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桌上的茶杯一飛而起,逼退了前來的武德,花錦榮哈哈大笑。


    “想不到我這小京城也有人敢闖?真是自不量力,給我拿下。”


    兩旁的打手聞風而動,各拿刀槍將花衝他們團團圍住。


    “小心點!護著點紅線。”


    花衝一邊往外走,一邊囑咐身旁的文墨和武德,這二人點頭,一左一右緊緊護住紅線,四個人相互照應著往外走。


    這時刀光一閃,一把鋼刀斜刺裏砍來,花衝擺扇相接,反手一扇打在他臉上,這人翻身摔倒,鋼刀也撒手扔出,又有兩人舉刀衝過來,被文墨和武德左右開弓直接打到了院中。


    花錦榮一見合身撲上,雙掌連晃直取武德,他出手狠毒招式兇猛,五指連扣間逼的武德閃躲吃力,武德沒想到這花錦榮看似弱不經風,身手卻是幹淨利落,時而一鶴衝天,時而豹走連環,快而有力,逼的武德節節敗退!


    花衝眼見武德不是他對手,急忙和扇插上,扇麵直打花錦榮麵門,花錦榮措手直點,手指戳在扇麵之上,他本想一下戳破花衝的紙扇,哪知道自己十二分的力道,不但沒能戳破紙扇,反被一股內力推了迴來,扇麵一轉迎麵向他打來。花錦榮翻身而起,雙腳在半空中向後一蹬,正蹬在扇麵之上,身子借力飛到了院中,他雙腳剛一落地花衝便追了上來,倆人身形換位又打在了一起。


    武德從地上撿起一把鋼刀,順勢砍倒了一人,再一轉身來到紅線身邊,左右開弓又殺了兩個打手,這些人別看平日裏囂張跋扈,但是真見了血了,誰也不敢往上衝了,他護住紅線慢慢向花衝這邊靠攏,而文墨則拎著一根鐵棒,勉強跟在武德後麵應付著。


    此時花衝和花錦榮已過了數招,漸漸的花錦榮有些吃不消了,花衝的招式以快為主,而且變化奇多,他根本摸不著路數,花雕扇更是變幻莫測,紙扇舒展間盡是奇招,花錦榮咬牙應付卻還是慢了一招,被花衝紙扇遮臉一腳踹在他胸口上,沒等他反應過來,臉上又挨了一腳,踢的他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花衝探身向前,想活捉他交給官府查辦。


    突然!


    幾支雕翎箭淩空射來,直奔花衝要害,他見勢不妙,向後一翻身躲過一箭,又用紙扇護住胸口兩肋,擋掉了三支箭,然後定睛往對麵一看,隻見大門外來了一夥人,全部都是青衣打扮,黑頭巾蒙著臉手裏拿著長弓,為首的一人是個挫胖子,正是在飯館裏遇到的那個樊爺,他一見是花衝等人先是一愣,而後便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是你們?我正想找你們算賬呢,想不到你們自己倒送上門來了,來人啊!放箭!別讓他們跑了。”


    樊爺一聲令下,四周的弓箭手亂箭齊發,將花衝四個人逼到院子中央,抬眼望去,房上房下全是弓箭手,從不同角度朝他們放箭,還有的躲在暗處放冷箭,逼得他們隻能不停閃躲,不光是暗箭難防,還有點燃火的弩箭也一並射了過來,隻要沾到衣服上就會迅速蔓延,燒遍全身。樊爺和花錦榮在外麵相視大笑,一邊命令加派人手,一邊吩咐手下圍起一道火牆,八根木頭樁子從四麵圍起,用火油繩套牢,把他們四人困在當中,這火油繩都是用桐油泡過的,遇火即燃,隻要弓箭從火繩處射進去,立刻便會燃起火苗,帶著火種的弓箭從四麵八方射進來,一時間花衝他們陷入了箭雨火海,他已經自顧不暇了,還要分心照顧紅線,文墨和武德更是疲於奔命,有幾次差點被射中,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此時,天已經慢慢黑了下來,四周也點起了火把,小京城裏燈火通明,但聽弓弦聲嗤嗤作響!兩排弓箭手輪流抽射,隻想把花衝他們射成刺蝟,花衝幾次想越過火牆,都被火箭射了迴來,還差點引燃了身上的衣服,更重要的是他擔心紅線的安危,在不想辦法出去,小丫頭怕是要熬不住了,但他越是著急就越出不去。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闖進來一隊人馬,縱馬如飛,踢破大門直接闖進了院中,他們手持兵刃四處衝撞,把四周的弓箭手殺的七零八落,頓時亂做一團,花衝在裏麵看不清外麵的情況,但是已經沒有弓箭在射進來了,武德湊到他身邊說道:“公子,外麵好像打起來了,有人來救我們了。”


    花衝側耳仔細聽了聽,搖搖頭說道:“我們在這裏沒有朋友誰會來救咱們呢?文墨武德我們出去看看。”


    此時的火牆已經弱了下來,也沒有了弓箭手的阻擋,花衝一翻身當先跳了出來,文墨和武德架起紅線也跟了出來,此時院中已擠滿了人,一夥人手拿兵器和小京城的人對峙著,為首的是一名紅衣女子,粉麵朱唇珠花亂顫,花衝一眼便認了出來,正是今天在街上騎馬而過的那名女子,不知道為什麽會和小京城的人再此廝殺?難道是來尋仇的?


    花衝不知道其中有何關聯?站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這時樊爺也看到了這名女子,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脫口而出說道:“江北紅幫的人,惹不起,快走!”


    原來這樊爺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早些時他召集了一班人馬,打算找花衝他們報仇,但來到飯館卻撲了個空,本來他打算帶人迴去,卻突然聽說小京城裏有人鬧事,這才帶人前來助陣,剛才他仗著人多示眾,又有弓箭手做後盾,自然是有恃無恐,但此時突然殺出個紅衣女子,正是江北紅幫的人,他自知惹不起,這幫人來者不善,還是先保命要緊,他也顧不上和花錦榮的交情了,帶著人頭也不迴的跑了,花錦榮也想跟著一起走,卻被紅幫的人攔住了去路,事已至此他把心一橫,衝著底下大聲喊道。


    “竟敢來我的小京城鬧事,你們想幹什麽?”


    眾人紛紛讓路,紅衣女子向前一步,冷冷說道:“幹什麽?討個公道。”


    “公道?你們一群江湖惡徒,拉幫結派要的什麽公道?”


    “人人都要公道,走難的犯險的,殺人的流血的,沒有人希望自己不受公道,別人給不了的,我們自己討迴來。”


    “我花錦榮哪裏失了你們的公道?要你帶人來砸我的場子。”


    紅衣女子一甩長襟道:“三天前,清水河邊,我的人被殺了東西被搶了,這件事是誰做的?”


    花錦榮聞言渾身一震,臉上明顯有些不自然,他向後退了幾步說道:“你們紅幫的人私運髒物,違法亂紀,官府和道上的人都在追查,我隻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你的東西全在官府裏押著,為什麽要到我這裏來要?”


    “哼!”


    紅衣女子冷哼了一聲。


    “那人呢?人是不是你殺的?說我們走私貨,你勾結官府不一樣玩的是黑貨嘛!我們走難犯險圖點私利,無非是混口飯吃,比不上你們官商勾結,吃的是民家肉,喝的是百姓的血,貨我可以不要,但是紅幫的人不能白死,那些知州巡府有本事就做一輩子官,死在官位上我厲紅綢就認了命了,但是你花錦榮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我要替那些死去的弟兄討個公道。”


    花錦榮有些慌了,他也知道江北紅幫的勢力,連樊爺這樣的人不敢說一句話就跑了,看來今天是難以脫身了,但他還想撐一下場麵,用手指著紅衣女子說道。


    “厲紅綢,你不要欺人太甚,咱們在幫言幫在道說道,你不經官家允許,私運貨物本身就是犯法,誰搶了都不為過,至於殺你的人也是迫不得已,在江湖上混,手眼挨刀是常有的事,怨不得別人,更何況這件事還有官府插手。”


    “那我們十幾個弟兄就白白送命了嗎?今天不管怎麽樣都要討個說法。”


    “你敢!我有府衙撐腰。”


    “我有命。”


    厲紅綢說完劈刀便斬,她雖是女流之輩功夫卻是不弱,兩把紅袖刀橫劈豎擋,八扇斬的刀法使的出神入化,頃刻間已連傷了數人,其餘的人見她如此兇悍,都畏縮著的不敢靠前。


    厲紅綢收起雙刀開口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今天是我紅幫來討血債,不相幹的人請高升一步,不要為了一個惡人送了性命。”


    四周的家丁護院聞言,一個個麵麵相窺,他們也知道紅幫的厲害,這方圓百裏之內誰都知道他們不好惹,別說是殺幾個人,就是劫牢反獄他們也敢幹,有膽子小的已經丟下武器跑了,剩下的人也不敢動手,都被厲紅綢的雙刀鎮住了。


    花錦榮心道不好,這些人要是不肯賣命,那自己可就真走不了了,於是他大喊一聲說道:“誰殺了厲紅綢我就給他一千兩白銀,不……五千兩……一萬兩。”


    眼見這些打手們都不敢上前,他也不斷的加大籌碼,直到說出一萬兩的時候,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了,大吼一聲衝了上去,他的小京城裏也養了不少高手,平日裏都是好酒好菜的供養著,就是為了在生死關頭能派上用場,他們都是一些亡命徒,在金錢的誘惑下霍了命的往上衝,一時間小京城的院裏陷入了一片混戰,花衝不停的看著場中的變化,眼睛始終不離紅衣女子半步,看到兇險處忍不住跟著比劃,武德在旁邊勸道:“公子,我們還是高升一步在旁邊看著吧!”


    花衝皺起眉頭,不愛聽的說道:“在旁邊看著?人家可是救了咱們的命啊!”


    “可是他們是來尋仇的,跟咱們沒有關係啊!”


    花衝依舊盯著厲紅綢,眉飛色舞的說道:“不!有點關係,文墨武德,幫忙。”


    “啊!還要打啊?”


    文墨真的盯不住了。


    “囉嗦,來,上!”


    花衝說著當先衝了上去,文墨武德無奈,隻得跟著他一起衝了過去,花衝一進人群直奔厲紅綢,恰巧一把鋼刀刺來,直奔厲紅綢後心,花衝急忙向前一縱,擺扇架住鋼刀,一翻手,扇麵劃破這人手腕,鋼刀落地的同時,這人已被花衝一腳踢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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