晚跑來一定是急事。”


    厲紅綢平複了一下說道:“常威截官銀殺官差,現在被全城通緝了。”


    “什麽?”


    花衝也坐不住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截官銀可是砍頭的買賣,沒有幾個人敢做,何況還殺了官差,這是罪加一等,難怪厲紅綢這麽憔悴,原來是出了這麽一檔子事,花衝心裏想著,接著問道:“那他現在人在哪?找到了沒有?”


    “沒有,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我已經派人在找了。”


    厲紅綢怕花衝不明白,把經過又講了一遍,花衝聽得緊鎖眉頭,知道這迴厲紅綢遇上大麻煩了。


    “你打算怎麽辦?”


    花衝問道。


    “我不知道,所以來找你商量一下,看看還有什麽辦法補救?”


    花衝皺著眉陷入沉思,這種事是沒辦法補救的,除非遠走高飛永遠不要迴來,否則抓住就是死罪,但他又不想厲紅綢失望,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正在這時候,紅線從外麵走進來,手裏端著點心和茶水。她滿臉堆笑的說道:“幫主一定餓了吧!吃塊點心墊一墊。”


    “謝謝!”


    厲紅綢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吃點心,花衝見紅線來了,急忙招唿她說道:“去把那兩個小子叫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紅線不敢耽擱,急匆匆出去了,不多時,文墨和武德也小跑著趕來了,進到屋裏恭恭敬敬的站到一旁,齊聲說道:“公子吩咐。”


    “唉!都什麽時候了,哪還有這麽多規矩?”


    文墨往前湊了湊問道:“公子這麽急找我們,究竟是什麽事?”


    花衝也不隱瞞,把事情經過又說了一遍,聽完之後三個人全沉默了,一時間誰也想不出好的辦法,良久,文墨突然說道:“我看這件事不簡單,常威會不會是被人暗中算計了?按照剛才的說法,這裏麵一定有貓膩。”


    武德也跟著附和,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從一開始他就被人算計了,一步步的讓人家牽著鼻子走,最後落得殺官劫銀的下場,好像官府的人故意弄一批銀子讓他劫似的,奇怪的很。”


    兩個人你一言他一語說的倒是熱鬧,花衝無奈的搖搖頭說道:“這些我們都知道,現在是想辦法怎麽解決這件事?”


    文墨和武德一聽全把頭低下了,這種事誰也幫不上忙,這時紅線突然說道:“我看這個常威是咎由自取,做什麽不好,非要劫官銀,害的這麽多人擔心,真不知道他這個總管怎麽當的?”


    紅線撅著小嘴發起了牢騷,厲紅綢一見站起來說道:“不打擾了四爺,告辭了。”


    厲紅綢說著往外走,紅線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急忙上前拉住厲紅綢。


    “幫主息怒,我說錯話了。”


    “不,你說的對,常威確實是咎由自取,不過畢竟兄弟一場,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打擾了。”


    “等一下。”


    花衝這時候說話了。


    “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別跟小丫頭一般見識。”


    文墨和武德也跟著勸。


    “是啊幫主,先坐下來慢慢談。”


    厲紅綢道:“你們誤會了,我不是生氣,隻是不想連累大家,畢竟這件事跟你們沒關係,我自己會處理的。”


    花衝急道:“怎麽會沒關係?你既然來了,又跟我說了這件事,我怎能置之不理?”


    花衝把厲紅綢又拉迴房裏,紅線急忙給倒了杯茶,花衝安慰她說道:“既然你來找我,說明信的過我,現在最重要的是預防官府的人,他們抓不到人肯定會找你的麻煩,幫裏要留些人手,以防萬一。”


    厲紅綢點了點頭,他找花衝來的目的就是想找一個局外人,能夠清楚的看清時局,給自己一些正確的意見,花衝無疑是最佳的人選,幾個人在屋裏又談了一會兒,花衝的意思是,萬事先穩住再說,一定要先把常威找到,不找到他什麽事都不明不白,不能總讓人牽著鼻子走。


    花衝對於官府裏的門道還是清楚的很,如果真是有人暗中算計他,八個腦袋也不夠砍的,隨便扣個帽子就夠抄家發配的,更何況還殺人逃跑,這事想托人都找不到門口,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是假的,還是要先找到常威再說,經過花衝他們一番開導,厲紅綢的心裏也多少放鬆了些,見外麵天色不早了,她起身準備迴去。


    這種時刻花衝也不好意思留她,隻得親自把她送到大門外,剛一出門口,一匹快馬便疾馳而來,馬上坐著的正是紅幫的人,這人來到厲紅綢麵前翻身下馬,躬身施禮道:“稟報幫主,清河幫的徐三通和陸飛帶著不少人來鬧事,口口聲聲說要咱們交出常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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