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生揉著刺痛的太玄穴,無可奈何地道:“東方憐人雖有些頑皮,但本質上並無惡意,我會設法讓她收斂住口舌之快。”


    墨蘭芳抹去眼角淚痕,低聲說道:“此處人影綽綽,加之方才我們的動靜,已不宜久留。”


    “楚生,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拜托了。”


    隨著車駕漸漸遠去,李楚生凝視著墨蘭芳漸行漸遠的身影,陷入了深思。


    雖然墨蘭芳平日裏看似大大咧咧,但她絕非愚笨之人。此刻發生之事,雖可通過言語解釋,但其中真相究竟能有多少被墨蘭芳所接受,恐怕隻有她自己心裏最清楚。


    臨走之時,墨蘭芳看向李楚生的目光之中,已然夾雜了幾許疏離之意。


    對此,李楚生顯得泰然自若。


    情感之事,向來詭異莫測。


    情深之處,兩情相悅願為其舍生忘死,甚至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然而一旦經受時間稍加侵蝕,即便是微不足道的瑣碎之事,也可能導致彼此分崩離析,形同陌路。


    事在人為,天定成敗。


    李楚生抬頭望天,隻見烏雲蔽月,不禁輕歎一聲。


    今後之事,便交由天意吧。


    返迴修煉別苑,深知闖下大禍的東方憐人此刻正規規矩矩地穿著修為衣物,躺在床上靜候責罰。


    李楚生並未敲門,徑直步入屋內,在床對麵的藤木座椅上坐下,臉上帶著幾分疲倦之色,緩緩合上了雙目。


    東華仙子謹慎地問道:“楚生師兄,莫非是因弟子驅逐了那個凡塵女子,惹得你不悅了嗎?”


    聽見“凡塵女子”的稱謂,李楚生反而微微放寬了心情。


    至少東華仙子尚未察覺,原來周靈溪的真實性別乃是一位女子。


    李楚生闔上雙目修煉心神,依舊不予迴應。


    欲要探明東華仙子的心思,他就必須擺出一副嚴肅之態。


    心中忐忑的東華仙子顯得格外安分,“其實弟子並非有意給你添麻煩,隻是那墨蘭芳此等奸佞之人,與周靈溪結緣便罷了,竟還勾結外敵,在夜深之時前來找你!”


    “這女子,實在是不知羞恥至極啊!”


    李楚生麵色冷峻,依然沉默不語。


    東華仙子悄然起身,猶如一隻赤足而行的小貓咪,蹲坐在他身旁,輕輕地晃動著他的手臂,“墨蘭芳曾言你知曉了周靈溪的一個秘辛,能否告訴師弟,究竟發生了何事?”


    “再者,為何周靈溪會允許自己的青梅竹馬之妻,在深夜私下尋你幽會呢?”


    李楚生徐徐睜開眼睛,語氣淩厲地道:“既是秘辛,自不便多言。”


    “今日之事,你最好爛在心底,半個字也不要說出去!”


    “若你膽敢泄露一絲一毫,休怪我令小穎從此與你形同陌路!”


    東華仙子的眼眸中掠過一道喜悅之色,“楚生師兄,你終是應允了小穎之事了!”


    “你這說的是哪裏話!”


    李楚生勃然大怒,一把提起東華仙子的脖頸,將其如同提小雞一般,仰麵朝天地壓在床上。


    “東華仙子,我警告你,我們可以以平常之心相待,但你若是敢對我妹妹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定會讓你懊悔踏足這片修行界!”


    盡管被捏住了喉嚨,東華仙子卻毫無畏懼之意,歪著腦袋嘴角帶著一絲譏諷的笑容。


    “楚生師兄,你手勁不妨輕些,別在弟子脖子上留下痕跡。”


    “萬一明日被隨身守護弟子的護法弟子瞧見,隻怕你的下場堪憂。”


    “一旦東方仙族勃然大怒,你在珠洲的一切基業,不過如土雞瓦犬般脆弱不堪,隻需輕輕一擊便會粉碎。”


    李楚生搖頭輕笑,“你以為我今日對周靈溪示弱,便是真的懼怕你們這些修真世家麽?”


    “告訴你實情吧!不論是周家,還是你背後的東方仙族,在我眼中都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我之所以未對周靈溪出手,是因為她尚未觸及我的底線,故此才放她一條生路。”


    “但小穎卻是我的最後底線,她對我來說的重要性,根本無法用任何代價去衡量!”


    “你若膽敢對她不利,我必傾力而出,叫東方仙族為你陪葬!”


    單槍匹馬挑戰整個修真世家,猶如蚍蜉撼大樹,無異於瘋狂之舉!


    然而,東方仙子在李楚生的眼神中並未看到半點熱血與狂熱,唯有深邃而堅定的冷靜。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李楚生到底有何種底蘊與修為,能讓他這般鎮定自若。


    隨著唿吸逐漸急促,東華仙子的眼中鬥誌越發旺盛,“無論是我和小穎的關係進展到何種程度,你也無法阻止!”


    “有種你就現在動手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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