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見眾人臉上皆驚愕之色,她不以為然地揚了揚下巴。“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怎麽就允許你們男人愛慕美色,我們女人就不能純粹欣賞美貌嗎?”


    在現代,如玉這般美貌,女粉絲也是會擁有非常多的。雖她專注醫術研究,並不追星,但是她也愛看美女啊!她真的是妥妥外貌協會之人。


    如玉聽聞,心中一顫。她在這煙花之地多年,心中早已麻木於那些空洞的讚美和虛偽的奉承。她深知那些所謂的讚美,不過是那些登徒浪子垂涎她美色的借口,以及想要占有她的欲望。


    他們以能占有她為炫耀資本,而那些女子們皆以她為恥,罵她盡會使用狐媚之術勾搭男人。她們管不住自家夫君,便隻能拿罵她出氣。


    但是白染是第一個誇讚她的女子,且她還貴為王妃。雖不知她是否別有居心,但是此刻如玉還是心生感激的。因為白染不僅對她沒有芥蒂,還治好了逸王殿下。


    “如玉謝過王妃,如不嫌棄,如玉願彈一曲《霓裳羽衣曲》獻給您聽。”如玉淺笑翩然,隻能以此感激。


    “王嫂,沒想到今日托了你的福,竟可聽如玉姑娘彈奏琵琶,她的琵琶可是天上人間之律,很難聽到的。”蕭景文打趣地說道。


    蕭逸川卻皺了皺眉,他得想辦法打發白染離開,才好與如玉單獨敘話才是。


    白染不知道他們心思,隻對她的琴藝感興趣起來。“那便麻煩如玉姑娘了。”


    如玉略微頷首,便命人拿來琵琶。她端坐在凳上,將琵琶橫置在腿之上,她左手在弦上緩緩滑過,右手輕輕地撥動著撥片,那悠揚的音色便如同流水般流淌開來。


    她纖細的手指熟撚的在琴弦上跳躍,她的琴聲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沉婉轉,將人們瞬間帶入悠揚的琴聲中,仿佛訴說著淒婉的故事。她的眼神哀傷,秋水含波,似乎也在為楊貴妃悲慘的愛情結局唏噓。


    眾人皆被如玉的琴聲所感動,一曲罷了,都忘了迴神。


    “如玉獻醜了。”如玉聲音輕柔道。


    白染這才迴過神來,用力地鼓掌歡唿:“太好聽了!我許久未聽過如此樂曲了。”


    蕭景文收攏折扇,眼神帶笑道:“如玉姑娘不僅琴藝卓越,舞姿才是重頭戲呢!當年她就是靠一曲驚鴻舞才勇奪花魁的。”


    “當真?不知我今日是否能看到這等驚豔四座的舞蹈?”白染燃起興致。


    蕭逸川眉頭緊蹙,眼神不悅地掃了一眼蕭景文,隨即開口打斷了白染的興致。“王妃還是不要久留此地,若被人看了去,必會影響了你的名聲。”


    白染驟然被掃了興致,自然不滿,她嘟囔著嘴道:“不過聽了個曲便會影響名聲,又不是找小倌尋樂。”


    “王妃,慎言!”蕭逸川厲聲喝道,眉宇間都是風雨欲來的氣勢。


    白染被他這般一說,心中也是惱怒不已。她瞪著蕭逸川,眼中都是怒火:“那你作為王爺,流連此地就是可以的嗎?”


    蕭景文在一旁搖著扇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看著這兩人爭吵不休,心中卻暗自得意。


    “王妃,莫要生氣。王爺來此地從來隻聽曲,並無其他。”如玉趕忙勸慰道。


    白染已失去了好心情,聽不進去其他人勸慰,她起身便要離去。


    蕭景文見她要走,換上真摯無邪的臉龐,對蕭逸川好言勸道:“三哥,王嫂生氣了,你還是去哄哄她吧。”


    “笑話,我堂堂王爺怎可能去哄她?”蕭逸川雖嘴上冷漠,心中卻煩躁不安。


    白染聞言更是加快腳步,頭也不迴地下了樓。


    跟在後麵的桃紅,見到守在門外的青峰,她緊捏著衣袖裏的禮物,心中五味雜陳。最終沒有選擇送出去,而是追上了白染的腳步。


    待白染離去,屋內的氣氛達到了冰點。蕭逸川一臉冷峻之色,瞥了一眼蕭景文道:“四弟,本王心情甚是不喜,便不陪你繼續喝酒了。”


    說完便起身離去,隻留下蕭景文一人獨自喝著悶酒。“這等好酒,無人能懂,真是可惜了。”


    他望了望樓下剛走出的白染,嘴角微勾,舉起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而蕭逸川卻並未真正離去,而是轉身繞道去了迎春樓三樓東麵的第三間客房。


    他剛進去沒多久,如玉便輕盈地推門而入。


    “如玉見過逸王殿下。”


    蕭逸川負手而立,背對著她道:“可有人跟蹤?”


    “迴稟殿下,並無異常。”如玉微微福身道。


    聞言,蕭逸川才緩緩轉過身來,他眼神冷冽,盯著如玉的眼睛,聲音冷淡:“近日可有查出什麽消息?”


    如玉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前日有一蹊蹺事,一異國男子來此地做動物毛皮生意,我尋思現已入夏,賣毛皮生意實在蹊蹺。於是派人去多方打聽了下,沒想到他竟是來自北聖國。”


    “什麽?北聖國?”蕭逸川眼底騰起怒火,手指捏成拳頭發出咯咯的聲響。


    北聖國三字那是他曾經的恥辱,明明是勝券在握的戰事,卻被人下毒陷害,最後兵敗迴朝。雖我國未明令禁止與北聖國生意往來,但是戰敗一事後,都自覺斷了往來。


    沒想到現在北聖國之人竟然來到了京都腳下,做起了生意。真是膽大包天!


    “可有查出此人來京都的目的?”


    “時間尚短,尚未查出,不過此人出手十分闊綽,且用的都是我國的貨幣,也未曾見他去兌換過銀票。”如玉如實稟報道。


    她除了是迎春樓的頭牌,同時也是蕭逸川安排在這裏的內線之一。


    “很好。”蕭逸川聽著她的情報,十分滿意。“繼續看緊他。”


    說完他便欲離去,如玉看著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舍。她想要挽留,卻又知她永遠不可能得到他為她的一駐停留。想到自己與他懸殊的身份,她張了張嘴,最終隻是說了句:“王爺,慢走。”


    ————


    白染氣唿唿地迴到了白府,剛走進院中,便見一個可疑的身影一閃而過。


    別人她可能尚不熟悉,可這人她卻印象深刻的很。她就是那個當初聽命於常氏要掌她嘴的人,桂嬤嬤。


    可她為何會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她院中?莫不是在做什麽陷害她之事吧?想到此白染便心生警惕,命令身後的翠綠道:“你跟過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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