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匯集了最好的醫生為她做了最全麵的檢查,簡曼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的問題,隻是她一直在沉睡,沒有醒來。


    簡曼睡得很沉,唿吸很輕,緊緊閉著的眼睛上,挺翹的長睫毛在鼻樑處勾畫出了一道嫵媚而妖冶的陰影,霍南天伸出手輕輕的觸著她的臉,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他有點擔心。


    她已經睡了快要兩天了,醫生也束手無策,這樣的情況幾乎是沒有過的。病人並沒有任何的身體上的問題,她隻是陷入了昏睡的狀態。


    「霍先生,這位小姐之前是不是受過什麽樣的刺激呢?」內科外科的醫生做完了聯合的會診確定簡曼的身體沒有問題之後呢,便請來腦科和心理醫生來做診斷。


    中年的心理醫生溫文而雅的提問著。霍南天看了簡曼一眼,她小小的身體躺在被窩裏,纖細得令人心疼。


    「你的意思是她受了刺激才會這樣子的?」霍南天並沒有正麵的迴答心理醫生的問題。


    「理論是可以這麽說的,但是要看病人醒來後的反應了。」這種病例在心理學上並不是沒有的,曾經出現過並非外力所致,也沒有受傷,隻是心理上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後,有的人變得瘋狂,有的人開始不說話,自閉,更有的變得行為異常,所有可能都有,因為每個人受到的外在環境的刺激都是不一樣的,她們醒來後的表現也都不一樣。


    「她要多久才會醒?」霍南天的目光沒有離開過躺在床上的人,仿佛她隨時都會從床上消失不見一般。


    「這個不確定,要看她自己了,在這種昏睡的狀態下,多數是因為想要逃避開現實生活中的煩惱,所以她下意識的讓自己陷入了沉睡,甚至在睡眠中提醒著自己不要醒來。」


    醫生看著床上沉睡著的女人,肌膚似雪,眉目如畫,美得不食人間煙火似的。再看看床邊坐著的那個男人,目光裏帶著焦急,但是難掩裏麵的溫柔與憐惜。


    女人太過美麗,往往命運多舛,特別是纖細而多情的女人。


    或許是他們談話的聲音,或者是她已經睡夠了,又或者是別的,床上的人眼皮仿佛動了一下,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簡曼,你醒了?」霍南天低沉的嗓音還帶著微微的沙啞,他已經在這裏陪了她兩天了。


    床上的女人抬起眼看著他,好像是在辨認著他似的,眼神裏帶著迷惑。


    她好像從來都不認識他一樣,以前她不會這麽看著他的,這種眼神好像是在看著一個不相識的人。


    霍南天看著她眼底的迷惑與茫然,心裏「咯噔」的響了一下,溫柔的握住了她的小手:「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還是想吃點東西?」


    簡曼看了周圍一眼,對著他搖了搖頭,將他的手推開:「你是誰?我的丈夫呢?」


    輕柔的嗓音如同一道閃電般的劈進了霍南天的腦海。


    她真的不認得他了?


    床上的小女人狐疑的看著他:「你一定不是我的丈夫,他不穿黑色的衣服的。」床邊坐著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裝,好像不是她認識的人,可是又覺得好眼熟。


    霍南天先是一楞,然後眼光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會兒:「簡曼,那你還記得什麽了?」


    霍南天的腦子迅速的轉著,他想起了心理醫生說過的話,由於病人受的刺激都不一樣,所以她們醒來後的反應各有不同,但多數人會選擇遺忘掉痛苦的事情。


    難道簡曼的記憶就隻到了她結婚的那一天,因為第二天晏文遠便出了車禍,然後半年之後,自己便介入了她的生活,這些對她來說都是最致命的打擊吧。


    「我結婚了,我剛剛結婚的是不是,你讓我丈夫過來。」簡曼的眼睛如同孩童般無邪的看著他,帶著一點點乞求。


    霍南天看著她,將她的纖細的身子輕輕的摟住:「傻瓜,就是我呀,結婚的時候是穿著白色的禮服沒錯呀,不過上班就不可以,很容易弄髒的。曼兒,你怎麽可以忘了我?」


    簡輕睜大了眼睛仔細的看著他,他說的是真的嘛?可是自己是怎麽了?


    「可是我到底是怎麽了,我怎麽什麽都記不起來了?」簡曼的頭劃過一陣刺痛,她不禁微微的皺起了眉。


    「你摔了一跌,可能忘記了一些事情,沒關係的,我以後會慢慢的跟你說的。」霍南天幽深的眼眸裏流光閃過,她隻不過是昏睡了兩天,更早已讓他經歷了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找到她時,他那麽的快樂,仿佛已然擁有了全世界一般,可是這兩天的等待實在是太過的漫長,漫長得如同是一場折磨般,將他所有的自信,驕傲通通磨去,他甚至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隻要她能健康的醒過來就好。


    自己對她是什麽樣的心,或許已經不用多想了,大概是連天都可憐他,所以送了個全新的簡曼給了他,所以他欣喜若狂。


    「我們是怎麽認識的?」簡曼的腦子裏像是被塞滿了漿糊一般的,偶爾有一些片段閃過,但是卻如同碎片般怎樣也拚接不起來,也不完整。


    霍南天的腦子迅速的轉著,如何才能讓她相信呢?


    「你是我的員工,我們一見鍾情。」霍南天輕輕的拉著她的手,溫和的說著。


    床上的女孩有點害羞的低下了頭,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小聲的問著:「我們結婚好久了嘛?」


    她的臉上因為充足的睡眠,或者是什麽別的原因,慢慢的出現了淡淡的紅暈,看著他時,他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拍,開始不規則的跳動著。


    「不是,剛剛結婚的。」霍南天看了一眼站在旁邊觀察著的心理醫生,示意他先出去。


    「曼兒,你是不是餓了?我讓人準備了吃的,你先吃一點,吃完了再問好不好?」霍南天想著要怎麽才會把這個謊話說到最圓,圓到她找不到任何的破綻,看樣子她是已經相信了他的話了。


    簡曼乖巧的點了點頭,霍南天走出了病房,讓護士把準備好的粥給她送了進去。


    「她什麽時候會想起過去?」


    醫生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前一刻他的病房裏眼光溫柔而充滿著憐愛,可是下一刻卻是鋒銳的,幽暗的,令人無所遁形的。


    「這個很難說的,有的患者不過幾天就想起來了,有的卻過了很長時間,甚至有的一生都想不起來。我說過了所以的心理疾病患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都受過不同的刺激,或者心靈的傷害。但是她們的心理復原卻都是不一樣的,如果想要她盡快的想起過去的話,那麽就多帶她在她過去生活的地方,接觸一些她過去認識的人,多講一些過去的事情,或者可以很快的讓她想起來,但是不是絕對的。」


    心理醫生扶了一個鼻樑上的眼鏡,認真的迴答著。


    「如何才能讓她想不起來?」霍南天的聲音幽冷得令人不寒而慄。


    什麽樣的病人家屬的要求他都見過,這個並不是最特別的。


    「反之而行,不要讓她去接觸過去熟悉的一切,讓她投入到新的工作,或者是生活裏,她忙著吸收新的事物,自然會不會執意的去迴想過去了,但是所有的都不是絕對的,霍先生有時候我們都要靠老天爺吃飯。」


    著名的心理醫生衝著他聳了聳肩,做了一個無奈的動作,淡淡的笑了。


    「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開一些輔助的藥物,她的意識會恢復得快一些。」心理醫生看了一眼,下一句卻沒有說出口,他想問的是,那麽你需要嘛?


    依他看來這位霍先生並不想讓那個女孩記起從前的。


    「不用。」


    冷冽的聲線如同最純度的白酒一般,說完便轉身迴到了病房。


    推開病房的門,室內的光很溫暖,小姑娘正坐在床上,小口小口的喝著粥。


    「你的男朋友真好,他整整陪了你兩天了都沒有離開過呢,好體貼呀。」小護士一臉羨慕的看著簡曼,這個霍先生她是多少知道一點的,他不止富可敵國,而且長得真的是非常的好看。


    「他是我先生。」簡曼吃下了最後一口,笑著對護士說著。


    他是我先生,這句話如同一顆石子般的投進了霍南天的心海裏,平靜了多年的心慢慢的盪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深遂的眼裏閃著耀眼的光芒........


    「霍先生結婚了,沒聽過呀。」護士一邊收拾著保溫盒一邊說著。


    簡曼的眼睛好像暗沉了一下,他沒結過婚的嘛?


    霍南天冷冷的看了護士一眼,護士低著頭連忙走了出去。


    「你不記得了嘛?你自己說因為要在同一個公司裏,我是你的老闆,所以不對外公開的嘛?」霍南天寵溺的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看著她。


    編個謊言對他來說,是非常簡單的事情,更別提騙一下簡曼這樣頭腦單純的小姑娘了。


    女孩依舊是仰著頭,一雙水眸波光閃動,好像是相信他的,好像又依舊帶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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