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一丘之貉    「聽憑發落,隻不過你要我做什麽事情,總不能真的讓我去給你搶錢吧,項目很好但是有一定風險的而且周期很長,所以投資的受眾群我還要做一個細分。」好像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壓榨的吧,或許還有一點就是她可能替他工作。


    事實上就是這樣的工作賀晉年也不是非她不可,但是她應該說是最好的人選。


    「給你工作隻是想讓你高興,我還不需要讓我的女人來替我做些什麽明白嗎?」握著她的手更緊了一些,語氣有些不悅說著,葉寧還真的當他沒有能力搞完這些嗎?


    他希望在兩個人的工作中她可以了解他,知道她嫁的是怎樣的一個男人,並且為她的男人感到自豪。


    「賀先生,那我能為你做些什麽呢?」葉寧一張清透的小臉上,眼眸之中閃動著柔美堅定的光環。


    「比如,給我生個孩子……」賀晉年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汽車裏揚起,性能極好的汽車把外麵所有的雜音都隔絕掉了,就算是眼前的人來人往都好像是一幀幀動態的畫,僅此而已。


    這個世界上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心跳與唿吸在交融著,葉寧嬌小的身體顫了一下。


    依舊還是談到了這個話題上來。


    兩人結婚,一開始葉寧被葉安的消息給誤導了,也有一點覺得可能他真的不行,但是後來發現他不是行不行的問題,是他要不要停的問題。


    這個男人在某方麵很行,這一點無庸置疑。


    他沒有讓她懷孕葉寧總是覺得,是不是因為結婚時過份草率兩個人沒有互相了解,所以還沒有生孩子的基礎呢?


    因為他有做措施,一直有做所以葉寧好像覺得這一天還離她挺遠似的,沒想到他突然就提了出來,讓她有驚訝。


    如果是正常的婚姻,要個孩子無可厚非,但是他們這樣要個孩子,似乎有些奇怪了。


    畢竟太不正常了吧?


    「怎麽,你不願意?」賀晉年的可怕就在於他不用動多大的怒氣,也不用跟別人那般的殘暴,隻需要一句問話就足以讓人覺察到危險。


    因為這時的他,聲音變得有些低啞起來,如同一個黑暗的看不到底的旋渦,會把人吞噬掉……


    葉寧輕輕的點了點頭,跟他在一起之後,她想過許多但是最期待的是可以坦誠相待,她想把她的想法如實的說出來:「我不願意,因為時間好像不太對,賀晉年能不能多給我一點時間了解你?」


    賀晉年涔黑的眼眸中,幽暗的光閃動了一下,汽車就停在了清晨的路邊,他打開了車窗,街道旁邊的銀杏樹落下的葉子好像鋪了一地的黃金 似的,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根煙:「可以嗎?」


    葉寧點了點頭,其實他極少在她的麵前抽菸,難道討論到這個問題竟然會讓他心煩意亂需要香菸來冷靜嗎?


    性感的薄唇吸了一口,帶著淡淡薄荷味的白色煙霧氤氳著,但是就兩口之後,賀晉年掐掉了那支煙。


    找著車窗吸菸,可是外麵的風真的是很冷,小姑娘的臉都有點發白了。


    「需要多長的時間了解我,葉寧我想要一個孩子了……」賀晉年開著車時,總是忍不住看著葉寧,他發現好像對這個小姑娘越來越喜歡了,不止是喜歡而且是更欣賞了。


    不想要逼她,但是有的事情卻已經是有些急迫了。


    他自然有他的安排,隻是時間已經不是太多了。


    「多長的時間?這個就要看你了賀先生,如果你沒有這麽神秘的話,或許我根本就不需要費功夫了解你。」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那該有多好呢?


    不是他神秘,而是有些事情真的無法讓她去了解,如果她知道當初一開始他娶一個妻子隻是因為要借著一個書香世家女兒的肚子來生個孩子,那麽相信葉寧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吧。


    有的時候,連賀晉年這樣的人都有些開始迷信命運起來,如果當初不是陸初晴一直堅持著認為傅嬋家的女兒肯定會是知書達理的,從她家女兒肚子裏出來的孩子肯定會更高貴更純淨一點,就不會有了這場婚姻。


    要是隨便找一個代孕,對方甚至連麵都不用見也就可以了,哪裏會有後來的這些情愛糾纏呢?


    如果是葉安也好,隻要在某個晚上讓她昏睡過去之後,植入了受精卵,那麽一切都順其自然 ,離婚時以賀家的實力,孩子自然是歸他的,但是偏偏與他最後走入婚姻登記處的葉寧。


    一切好像是意外,但是卻又如同已經安排好了似的,最後讓他不得不臣服於命運之手。


    他以為他這一生不會喜歡上任何女人,偏偏就有這樣的一個小姑娘,眉目如畫,冰雪聰明的一下子就捏住了他的心,而且攥得死死的。


    陸初晴也是已經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會絕望的想自殺。


    他無法讓葉寧的肚子裏有別人的孩子,哪怕有一半是他的,他甚至無法跟別的女人同有一個孩子,他要的是他跟葉寧的,他隻要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百分之百的純種。


    如果跟別的女人有一個孩子,那是對葉寧最大的侮辱,哪怕在身體上沒有接觸,賀晉年都做不到。


    因為足夠喜歡她,喜歡到不捨得讓她有一點點的傷害。


    汽車開到了賀氏大樓的地下車場,總裁專屬電梯開始往上,而他的手始終緊緊的扣著葉寧的,一路上他都在想那個著名的命理師說過的話,葉寧一生招桃花,而且會嫁兩次。


    既然開始相信他與葉寧的相遇是命運的安排,那如果命運安排她在嫁兩次呢?


    當然不可以,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要連命運之論都要推翻。


    賀氏的大樓裏,秦雙依舊準時上班,她在環伺一切做好所有的準備,她一直相信有準備的人才可以贏到最後,哪怕是現在要見賀晉年一麵都很困難。


    手機響起時,秦雙在猶豫要不要接,想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秦雙,你怎麽敢讓他們真的做?」電話那頭的聲音憤恨不平,好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悽厲哀鳴一般的,還夾雜著幾許的哽咽,陸初晴幾乎是快要把嘴唇咬出血了,才說出了這句話。


    這隻是一場戲,卻沒有想到那些男人竟然假戲真做。


    「不逼真一點,怎麽編得了賀大哥,他又不是傻子,你既然都已經想到這一招了,那就幹脆做到底,你以為醫生檢查發現不了嗎?你真的太天真了……」秦雙冷冷的笑了一下,這件事情可真是一箭雙鵰呀。


    那一天陸初晴打電話跟她說,就算是自殺了也沒有什麽用,因為她打賀晉年的電話,他已經都不接了,所以她們商量了一下就想到了出走的這一招。


    但是出走並沒有特別的意義,弄不好會讓賀晉年更討厭,所以才想出了被人侵犯這樣的事情來,想的就是要讓賀晉年愧疚一點。


    如果不是她身體有這樣的情況的話,陸初晴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但是她的身體是樣的,不管她被不被人侵犯過,賀晉年都不會再碰她的,所以她就答應了一起演這場戲。


    她永遠也沒有想到的是,秦雙安排的那些人竟然真的就做了。


    幾個男人從說好的地點把她拖走,拖到了一個骯髒無比的小旅館裏,就真的動手了。


    地獄有多可怕,在那一晚她就已經領會到了,甚至可能永墜地獄都沒有那兩個小時來得痛苦。


    電話那頭的秦雙還在說著,陸初晴掛斷了電話,其實打這個電話根本就沒有用但是她不是忍不住。


    如果有朝一日,她可以帶著賀晉年與她的孩子進入賀家的話,那麽秦雙就是第一個要滾蛋的人。


    就算這一迴她是真的幫了她,也會讓她滾蛋的。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讓賀晉年找到那些對她施暴的人,如果找到了那些人肯定會招供出來有人讓他們動手的,這種事情一拆穿她就永遠沒有翻身之日了,賀晉年對她所有的愧疚都會消逝得無影無蹤,別說什麽要一個孩子,可能會跟她永遠的劃清界線的。


    「你讓那些人趕緊跑掉,要是被晉年捉住了,我們都會完蛋的。」掛斷了電話之後還是打了一個出去,忍下了胸口中的那股毀天滅地的憤恨,她失去的,她經歷的都要以後十倍百倍的討還迴來。


    「你以為我是傻子,隻是有人告訴那些人說在xx路上看到一個女人獨行,身上的首飾看些起來很值錢,那些人本來就是貫犯,看到漂亮的就會下手,早就已經是通緝在案了,他們會躲得比誰都隱秘的,而且被捉到了因為以前犯的那些案子,被直接判刑,你這個頂多就是導火索而已……。秦雙的嘴角帶著自信的笑,當誰是傻子呢,敢在賀晉年的眼皮子底下做這些事情,她沒有做到滴水不漏,是不要命了嗎?


    就算是那些人被捉到,永遠也供不出什麽來,畢竟他們都不知道她才是幕後的主使者。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開始吧。」這個時候還不能跟秦雙翻臉,她要等著她抱著孩子進入賀家時,才讓這個狠毒的女人滾出去。


    葉寧卻在辦公室裏,還不曾發覺陰謀正在角落裏開始散發出了腐爛的味道。


    賀晉年說可以給她一點時間,隻是她不知道這一點時間到底是多少?又不能問得太直接了,但是這樣已經算是很好了,至少他比以前更好說話了,否則他想要孩子就是想要,不給她時間的話,她也沒有辦法。


    拿著整理完的一些數據走進了賀晉年的辦公室裏,他從一推文件裏抬起頭來,看到葉寧時嘴角輕輕的往上一勾,露出了魅惑人心的性感笑容。


    他以前應該是不喜歡笑的,而且他以前一定是個非常嚴苛的男人,因為他的眉心仔細看時會有一道「川」字形紋,有點嚇人。


    「一起午飯嗯?」賀晉年薄唇輕啟,小聲的說著。


    因為她聰明到沒有去追究他昨天為什麽一天都沒有開機也不在公司,所以才讓他更加的憐惜跟欣賞。


    事實上跟一個聰明的女人相處總是愉快的,因為她不會做出讓人很煩燥的事情來,但是同時也表明了一點,她還是不夠在乎,如果真那麽在乎他的話,估計是會失去理智的追問,所以這世界上總是沒有兩全的事情,賀晉年站起來為葉寧倒了一杯茶,拉著她的手一起站在了窗前。


    依舊是灰色的,霧蒙蒙的一片……


    「我想讓媽咪她們都離開也是因為這個,我媽咪的身體一直不算太好,氣管更是不行,這種天氣她是出不了門的,隻要離開了空氣淨化機,就會開始咳嗽發炎,喝再多的梨糖水吃再多的燕窩都沒有用。」葉寧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了最遠處那塊待開發的巨大土地上,這樣的霧其實根本看不到什麽,但是好像卻是一點希望。


    「知道了,今天下午葉安所有名下的卡都會被凍結掉,大概凍兩個月,這兩個月隻要你們不給她錢,她就會活不下去,所以你要她幹什麽,她都會幹的。」賀晉年攬著葉寧纖細如柳的腰肢,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她不就是想順利的把葉安給弄出去嗎?事實上賀晉年也不樂見葉安在國內。


    被這樣的女人纏上了比較麻煩,因為她是葉寧的姐姐,差一點就與了跟他註冊登記的人,身份太敏感了,賀晉年不希望葉寧會為難,這種小事情讓他來解決就好。


    「作為對你的報答,今天我就陪你吃個午飯。」葉寧笑了起來,一雙水眸彎彎的好像月芽似的。


    賀晉年不禁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的觸了一下:「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們去吃自助餐吧,我喜歡那種無限量的,哎真的是太餓了。」葉寧很喜歡吃自助餐,因為可以一直拿她自己中意的東西吃。


    「好,你喜歡就好。」笑意從賀晉年的眉眼之間泛了開來,看得葉寧的整顆心都快要化掉了,這個男人溫柔的時候,殺傷力簡直驚人,好像是帶著十萬伏的高壓電似的。


    誰說女色禍人,如果是一個足夠好看吸引人的男人,一樣可以引起女人之間的戰爭,如果不把葉安送走,估計就真的會打起來了。


    踮著腳尖,手臂攀著賀晉年那寬得不可思議的肩膀,如花般的唇輕輕的吻上了賀晉年的薄唇:「真的?」


    真的能由她喜歡就好?真的可以這麽任性嗎?


    「真的……」眼前的唇如同花瓣般的綻開來,如絲絨般柔軟,比蜜糖還要香甜,觸到了之後就讓人不想放開,賀晉年圈起了葉寧的腰,抱著她整個人腳尖離地然後頂在了玻璃窗上,狠狠的掠奪著……


    連他的吻都那麽的危險,充滿了占有欲,霸道得讓人不能反抗。


    「唔……我……餓了……」她不該去挑起他的這撮火的,隻是有點情不自禁罷了,嘴裏被貫入的是他強悍的男性氣息,讓她幾乎快要不喘不過氣來了。


    她餓,他也很餓,各有不同,不過她乖巧的樣子讓他真的是捨不得折騰她了,先帶她填飽肚子再說。


    賀晉年讓周循訂了一間據說是最好的,反正他是從來不吃自助餐的,今天也算是陪這個小丫頭了。


    才一進餐廳,迎麵而來的就是高高的龍蝦塔,紅燦燦的龍蝦一共擺了七層,葉寧的眼睛都發亮了:「這裏不便宜,我來吃過兩次,這麽貴得要多吃點龍蝦才能迴本,聽說這些波士頓龍蝦每天早晨下飛機,到了酒店後經過六個人進行分揀、挑線、刀劈後進入餐廳的。」小聲的說著,怕被別人聽到似的,還左右看了一下。


    「這個太涼了,不要吃太多。」賀晉年皺了皺眉頭,龍蝦有這麽好吃嗎?看她一臉興奮的樣子,又不想掃她的興。


    「當然,我會吃點別的,你放心好了。」葉寧忍不住拍了拍賀晉年的肩膀保證著。


    先夾了兩隻,她先吃完再說。


    不得不表揚一下周循,訂到了最好的位置,靠著窗但是現在也看不到風景了,都是灰色的。


    拿起了龍蝦挑出了肉就開始吃了起來,果然很好吃,雖然波斯頓龍蝦肉質硬了一點點,但是也算很彈牙,配上一口熱的濃湯,人生簡直就是完美了。


    才吃不到幾口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高跟鞋美女嗎?


    葉寧對她印像很深,她的名字是叫安妮沒有錯的。


    今天她穿得好像更淑女了一點,菸灰色的羊毛長裙,還有一件深紫色的風衣,依舊是黑色的高跟鞋,不長的頭髮卷得很好看,應該是打理過的,化了淡妝唇上塗著豆沙色的口紅,美麗精緻。


    「賀晉年,你看那個不是就蕭總的秘書嗎?是不是蕭總也在這裏吃飯?要不要讓他們坐一起?」一麵吃著龍蝦肉,一麵說著目光落在了安妮的身上,確實是個吸引人的女子呢。


    「不要管……」賀晉年從她的麵前把那盤龍蝦拿了過來,拿起了刀叉優雅的替她把龍蝦的肉挑了出來,然後再推迴到葉寧的麵前。


    「知道了,對了你花七百塊錢一個人外加百分十五的服務費,不會是隻吃這一碗麵的吧?」葉寧看著完整剔出的龍蝦肉,討好的笑了一下,對賀晉年麵前的那碗湯麵有點不能理解。


    這麽多好吃的,他竟然連牛排,鵝肝都不吃嗎?那一點兒也不劃算呢。


    「那你以為呢?」她喜歡就陪她來,自助餐這種東西他一點兒也不感冒。


    蕭慕唐不是要找他的秘書嗎?人已經迴來了,他不知道?


    不過今天他真的不想多事了,還是跟自己的女人好好吃個飯就好。


    「你要什麽?我幫你拿來。」今天賀晉年這麽配合帶她來吃自助餐,自然也要為他服務一下了,估計他這樣的男人不喜歡拿著個餐盤走動吧,那還是她來幹這件事情。


    「都可以。」這個小姑娘吃頓自助餐都能高興成這樣,簡直是有些不可思議了。


    葉寧離開了座位,去挑選她喜歡的食物,服務生也非常及時的過來清理桌麵。


    賀晉年想了一想,還是發出了一條信息,蕭慕唐最近情緒不太對頭就是在找他的秘書,既然看到了就索性告訴他,反正他們也吃得差不多了,等蕭慕唐趕到之後他們剛剛好要離開了。


    「安妮是嗎?我是鄭奕,劉阿姨的鄰居。」安妮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溫婉的笑著點了點頭,真的是一身的書卷氣,這是介紹人劉阿姨的唯一一個形容詞。


    父母都是大學教授,然後他是家中唯一的獨子,也在大學裏做教授,從外表到性格都是上上之選,安妮突然覺得她好像都快要有點配不上這樣的人家了。


    畢竟,她跟了蕭慕唐四年多。


    但是在相親之前她有強調過,自己是過男朋友的,現在的社會如果說到有過一個交往了三四年的男朋友,這樣的暗示應該是非常明顯吧,她是在間接的說明自己已非完壁之身,但是對方竟然也沒有做什麽特別的反應,於是就有了今天的見麵。


    蕭慕唐收到信息時,正在辦公室裏,新來的秘書蠢得跟豬一樣,做什麽都不順手,簡直想讓他直接 把人丟到樓下去。


    自從安妮那個該死的女人跑掉了之後,就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利的。


    手機在桌子上,信息來的時候提示音讓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賀晉年發來的?


    什麽時候要發信息了?賀氏要倒了嗎?電話都不捨得打一個?反正煩亂起來就是想要罵人。


    看完了信息之後,整個人就好像炸開了似的,抄起桌上的汽車鑰匙就往外沖了出去。


    「蕭總,你的午餐……」新來的秘書看著眼前閃過一道黑色的影子,話都沒有說完呢,就已經衝進電梯裏了,留下她傻傻的端著那份午餐。


    這是吃還是不吃?倒是說一句呀?


    汽車想要開快一點都開不起來,能見度不是很大,所幸的是離他的公司並不是很遠。


    當賀晉年無意中看到有個男人坐下來時,伸出手揉了揉額頭,這迴是真的有點麻煩了。


    「吃完了嗎?」還是先走,一會兒估計要打起來的,蕭慕唐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家裏上上下下好幾房就隻出了他一個男丁,從小開始事事順利,他跟那個女秘書肯定有貓膩,而且肯定是他那個脾氣把人活活的給逼走了,所以他們還是先走為妙。


    「當然沒有。」葉寧鄙視的看了賀晉年一眼,這怎麽能算吃完了呢,不過也是吃了一半了:「這裏的乳酪拚盤很不錯,藍莓和芝士絕配,我還沒有吃呢。」以後不能找他來吃自助餐,一點兒也不劃算呀,單憑她一個人肯定是吃不了兩個人的本的,賀晉年隻吃了一碗海鮮麵,然後基本上就不動了。


    葉寧一麵吃一麵看著離他們不太遠的安妮的那一桌,那兩個人更傻,好像連麵都沒有開始吃呢。


    安妮的麵前放著一杯綠茶,她喜歡綠茶清淡的味道。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太平猴魁,我父親的學生送了一點,這茶還是有些典故的,母猴尋子累倒在山上,路遇老人相救,來年那個山崗上長滿了綠油油的茶樹,母猴託夢給老人,說是給他的報答,原來他救的是一隻神猴,所以這片山所產的茶葉就叫做太平猴魁了,傳說是真是假已經沒有辦法去追溯,但是茶葉卻是好喝的,清香撲鼻下一次有再見麵時,我帶來與你共品。」鄭奕的聲音濕潤卻有穿透力,或許是跟他的職業有關吧。


    「那就先謝謝你了。」安妮不禁想起了有這麽一句話,就是玩累了就找個老實人嫁了吧,或許這個鄭奕就是最好的老實人,可是老實人招誰惹誰了呢?她又招誰惹誰了呢?


    她惹上的是一個混世大魔王……


    「安秘書,心情不錯嗯?男朋友?情人?還是別的?」蕭慕唐遠遠的就看到了安妮坐在那裏,托腮巧笑,一雙褐色的大眼睛好像都快閃出鑽石來了,原來她還是會笑的,原來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是專門來給他看的。


    「蕭總,這是我的朋友。」怎麽會在這裏遇上蕭慕唐,他從來不在這種餐廳吃飯的,可是怎麽就這樣出現了?安妮一麵說服自己,她已經不欠他什麽了,一麵卻是有些無措,她不知道蕭慕唐還能說出什麽話來。


    「朋友,那不介意一起吃飯嗎?」蕭謩唐嘴裏問著不介意時,人卻已經坐了下來,就坐在了安妮的旁邊。


    「可能不太方便。」安妮笑了一下,輕聲說著。


    一定要學會拒絕。


    「有什麽不方便的,我們這麽熟了。」端起桌上的那杯綠茶喝了一口,剛剛一路衝過來的,口都渴了。


    葉寧好奇的張望著:「蕭慕唐來了,賀晉年你要不要去打個招唿。」不過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對頭,氣氛有點緊繃,就算是餐廳裏有非常輕柔的音樂,暖氣開得也剛剛好,但是可能感覺到那個方向的氣氛緊繃起來了。


    「這是我之前工作過的公司總裁蕭慕唐先生。」安妮臉上還帶著笑,但是身體卻不如剛剛的放鬆柔軟。


    蕭慕唐修長的手指叩了一下桌麵,一臉的陰沉:「之前?誰準許你辭職的?」


    一聽到之前這個詞更是火冒三丈,她在心虛什麽,如果要走不能跟他正麵提出來嗎?怕他會為難她嗎?


    不過也對,他是真的會為難她的。


    一想到這裏,蕭慕唐得意的笑了一下,人都被他給逮到了,這一迴看他怎麽來收拾這個死女人。


    她走了之後,別人辦的事都不行,領帶係不好,茶泡的溫度不行,訂的餐不合口味,整理的文件他也不喜歡,甚至是他已經很久沒有性生活了,弄得火氣越來大。


    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跑了就該死了,她從哪裏來的膽子覺得她可以這麽耍完了他以後,大搖大擺的跑來這裏會男人?


    「安妮,那麽我就先走吧,你跟蕭先生好好的談一談,我們明日再約品茶就好。」鄭奕笑著,在安妮的眼裏看些起來就好像是和煦的春風般,他真的很體貼人,知道留在這裏會讓她很難堪,也看得出來蕭慕唐不會主動離開,所以就先開了口。


    「如果有什麽事,你也可以打電話給我。」說完了之後,就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不會有什麽事的,我跟她很熟,有多熟你可能還不會了解,就是那種我知她深淺,她知我長短的那種明白嗎?」蕭慕唐笑著滿臉的邪惡,似乎沒有覺得這句話說出來有什麽不妥。


    他也沒有注意到,安妮麵色蒼白如婚,整個人都有點搖搖欲墜了……


    「你走開。」葉寧使勁的拉著蕭慕唐的手臂,蕭慕唐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那個衝過來的女人誰,下意識的想要拂開時,手腕卻被人扣住了,力氣大得驚人。


    一下子熱鬧起來。


    賀晉年看了看葉寧:「沒事嗎?」差一點,她就會被甩飛出去,蕭慕唐的身手相當不錯,要把葉寧這副小身板給甩開輕而易舉。


    往後退了一步,靠在賀晉年的身上,葉寧搖了搖頭她沒有事,不過她覺得安妮有事了。


    剛剛那幾句話她都聽到了,怎麽可能有一個男人會這麽無恥的在公眾場所裏用那種話來談論女人呢?


    跟蕭慕唐比起來,好像賀晉年要有修養多了吧。


    「安小姐,你過來跟我一起坐吧,我看你還沒吃呢。」葉寧說完了之後鄙視的看了蕭慕唐一眼,以前就覺得他會壓榨勞力,現在更是覺得他人品不行。


    「好……」安妮感激衝著葉寧笑了笑,這個時候葉寧出現真的是太及時了。


    蕭慕唐看了賀晉年一眼,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裏聳了聳肩,一副我也拿她沒有辦法的樣子。


    鄭奕笑著沖安妮跟葉寧說了再見之後,離開了餐廳。


    一時之間就變成了這樣了,葉寧跟安妮坐在了一起,而賀晉年隻能跟蕭慕唐對視了。


    「什麽時候你連女人都管不了?」蕭慕唐一臉鄙夷的說著,結婚這才多久就這樣了,剛剛那一捏要不是他的手骨夠粗壯結實,手骨都能被他捏斷掉。


    「這種事情我管她做什麽?」簡直是自討沒趣了,看著剛剛葉寧一副氣得快要咬人的小老虎的樣子,他可不想去惹毛她。


    葉寧有時候脾氣真的不小呢,隻是還沒有到她發火的時候。


    「問題是你的女人防礙到我了。」蕭慕唐的手指再一次用力的敲了敲桌麵子不悅的說著。


    「我站她一邊有錯嗎?」賀晉年覺得蕭慕唐的智商最近下降的利害,那是他的女人他幫著不是應該的嗎?這種話他都能說得出來,真的是有些腦子壞掉了。


    「見色忘義……?」


    「你應該冷靜冷靜了,晚上打拳?」賀晉年不想再迴答這種幼稚的問題,簡直有些可笑,好好打他一頓可能就清醒了。


    才不要,他又打贏,才不要自己去討打呢。


    「你沒事吧?」葉寧把桌上的甜點推到了安妮麵前,小聲的問著。


    「謝謝賀太太,讓你看笑話了。」安妮搖了搖頭,這樣的事情雖然有些難堪但是她還是挺得住的。


    葉安搖了搖頭,這哪裏是安妮的笑話,這是蕭慕唐的笑話好不好,完全不知道尊重一下女人。


    「蕭總的脾氣都是這樣的嗎?」葉寧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一定,但是董事會裏所有人都讓著他。」安妮在心裏補充了一句,董事會裏全都是蕭家的長輩,寵著蕭慕唐寵得不像話。


    「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他,我也有責任的……」安妮拿起了銀色的小勺子,舀了一塊水蜜桃派放進了嘴裏,然後慢慢的說著:「五年前我進了蕭總的公司,後來從秘書處晉級到了他的秘書,其實他的活不太好幹的,他很挑剔。」


    準確的說是非常的挑剔,吃的東西,穿的衣服,甚至是喝水用的杯子,室內的溫度,總之都會挑,所以她小心冀冀的做好所有的事情,因為他的秘書工資與獎金都會高出許多。


    「後來,性質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葉寧聽著安妮的訴說,心裏很不是滋味,女人永遠是在被動之中,就算再優秀都一樣。


    「如果你決定不再這樣過的話,那我可以推薦給你一份工作,我的合作夥伴也就是柏佑辰你見過的,他還需要助手,而且我們開的價錢也不會低。」葉寧有點高興,簡直是一舉兩得了,這樣可以幫助到安妮,又可以給佑辰找到一個得力的助手。


    「隻怕蕭總不會這麽簡單放過我的。」安妮長長的嘆了口氣,她想要跳脫這種看不到方向的生活但是發現很困難。


    「我來想辦法。」葉寧咬了咬唇:「我讓賀晉年來跟蕭總談一談……」


    賀晉年開著車,聽葉寧說完了之後無奈的笑了一下:「這個我可幫不了你,葉寧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難道不應該嗎?不過你們好像也是一丘之貉。」葉寧突然一臉恍然大悟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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