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燕昭和淩霄平日裏在京城都是牛氣哄哄的,人氣高得離譜!


    結果卻受不了烤架上的羊肉串兒的誘惑。


    特麽都是一群吃貨!


    這天大的尊嚴,麵子都為了幾串羊肉串兒就放棄了。


    不過這兩個說起來真是讓趙允讓發愁,不一會兒就為了誰吃的羊肉串兒多動起手來。


    果然是高手啊!


    舞拳弄腿之間,打的煞是好看!


    其實兩個人沒啥真正的矛盾,甚至彼此間還有些小欽佩。


    有了趙允讓的羊肉串兒,自然是打破了堅冰,就此和好了。


    不過這種彼此不服輸的心還在,所以就拿著羊肉串說事兒。


    趙允讓一邊看著火一邊隨意道:“說說,最近京城裏都有什麽新鮮事兒啊?”


    趙允讓這麽問,其實是有所指的。


    因為這幾天他老覺得心驚肉跳,不知道哪顆雷要炸!


    特別是男女平等這事兒,趙允讓直覺沒算完,就算是自己裝鴕鳥也不成。


    這不行啊,這個亂子總是要收拾的。


    燕昭和淩霄心有靈犀地對視了一眼。


    淩霄一笑:“小王爺,你這是不放心汴梁城中的大辯論了吧?”


    趙允讓哈哈一笑:“我管這個幹什麽,現在發愁的,應該是城中的那些文武大臣吧,後院估計要起火了!”


    燕昭點頭:“是啊,後院起火的是不少,不過等火救完了,人家是不是該想起誰是縱火犯來了?”


    淩霄更是心有戚戚焉的模樣,感慨道:“始作俑者啊——”


    趙允讓:“……”


    隨手把手中剛烤好的肉串當暗器就扔出去了,目標正是淩霄!


    讓你特麽亂用詞兒!


    淩霄毫無懼色,手腕翻轉,手指如輕撫琴弦,讓人眼花繚亂地把肉串接在手中,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


    隻是剛剛吃了一口,立刻跳了起來:“呸呸呸,你這是放了多少鹽啊,你這羊是先醃了才殺的嗎?”


    趙允讓得意,就知道這暗器是奈何不了這兩個妖孽的,可是老子會下毒!


    “想吃不加料的,就都給我好好說話!”


    趙允讓又抓起一把肉串,指向兩個人。


    燕昭搖搖頭:“後院起火的,其實早就起火了,從來也是靜不下來的,倒是有些個新著火的,恐怕真是你點起來的!”


    趙允讓目瞪口呆:“這特麽關我什麽事兒啊?”


    “怎麽不關你的事呢?本來大家都是三綱五常,三從四德,這麽安安靜靜的過日子,現在老婆突然跳出來,找自己的丈夫要求平等,你說怎麽不關你的事?”


    趙允讓啞口無言,還真是這麽迴事!


    你說自己當初多這個嘴幹什麽?


    李月娥和淩文兒也是,聽聽不就得了,還非得和四美去說。


    不對啊,照理說琴棋書畫四美,也不會激進到這種地步的。


    淩霄恨鐵不成鋼道:“可是你不要忘了,四美後邊還有一個太後——最近太後就舊事重提,要身著冠冕,謁見太廟,拜見先帝!”


    趙允讓有些傻眼,這兩件事兒怎麽還聯係在一起了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趙禎那裏,心裏恐怕就很不痛快。


    這事兒就不應該在京城裏提出來呀,說什麽男女平等,維持原狀不好嗎?


    顯然劉太後這是要借著這個男女平等的口號,提升一下自身的地位,果然是老奸巨猾的高手!


    本來那些文官壓製太後的主要手段,就是這三綱五常。


    所謂三綱,就是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


    所謂五常,就是仁、義、禮、智、信。


    這玩意兒來源於西漢董仲舒,但最早淵源於孔子。


    要從根兒上說,這種名份與教化的觀念其實是儒家政治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


    也就是通過上定名份來教化天下,以維護社會的倫理綱常、政治製度。


    “三綱”要求為臣、為子、為妻的必須絕對服從於君、父、夫。


    同時也要求君、父、夫為臣、子、妻作出表率。


    而這男女平等,首先就是對夫為妻綱的一種挑戰。


    其實趙允讓壓根就沒什麽夫為妻綱的感覺,現代社會,怕老婆,那是潮流,那是時尚!


    那些說自己不怕的,迴家就給老婆洗腳。


    呃,當然,尊重女性,趙允讓並不反對。


    這劉太後是發現這是一個很好的杠杆,真要是撬動了三綱五常,沒準兒真能過一把武則天的癮。


    就算是撬不動,那趙允讓就是始作俑者!


    燕昭和淩霄這兩個貨一邊吃,一邊瞅著趙允讓發笑。


    趙允讓被笑得有些發毛,烤熬了一大把肉串,抓在了手上,直接坐到了兩個人中間。


    “笑毛啊,你倆?”


    燕昭和淩霄不說話,仍然瞅著趙允讓發笑。


    趙允讓手裏搖著一大把羊肉串兒,比劃著道:“還想吃不,想吃的話就說!”


    燕昭和淩霄對視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去搶趙允讓手中的羊肉串兒。趙允讓早有防備,作勢往地下一扔:“來來,我讓你們吃點加料的!”


    這羊肉串自然是美味,可要是沾上些沙土,那可不是孜然啊!


    “好吧,要不我們也打算告訴你的——”


    “別廢話,快說!”


    “青衣樓最近正在準備召開一個辯論大賽——”


    趙允讓的手就是一抖:“這名詞誰提出來的?辯論什麽啊?”


    不會是男女權利的大討論吧?


    “就是你提的那個什麽男女平等啊,你和舍妹說的——對了,貌似你家裏那個李叫月娥那個小丫頭也參與了。”


    呸,什麽叫家裏的?會說話不?


    趙允讓的腦袋轟了一聲,這雷在自己去廬州之前就冒出來了,都這麽長時間了,還要炸嗎?


    自己迴來的時候,可是已經身受重傷了。


    這養了些日子總算是差不多了,難道是有人瞄著自己?


    這就太可怕了,因為這是一個要站隊的事情。


    男方女方,你總得占一方不是?


    你要說男女平等——其實男女本來就不平等,一定會讓人噴死。


    那群北宋的名臣,基本都是曆史上著了名的噴壺。


    如果這次大辯論一旦出來,那麽毫無疑問,趙允讓必然被劃分到女方一邊。


    這是確定無疑的!


    因為如果要是跟一群女子辯論,那群文官絕對會認為自己掉價,


    可是和趙允讓辯論,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沒準還能順便把趙元儼拽一把!


    問題是趙允讓本身就是一個男人。


    所以作為一個男人,他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文官也好,武將也罷,那些隻要是家裏後院起火的,就沒有一個會饒過他的?


    說不定,有些天生的“氣管炎”也會站出來血淚控訴趙允讓的。


    趙允讓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到廬州或者是濟州避一避,會比較好一點。


    哪怕是雲遊天下呢,總比這風刀霜劍嚴相逼的好。


    趙允讓覺得自己比林黛玉慘多了,林黛玉還能和他的二哥哥使使小性子呢!


    自己怎麽辦?


    和四美去說,我那隻是隨口說說,其實我也讚成男權?


    被撓個滿臉花是一定的,沒準兒太後還得弄個欺君的帽子給自己戴上。


    可是,如果就此去和那些能夠舌戰群儒的文臣們去辯論?


    恐怕也會死得很難看!


    至於那些武將們,一個個醋缽大的拳頭——想想就沒有了去探討一下的勇氣。


    趙允讓覺得下場堪憂——哪怕是趙元儼,估計也不會同意這個觀點吧。


    這特麽才叫代溝呢!


    據說提前幾十年,那就是瘋子和天才的區別,這可差著一千年呢!


    趙允讓看看這兩個吃貨,充滿期待地問:“有沒有辦法可以避免?”


    兩個美男很有默契地搖頭:“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好一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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