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紅線早已準備了三匹快馬和一輛馬車,車上的應用之物一應俱全,足夠他們過上大半年的,文墨走過來低聲的問花衝。


    “少爺,我們現在要去哪裏?身上的銀子您放心,足夠我們玩一陣子的了。”


    花衝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他身上背的大包袱,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既然出來了,當然是越遠越好。”


    文墨一聽急忙往前湊了湊。


    “那咱們就去江南吧!江南風光好,江南出美女啊!”


    他早已打好了小算盤,自己摳了那麽多錢出來,當然要去生活富庶的地方,吃得好玩得好才不枉此行,所以才提議去江南走一趟。


    武德聞言接過話茬道:“美女?江北也有啊!而且都是英雄豪傑。”


    文墨白了他一眼,不耐煩的狡辯道:“英雄豪傑!你以為去打架啊!咱們少爺可不能有半點閃失。”


    武德還想爭辯,卻被花衝攔了下來。


    “好了,不要吵了,沒規沒矩的,小丫頭你說咱們應該去哪裏?”


    紅線眨著一對大眼睛想了想說道:“江南是富庶之地,很多人都去過,就連皇帝也是三番五次的下江南,不新鮮了,要我說還是去江北,沒人知道又夠遠,老爺他們一定找不到。”


    “嗯。”


    花衝聽了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是小丫頭懂我,咱們就去江北,不過規矩要改一改。”


    “改規矩?少爺,怎麽改啊?”


    花衝一臉正經的說道:“從現在起不要叫我少爺,對內叫公子,對外稱四爺,懂了嗎?”


    “公子?四爺?”


    文墨一邊叨念一邊湊近了武德,小聲的嘀咕道:“在京城裏都管他叫四少,這出了門還給自個兒長輩兒了,要叫四爺了。”


    說罷倆人偷偷的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嘀咕什麽呢?說出來讓我也聽聽。”


    聽花衝這麽一問,武德剛要使壞講出來,文墨急忙捂住他嘴道:“我們是在說,叫少爺挺好的,為什麽要改口叫四爺呢?聽著怪怪的。”


    花衝催馬道:“少爺是在府裏叫給老夫人聽的,在外麵沒這麽多規矩,一切照我說的辦,駕!”


    白馬一聲長嘶!一騎絕塵跑了出去,文墨武德不敢怠慢,催馬揚鞭在後麵緊緊追隨,四個人一路南下,有說有笑倒也輕鬆,眨眼間便行出百十裏路。此時正值陽春三月,春風拂麵陽光溫和,騎在馬上格外的舒服,看著眼前的景色花衝突然來了興致,隨口說道:“知北上,陌路行,遙遙春色,隻身在其中,莫相送,草尚青,待到秋風落葉時,與君在相逢。”


    “欸!好詞,這是宋朝李羌的詞,用在這裏真是太恰當不過了。”


    文墨在一旁不住的誇讚,武德一撇嘴說道:“馬屁精!”


    花衝聽了哈哈大笑,扭迴頭對武德說:“天氣這麽好,我們是不是應該玩點什麽?”


    武德撓了撓頭,想不出有什麽好玩的,但他看了看騎著的馬,忽然靈機一動,脫口說道:“不如我們賽馬吧!既可以往前趕路,也可以當個樂子消遣消遣。”


    花衝一聽賽馬也來了興致。


    “好!賽馬就賽馬,以百裏為限,先到先等,輸了的,打掃房間伺候吃喝。”


    “啊!?賽馬啊!”


    文墨聽花衝說完,心裏叫苦不跌,他知道武德是故意整他,自己這兩下子,就算給馬安上翅膀也跑過他們,擺明了是要他輸。


    “怎麽?不想跑啊!”


    花衝搖著紙扇問他,文墨苦著臉說道:“不是不想跑,隻是少爺您看,我這馬腿短肚子圓,毛長腦袋偏,哪裏是賽馬的料啊!就算會飛也飛不過您這寶馬,我看賽馬這事就讓武德陪您玩吧!我在後麵慢慢跟著就行。”


    花衝撇著嘴聽他說完,心裏早已猜到他會這麽說,他用手往前一指說道:“既然你的馬這麽不好,那就讓你先跑一段,過了前麵那個山丘我們在追你。”


    “這……,這樣不好吧!”


    文墨還想說話,花衝懶得理他了,衝武德一使眼色,武德會意,照著文墨的馬就是一鞭子。


    “啪!”


    這馬驚叫一聲,四蹄卷起塵土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文墨趴在馬背上,嘴裏一個勁兒的叫喊。


    “救命啊!我快掉下來了,救命……。”


    花衝看了哈哈大笑,這可比賽馬好玩多了,笑罷片刻!文墨早已沒了身影,二人這才打馬向前追趕,以花衝的騎術自然是跑的最快,眨眼間又跑出百十餘裏,文墨和武德雖然跑不過他,但也不能落下太多,畢竟是公子的跟班,見不到人可就太出醜了。這三人裏花衝的騎術最好,馬也是最好的,所以跑在最前麵,武德的騎術稍微差了點,跑在第二位,隻跟花衝保持一小段距離,跑在最後的自然是文墨,他雖然是先跑的卻最後一個才到,等他跳下馬後四腳朝天的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嘴裏叨念著再也不賽馬了。


    武德見他如此,也沒心思調笑他了,扭迴頭說道:“公子,我們也休息一會兒吧!馬兒也累了。”


    花衝點了點頭。


    “好,前麵大樹下休息一會兒,文墨起來了。”


    “少爺,還是讓我再歇會兒吧!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話音未落,道路兩旁突然躥出六七個人來,手裏都拎著鋼刀,一字排開攔住了去路,為首的是個小個子,一臉的麻子坑,嘴角邊還長著一顆黑痣,雙眼賊光四射,不住的打量著三個人,忽地!他用刀一指花衝說道:“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都拿出來,馬匹也要留下,快點!別讓大爺我親自動手。”


    花衝先是一愣,而後又笑了起來,他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強盜敢劫自己?在看看眼前這個人,不由得笑的更大聲了,他長這麽大還從沒見過這麽醜的人呢,花衝有心挑逗於他,於是翻身下馬,搖著紙扇來到這人麵前。


    “這位老兄,小點聲,打劫嘛!不要到處嚷嚷,萬一被別人看到報了官,對你可不利哦!”


    “報官?現在的官都忙著呢,不是摟著小妞睡覺,就是忙著斂財,哪有時間管我們,少廢話,快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


    這時文墨走了過來,大聲說道:“哎!你怎麽跟我們家公子說話呢!就憑你們幾個小毛賊也想打劫,真是自不量力。”


    他說著和武德倆人一左一右護住了花衝,這人一見惱羞成怒,吩咐一聲:“給我搶”


    然後擺刀直刺文墨,他看出文墨是個書生打扮,料定他不會武功,所以一動手就盯上了他,可是他沒想到,文墨雖然是個書童,但經常在花衝身邊跟班,多多少少的也學了點功夫,私下裏武德也交了一些應急的招式給他,雖然比不上花衝跟武德,對付幾個強盜還是沒問題的,武德是保鏢,打架當然不能靠後,所以一開始他就衝了出去,一個人攔住了三個,這三個人哪裏是他的對手,沒幾下功夫就被他打的東倒西歪的,其中一個被打的直接飛到了花衝腳下。


    花衝蹲下身子,一邊用扇子幫他扇風一邊說:“起來在去搶啊!你們要的東西都在這兩人身上,黃金白銀要多少有多少?搶到了就不用在做賊了。”


    “他媽的!敢戲弄老子。”


    這人站起來舉刀便砍,腳下還沒站穩卻被紙扇狠狠打在臉上,花衝的紙扇是特殊材料製的,扇骨的硬度比鋼刀鐵棍還要硬上幾分,打在臉上就是一道血印子,牙齒也被打掉了幾顆,疼的他半天爬不起來。此時,文墨已經越打越乏力了,畢竟不是練武的身子,開始糊弄幾下還行,時間一長難免有些手忙腳亂,漸漸的開始招架不住了,他一邊打一邊往花衝身邊靠,嘴裏還大聲喊著。


    “少爺,我頂不住了,還是您自個兒來吧!”


    文墨說完慌亂的躲到花衝背後,此時一把鋼刀刺來,花衝閃身躲過,用扇麵壓住刀背,隨後手一翻,扇子直打這人手腕,這人來不及抽刀隻得撒手後退,鋼刀正好落在扇麵之上,花衝催動扇麵讓鋼刀在上麵旋轉,唰!唰!唰!有如風扇一般,逼的這人連連後退,刀尖不斷割破他的衣服,到最後胸前的衣服全部被割爛,零零碎碎的掛在身上,花衝無意傷他,隻是想教訓他一下,所以沒傷他半分,這人以為自己死定了,大叫幾聲後發現自己沒事,身上連個傷口都沒有,正在他高興之際,花衝使了個扇裏旋踢,一腳把他踹飛了出去,這人倒在地上已是昏了過去,其餘的人一見急忙架起他,頭也不迴的跑了。


    文墨長出了一口氣。


    “哎!總算是走了,多謝少爺……不是,不是,多謝公子。”


    花衝無奈的搖了搖頭,翻身上了馬。


    這時武德走過來拍拍文墨肩膀,挖苦他道:“你啊!平時叫你多練功,你總是偷懶,這迴知道練武的好處了吧!”


    文墨狡辯道:“我本來也不是保鏢,你那麽能打下次全讓給你好了,我還樂得清閑呢!”


    花衝駁迴馬來說道:“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迴去接應一下小丫頭,我去前麵探探路。”


    “探路?”


    這兩人聞言也不吵了,文墨說道:“您一個人去啊!太危險了吧!萬一出點差錯,我們可擔當不起啊!探路這種事還是讓武德去吧!您就好好的待在這等消息吧!”


    “是啊!公子,還是讓我去吧!”


    武德也在一旁插話,聽得花衝一臉的掃興。


    “你怎麽也囉嗦起來了?在府裏我讓老夫人管著,出了門你們兩個也管起我來了,我就是到前麵去看看,出不了事兒的,前麵不遠處有個鎮子,我在那裏等你們,咱們一會兒在鎮子裏會合,現在去把你們的事辦好。”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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