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是那麽的熟悉,魂牽夢繞的。清潤的,甜美的,帶著致命的張力的.........


    「簡曼,你好。」晏文清的眼睛裏騰起了水霧,眼眶瞬時紅了,有時候絕望的愛會讓人崩潰。


    「你是誰,你是照片裏的人嘛?」簡曼的聲音很小,可是她並不怕霍南天知道他肯定是已經看過那張照片了,如果有什麽過去,也是瞞不了他的,所以她選擇弄清楚,總好過自己在那裏瞎猜。


    「不是,那個人是我的哥哥。」晏文清慢慢的說著,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聽簡曼的聲音,最後一次跟她講話了,經過了這一次,估計所有的晏家人要靠近簡曼一百米之內都是困難的更別提談話了。


    「簡曼,你不記得了嘛?那天我遇到了你之後,你沒認出我來,我便捉弄了你一下,很抱歉,我不該開這樣的玩笑的。」他的聲音舒緩平靜,帶著歉意。


    :「那你哥哥呢?我跟他是什麽關係。」簡曼最關心的便是這個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好像是輕輕的嘆了口氣一般的:「簡曼,我很抱歉跟你開起了這樣惡劣的玩笑。你跟我哥曾經談過戀愛,但是那是在你很小的時候了。」


    晏文清在電話那頭,眼睛裏仿佛被什麽刺痛著,眼眶慢慢的紅了起來。他在騙著簡曼,同時也在慢慢的謀殺了自己在簡曼心中的最後的一點點信任。如果有一天她想起來了,她會恨他騙他,而且再也不會相信他,不管是出自於任何的原因。


    「簡曼你不用多想了,當時你們談戀愛的時候,因為家裏麵的反對,你們最終還是分手了,我隻是,我隻是想要確定一下你是不是過得幸福而已,如果你幸福了,我哥也就放心了。」晏文清的太陽穴上邊多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冰冷的指著他,保鏢冷冷的看著他,他相信隻要自己說錯一句話,那手槍一定會打爆他的頭,還有他的母親的。張昭雲已經癱軟在那裏,雖然醒過來了,可是被嚇得整個人動彈不得。


    「那你哥哥呢?」簡曼看著霍南天,他的眼睛還是閉著,眉頭上有著細細的紋路,他一定是常常皺眉的。


    「他死於一場車禍,他希望你過得好,我也是。」晏文清努力的控製住快要哽咽的聲音,他想跟她好好道別的,可是他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她因為晏家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是不是天意呢?晏文清說著再見的時候,眼淚劃下了眼眶,沿著鼻翼慢慢的往下,最後落在了他的嘴唇上,酸酸的,澀澀的.........


    他死於一場車禍,這句話讓簡曼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讓她甚至不敢去看那張照片,也不敢去迴想過去。


    霍南天就在她的身邊,他身上的淡淡的麝香味驅走了醫院裏那種讓她覺得極度不舒服的消毒水的味道,簡曼輕輕的往他身上靠著,滿滿的吸著那專屬於他的味道,霍南天知道她在靠近著他,她的動用很輕,仿佛怕吵醒了他似的,他閉著眼睛都可以感覺到她在深唿吸著。


    她的髮絲劃過他的脖子,有一點點癢癢的感覺,如同春日裏那最細嫩的柳條劃過的感覺。他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他的大手溫熱而充滿了力量,輕輕攬住了她的肩頭。簡曼安心的靠著,兩個人就這樣並排的坐在沙發上。


    「曼兒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霍南天俯首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他還是擔心著她的身體,這樣的昏倒顯然並不是什麽好事情。


    「就是頭有點疼。」簡曼把電話拿給了霍南天:「我用了你的電話。」那張照片霍南天也是看到了的,如果他問起來,她甚至不知道要怎麽迴答,她為了另一個男人昏倒了,他不會不高興吧。


    可是照片裏的那個男人她真的覺得讓她好悲傷,悲傷得好像如同浸泡在一池寒冷的水裏,明明上岸的,可是她的腳卻好像被水裏的水草給纏住了一般的,怎樣也掙脫不掉。


    「不要去想過去的事情曼兒,醫生說你不能太用腦的。」霍南天擔心這隻是一個開頭,人的記憶總是如同拚圖一般的,想起了第一塊,然後會有第二塊,第三塊,慢慢的,整個事情就會完整的呈現出來。所以他不能讓這記憶拚圖的第一塊出現,現在她還隻是有點感覺,還沒有想起任何的事情來,他一定要阻止這一切。現在晏文清接完電話之後,會被送到國外去,晏家的人一個也不能留在這座城市裏,他不可以冒任何的危險。


    「你知道他嘛?」簡曼想了很久,低下了頭不敢看霍南天,淡如水色的嘴唇在問完這句話後,不自覺用牙齒咬著。


    「知道。」霍南天看著她輕咬著嘴唇的樣子,皺了一下眉頭,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小嘴張開了一條小縫,食指伸進了她柔軟的口腔內玩弄著她的滿口潔白的小牙,逗弄著她的滑膩的丁香小舌。


    「認識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了。曼兒,他已經過去了。」霍南天低低的說著,就是因為晏文遠他才會見到簡曼的,所以這樣說並不為過。


    「曼兒,我隻是很遺憾我沒有早一點遇到你..........」低沉的聲音如同帶著是一隻帶著魔力的手一般的,輕輕的帶著安定的力量撫過了簡曼的心。


    是的,這是他最遺憾的事情了,如果可以,他願意用一切來換取時光的倒流,迴到簡曼十五歲的那年,即使是迴到他見到她的第一麵的那一個夜晚也可以,那麽他便不會做出那麽多的事情來讓自己後悔與遺憾,可是終究是不麽,已經錯過的時光無法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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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迴到了正常的軌道上來。


    辦公室裏,白雅看著簡曼逼供著:「大小姐,你這個月有四天的請假,還有遲到了差不多有五次,請問你是不要獎金了嘛?」


    有獎金的嘛?她也不是太清楚,她很少用到錢,真的很少用到。


    「簡曼,去不去香港購物,這個時候也有很多折扣的。」白雅為了這一次的香港之行攢了好久了。


    簡曼想起了一上次去商場霍南天都不肯了,更何況去香港,他一定不會同意的。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真是........呀,氣死人了,你是被人吃得死死的了,怎麽你男人不讓你去你就不去呀,如果哪天他不讓你上班那麽你是不是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坐在家裏,等著他晚上下了班迴家睡你呀?」白雅氣得都快要翻白眼了,太乖的女孩讓人又氣又愛的。簡曼就是那一種,你很喜歡她沒錯,可是有時候又恨不得把她狠狠的搖醒。


    「我隻是不缺什麽東西的。」簡曼說的倒是大實話,白雅也是承認這一點的。


    「那不去購物,出去玩一玩可以吧姑奶奶?」白雅的臉已經開始快要垮下來了:「太依賴男人的女人都是沒有好下場的相信我簡曼,我不會騙你的。」


    :「可是我出不去的呀。」最近不大太平,記者們又跟得緊,霍南天把她看得死死的,怎麽可能讓她去香港呢。


    「簡曼,你看,現在酒店也在打折,我們去的話可以住一個房間,很便宜的。還有你看這個...........」白雅打開了網頁,生動著說著。


    心裏蠢蠢欲動,她的世界裏隻有霍南天,她想要試一試,如果沒有他的日子裏,她會怎樣?


    白雅說了,隻要三天的,三天的時間不會很長的,她如果偷偷的跑去呢?她想要嚐一下沒有他在的時候她會怎樣,而且她也想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緒,好亂呀,自從那張照片出現以後,她就會失眠,半夜的時候甚至會做夢,夢到照片裏的那雙眼睛。她再打電話想要問清楚的時候,那個號碼已經變成了一個空號,再也打不通了。有時候她在想這一切好像如同一場夢一樣的。她隻是生活在夢境裏,說不定一轉眼她醒來之後就會發現生活可能根本就不是那樣的,霍南天也隻是一個虛構中的人物。


    「我想想辦法。」簡曼壓低了聲音說著。


    「你把身份證號碼報給我,我來訂機票跟酒店,簡曼跟我出去玩你不會後悔的,我去過兩次了。」白雅看著簡曼動心的樣子,喜上眉梢。


    宋家的花園裏,宋寧坐在院子中,精緻的藤椅上放著柔軟的坐墊。許多事情都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著,自從那一夜開始。院子裏春天的風還帶著絲絲的涼意,吹落了枝頭上粉白的花瓣,大片大片的光線透過綠色的樹枝,光影斑駁的灑在她的臉上她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寧寧,你在想什麽?」她的思緒正如同那白色的花瓣漫天飛舞著,可是卻被這個男人低沉的嗓音給打斷了。唿吸都好像亂了一拍一樣的。她睜開清眸,元烈正站在她正前方的位置,擋住陽光,他在宋家呆著的時候,總是穿得很休閑,灰色的薄薄的長袖衫,米色的休閑長褲,整個人看上去比他穿著正裝的時候年輕了好多。


    「沒什麽。」難得的好惷光,偷得浮生半日閑,可是卻被這個男人攪亂了一池的春水,宋寧在心裏無奈的低低嘆息著。


    自從那一夜後,她竟然不知道怎麽樣跟他相處,她想讓傭人整理了客房,讓他去客房裏住著。


    「我給你整理了一個房間,我不習慣跟你住在一起。」宋寧看著她,淡淡的眼神裏有著一絲的迷惑。


    「收迴你和話,我當你還說過。」春日的陽光淡淡的,一點也不刺眼,照在了男人英俊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有多嚴苛,可是他的語氣去是十分的鄭重,擲地有聲一般的,讓她幾乎快要緩不神來。


    真該去香港才對,那裏聽說也算是世界上最繁華的地方之一,既然安靜的世界不能讓她好好思考的話,那麽就去最繁華喧鬧的地方............


    香港,似乎真的是個有故事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匯集到了那裏。


    頂樓的辦公室裏,一場史無前例的狂風暴雨正在撲天蓋在的席捲而來。


    站在辦公桌麵前瑟瑟發抖的主管渾身都已經沁出了冷汗,幾乎沾濕了襯衣,隻是批了一張假條,僅此而已,可是卻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來。


    霍南天坐在辦公桌後麵,他的麵前一張休假條,請的是四天,這張假條在手續上沒有任何的問題,隻是在假條的最下麵,申請人的名字赫然寫著兩個字簡曼。


    她請假了,早上她在停車場的時候還笑著跟他道別的,可是這是開什麽玩笑,她竟然跟他玩捉迷藏,差遣著跟在她身邊的女保鏢去給她買零食之後悄悄的跑掉,她連行李都沒有帶就跑掉了。


    「啪」的一聲,文件夾被狠狠的摔到了主管的身上,他的指節因為用力而隱隱泛白著,這是不知道是他第幾次了,在同一件事情上嚐到害怕的滋味,那種感覺猶如一把利刃似的,一刀一刀的割著他的心,將他的到後的冷靜徹底的摧毀。


    他慢慢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這種壓抑著的感覺其實往往就是風暴要爆發的前奏。


    「誰給你的這個膽子,你敢批她的假?」霍南天深遂的眼眸裏鋒利而殺氣四射,高大的身形站在他的麵前:「你給我收拾東西滾蛋。」他啞聲說著,走過去將那個主管的領子攥緊狠狠的拎了起來:「你最好禱告一下,讓我在今天找到她。」


    一想到她已經離他很遠的距離了,一想到她正坐著飛機在天上,那隻飛機好像是她自由的翅膀一般的,要帶著她離開他,他的心便狠狠的抽痛著。


    她竟然就這樣的跑掉了,而且不止一次,哪怕他做了再周全的防備,還是讓她給偷偷溜掉了,真是該死……


    是不是要把她綁在自己的身上才行呢?隻是一不小心而已,便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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