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第二日天微微亮錦嫿就起床了,心底思緒鬱結,圍著行宮跑了兩圈才算是徹底平複下來。


    雖然已經確定了傅雨爭就是有人安插在京衛軍中的奸細,但背後之人尚未浮出水麵,一切還得小心行事。


    她調整好心情,來到後山,這段時日抓捕迴來的百餘名嶽州軍一直被關押在大牢裏,七八天了,也該商量一下他們的歸宿了。


    “傅將軍,關於這些嶽州叛軍的去處,你可有什麽好法子?”


    畢竟是戴罪之身,若是就此納入京衛軍,難免有一天傳出去會引得他人不滿。


    “依末將看,還是要將他們與我們的將士區分開,不妨讓他們組成一支先遣部隊,平日裏除了訓練外還要負責山莊以及京城的暗中值守,也算是將功贖罪吧。”


    錦嫿心念一動,倒也覺得是個可行之法,便交給他去辦了。


    昨夜太過震驚,以至於事情的真相尚未與木姚說,打發了傅雨爭,她便去找了木姚。


    作為京衛軍中唯一一個知情者,木姚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更是驚掉了下巴,愣在了那裏。


    可震驚過後,便是更大的頹敗席卷而來。


    木姚比傅雨爭小了四五歲,從他被老太妃撿迴來,十幾年間一直跟著傅雨爭讀書習武,於他而言,傅雨爭不僅是一個將領,更是如父兄般的存在,猛然間發現自己敬佩的人竟然想要置整個國家於死地,其中悲哀實在難以言喻。


    錦嫿明白他的情緒,就連她一時間都難以接受,更何況是木姚呢。


    錦嫿拍了拍木姚的肩膀,隨即出了房間。


    這樣大的衝擊,不是旁人兩三句開導便能釋懷接受的,還是要他自己消化。


    她從木姚那裏出來後,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樹影婆娑間,她還是不放心,既然有了時間, 那她自然要親自盯著。


    傅雨爭也是帶兵征戰多年,該有的敏銳那是一點也不比錦嫿少,所以在錦嫿和墨淵之事上始終有些懷疑,這些日子他可是親眼看著他倆逐漸熱絡,見到過這個女孩因為墨淵是安危而紅了眼眶,如此情誼,怎麽可能一朝一夕間就變質,成了這副短兵相接的模樣呢。


    錦嫿自然也不傻,既然對已經傅雨爭有所防備,那麽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每一分情緒波動都被她盡收眼底,隻消他一個下意識的小動作就能明白,他這是在懷疑了。


    她可不覺得這一切都是傅雨爭自己而為,無論是有什麽人還是有什麽原因,都等著她去探索。


    傅雨爭背後的大魚還沒上鉤,哪能容他懷疑呢,必須得讓他把這場戲當真,才敢有所行動啊。


    第二天傍晚,在錦嫿的示意下,一堆篝火在空地上燃起,熊熊火焰衝天,映著每一張激動的麵孔。


    這場仗到如今才算是徹底落下帷幕,將士們奔走勞苦,是時候放鬆一下了。


    錦嫿端起一碗烈酒,清冷的嗓音遊響雲停,拂平半山躁動的心弦。


    “今天的篝火宴會,一是為了犒勞各位奮力護國,敬各位!”


    “二是歡迎新成員的加入,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錯在將領而不在士兵,因此我希望大家此後能夠拋下偏見和平相處,共守我大梁江山。”


    烈酒入喉,熱辣直衝心底,被點燃的不僅是心肺,更是熱血。


    對一群大老爺們來說,烈酒和比試是快速增進將士們關係最好的方法,不過一會兒,兩軍之間消融了隔閡,大家的氛圍明顯融洽了很多。


    錦嫿跟大家一起笑鬧了半天,也摩拳擦掌的上去打了兩場,不過接著就被李荀拉下來了,因為沒有人能打得過她,這不是單方麵壓製嘛,總得讓大家有點參與感。


    下了場,錦嫿也沒心思在看下去了,飛身上了旁邊的一棵大樹從懷裏掏出一壺酒,靠在樹幹上獨自喝酒賞月,今天是上弦月,月牙彎彎的掛在天幕,周圍群星薈萃,甚是飄渺。


    木姚和李荀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也跟著飛身上了樹,足有幾人合抱粗細的百年老榕樹枝幹錯落,幾人分散在樹上也絲毫不顯擁擠。


    “殿下,那個......我有個事想問您,可以嘛?”


    李荀見她今天心情格外悠閑,心底八卦的火苗也噌噌的往外冒,看著她的眼神透露著狡黠的精光。


    “你說。”


    錦嫿的確心情不錯,找到了軍中那個臥底,雖幕後陰謀仍未浮出水麵,但好能鬆一口氣了,起碼不會再是兩眼一抹黑,一切信息隻靠推測,怎麽能不讓她高興呢。


    “嘿嘿,那個,我們最近聽到了些風言風語啊,說您跟王爺鬧別扭了?”


    他這話聲音不大,但也沒有刻意壓低,像傅雨爭這樣注意著他們這邊的人自然也能聽到。


    錦嫿不著痕跡的瞥了人群一眼,在轉眼,眼底已滿是隱忍的怒火。


    話說到一半,她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臉色更加難看,連眼尾也染上一抹紅,扭過頭去不再說話,隻是一味的往口中灌酒。


    “別跟我提他,說著不日便迴,卻拖拖拉拉硬是一月有餘,才帶著那幾個人踏著我京衛軍將士用血肉之軀打下的平坦大道迴京,竟還指責我們擅離職守。”


    她抬起手,將醇香的酒水倒進嘴裏,辛辣上湧,在她臉頰繪出一抹薄紅。


    “他懷疑我就算了,但前個早朝,他竟向父皇上書,意圖奪了我的兵權,屆時他一個外姓王爺一家獨大,誰知道他安的什麽心思,明明……”


    話說到一半,她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臉色更加難看,連眼尾也染上一抹紅,扭過頭去不再說話,隻是一味的往口中灌酒。


    木姚也調整好了心態,正與她一同小酌,此時也明白了錦嫿話中之意,看出她怕不僅僅是生氣,連忙眼神製止李荀讓他不要再說了。


    李荀滿頭霧水還不知她是咋了,卻也聽話的閉了嘴。


    一時間,樹影重重中隻剩了不知叫什麽的蟲子還在不知疲倦的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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