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天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就算是她贏了都不能讓他的眉眼之間的線條變得舒緩一點點,依然如同冰川般的嚴厲。


    他的女人如果想要贏,還需要美人計嗎?


    賀晉年看著不遠處坐著的霍南天,多少可以理解這樣的心情,畢竟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葉寧跟簡曼是完全不同的,如果這樣的家仇落在葉寧的身上,她應該不會這麽做的。


    「葉寧,如果是你,你會怎樣做呢?我是說如果你遇上這樣的事情?」賀晉年健碩的身體往葉寧的身邊傾過去一點,貼著她的臉頰低耳語。


    「告訴黃振邦,你曾經害我失去孩子,我要跟他聯手吞掉賀氏,他應該會相信我走入圈套的,如果實在有需要時,用美人計也不是不可以,我會做得比簡曼更徹底,畢竟我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傷我所愛。」葉寧看著場上的那一幕,剛剛真的是看得她心驚動魄。


    有幾次都想要尖叫了,隻能按著自己的胸口讓自己盡量的保持平靜與理智。


    「做得更徹底是什麽意思?」美人計怎麽還有徹底不徹底之分?他倒真的是有點弄不懂葉寧的想法了。


    「有耐心就會做完局讓他死,沒耐心就在*頭上殺了他……」葉寧風輕雲淡的說著,卻著實的把賀晉年給惹火了。


    「你還沒有機會上他的*,我就會殺了他的。」賀晉年冰冷的目光看著黃振邦,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個*之徒今天到底要怎麽死。


    因為他已經看到霍南天眼底的可怕陰霾了。


    葉寧沒有接下賀晉年的話,兩個人的眼睛同時都看著賭場內,氣氛已經繃到了最高點,好像整個會場裏都散著看不見的炸藥,隻要有個火星子就能把人炸得粉身碎骨。


    他的老闆在生氣,徐莫謙感到有點害怕,老闆真正生氣起來的時候是非常可怕的。


    賭徒永遠都不承認自己是輸的。


    「不可能的,怎麽可能,紅桃a一定還在這副沒發完的牌裏,你出千……」黃振邦大聲的叫著,聲音變得尖銳無比。


    簡曼怔了一下,心髒劇烈的跳動著。


    如果在那副牌裏再找到一張紅桃a的話,那麽她今天一定會比當年的父親更加的慘烈。


    在她以為自己的命運懸在一線之間時,背後傳來了強大的令她感覺到安全的氣息。


    「輸不起就別玩。」熟悉的麝香味從她的背後包圍住了她,男人的聲音冷冽而嚴苛。


    簡曼不知所措的呆怔住的時候,那雙霸道的大手已經圈住了她的腰,往後一帶,整個人跌進了一具溫暖的胸膛裏。


    不用迴頭她也可以猜到是誰,因為他那種強悍到無以倫比的氣場已經開始覆蓋著所有的空間……


    她背後的男人一身墨色的西裝,發著冷光的金屬扣子還有精緻的袖扣使得他整個人帶著凝重的壓迫感與鋒利的殺氣撲麵而來。


    而他臉上的神情顯得肅殺懾人。


    兩個男人對峙著,僵持著……


    他的手掌的溫度灼熱的透過柔滑的綢布麵料,熨燙著她的肌膚,從腰部傳來的溫熱的感覺,讓她沒由來的放鬆了下來。


    霍南天剛剛的那一句話,已經帶出了他身上的濃重的硝煙味,黃振邦不是傻子不可能聽不出來的。


    可是這裏是澳門,不是他霍南天的天下,這是皇帝老子都管不到的一畝三分地。


    黃振邦冷笑了一聲:「怎麽,不能驗牌嘛?」


    「你還是混賭場的,怎麽這點規矩都不懂嘛?你要驗牌當然可以,但是如果那張紅桃a不是出千,那麽你要付出的代價是雙倍的,你付得起嘛?」霍南天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的溫度,淡漠而冰冷的看著對麵的男人。


    「這很公平,現在簡小姐可以說出你的要求了。」黃振邦有著十足十的把握,因為他剛剛在看荷官洗牌的時候,那張紅桃a應該是在倒數的第十張牌,所以當他看到簡曼的牌麵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經贏了。


    她永遠都得不到那張紅桃a的,可是當她掀開的時候,她的牌恰恰是那張最不可能的,所以他斷定了這個女人一定是出千詐賭。


    隻不過她的手法非常的妙,並沒有讓人看出來什麽端倪。


    不過隻要查牌的話,那麽就一定會發現問題的。


    既然霍南天已經跟著周家站在了一條線上,那麽也無所謂得不得罪的。


    霍南天眸色冰冷,在唇邊勾出了一抹放肆的笑,低頭看著簡曼:「曼兒,不用怕,想要他的哪個部位你隻管說,玩死了都沒關係。」


    他的聲音不急不徐,帶著特有的磁性,如同電波般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大家都以為霍南天是因為有那張生死契在那裏,贏的一方可以提出任何的條件,可是隻有簡曼知道,霍南天在告訴她,不管出現什麽樣的狀況他都會為她擺平的。


    隻是他是什麽時候來的澳門?


    其實當她抽到那一張紅桃k的時候她就應該察覺到,或許是霍南天來了,所以王才在她的手上。


    她已經賭了最可怕的一把了,那麽就再賭一把這個男人真的會把那張紅桃a從那副牌裏麵變走掉。


    她低垂的睫毛輕輕的抬起,如同小扇子般扇動了一下,比貓更*而神秘的眼睛裏流光劃過,清冽的聲音透著一絲絲的甜美,甚至還帶著一點點嫵媚與稚嫩:「我想要他的三要手指頭。」


    這句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這樣的嬌滴滴的美人兒,一開口便是要那麽血腥的要求。


    太令人驚訝了……


    正中間的位置上,坐在那裏的黃緯強麵如臘色,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隻不過這個女孩子的膽子也太大了。


    竟然敢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出千,雖然他也沒有看清楚那一張牌是怎麽被換走的,可是既然他兒子這麽說了,畢竟他兒子從小也是在賭氣混到大的,就算是同賭術上沒能簡曼的天份,但是要認幾張牌那肯定是不會錯的。


    他說有問題,那麽這裏麵就一定是有問題的。


    今天如果他兒子贏了便還好,隻要是輸了,他們真敢要他兒子的手指著,那麽就別指望著走出澳門去。


    抬起手示意了一下,身後的人立刻彎下了腰,認真的聽著吩咐。


    賀晉年拉著葉寧的手,輕聲說著:「你呆會可以好好看看了,葉安的手指頭被切掉的仇我都不用替你討來,霍南天今天不可能讓黃緯強的兒子完整的離開的。」


    葉寧的目光落到了黃振邦的那雙手上,手指倒是修長幹淨,隻是這樣的手長在這種人渣身上,當真是可惜了。


    黃振邦可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的手指會怎樣,因為他確定自己記著牌的,那張紅心a還是在荷官沒有發完的牌裏。


    「那麽我就說說我的要求了,簡小姐晚上出來坐坐我們好好談談心如何?」黃振邦說是談心,可是這話裏的意思誰都聽得明白這話裏的意思,人群裏喧譁了起來。


    「驗牌。」霍南天切齒的聲音透著低啞,看著黃振邦的目光冷若寒冰,帶著見血封喉的殺氣幾乎就這樣的想將他置於死地。


    他竟敢覬覦簡曼,而且還敢當著他的麵說了出來,真的是不要命的,看來他斷的不應當是他的手指頭……


    簡曼有些害怕,嬌小的身子在他的懷抱中縮了一下。


    這樣下意識的反應,讓霍南天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就算她賭得再好,手法再漂亮,再想要在表相上迷惑住男人,可是終歸到底她還是那個單純得如同一池清水的簡曼。


    她的世界裏本來就是那麽的黑白分明,突然湧出來的這麽多的血腥的事情讓她的承受力已經到了極限了。


    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透著涼意的額頭,這個時候她被嚇住了所以乖乖的呆在他的懷裏,安靜得如同一隻小*物一般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


    不過等這件事情過去了之後,她又會變成了那一副冰冷的,對他根本不理不睬的,漠不關心的樣子。


    一想到些,他的手摟得更緊,好像怕她消失了一般。捨不得逼著她,哪怕是看到一次她害怕的樣子,他都心痛得快要不行了,所以得罪什麽人,他都不管,他都無所謂。


    整個會場因為霍南天的眼底的可怕的風暴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就算是說話也變得聲音很小,因為誰都不想得罪這個男人,特別是他聽到黃振邦當場提出讓簡曼在晚上的時候出去坐坐,談談心的時候,那鐵青的臉色,顯然他的情緒已經緊繃到了極致了,連遠遠觀戰的人群都可以感受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有荷官的手上,他把牌慢慢的一張張的攤。


    隨著牌一張張的顯示出來,黃振邦的腦子轟的一聲如同被炸開了一樣的,他明明看見洗牌的時候,就算是速度再快他也肯定自己沒有看錯。


    紅桃a一定是在倒數第十張,而現在倒數第十張竟然是一張黑桃a。


    他的眼睛沒有問題,他絕對不會看錯的,畢竟紅色跟黑色的差別那麽的大。


    這一點自信他是有的,所以他才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挑釁霍南天,如果他的女人今晚讓他玩了,那麽霍南天以後隻怕是再也不敢為澳門了,更別提幫周秉業了。


    可是這一切太令人意外了,黃振邦腦子裏一片空白,如同被灌了一腦子的膠水一般的,猛的迴頭看了一下麵無表情的荷官,這三天所有的荷官都是從澳門的賭場裏調過來的,這個荷官在他們家的賭場裏已經做了快十五年了,可是誰能想到呢?


    他敢肯定這個荷官已經被霍南天給收買了。


    「動手吧。」霍南天的手上如同變魔術般的多出了一把鋒利的刀,極薄的刀鋒閃著幽冷的寒光,他的出手快如閃電,一道銀光劃過刀子結結實實的紮在了黃振邦麵前的桌子上。


    所有的氣氛都繃在了最緊張的那個點上麵。


    難道真的要血濺當場嘛?


    霍南天修長挺拔的身體如同在最神秘的黑夜裏淬鍊出來的一般,眼神裏飄著淡淡的嗜血的氣息,與身邊那個恬靜柔美女子開成了最強烈的對比,可是當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又是那麽的合怕,一切的矛盾在他泛濫的愛意給融合了,如同他如同黑的夜般的廣闊無邊,而她如同夜空中的那顆唯一的星星。


    黃振邦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往後通了兩步:「不可能的,我明明看清楚了,她手上是不可能出現紅桃a的,我要搜身……」


    看來連這個來自他們賭場裏的荷官也被霍南天給收買了,他真是不甘心呀。


    今天這一場戰役,如果他輸了的話,他比周秉業更加的沒麵子。


    更何況要了他三根手指,沒有這三根手指,他這一生就再也不能再賭了,那他如何接手下家族的產業。


    「真是輸不起……」霍南天看著他,深遂的眼光裏迸發著殺人般的光,撕裂了這沉寂著的空氣,所有的人的緊張的喘息幾乎都凝固在這空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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