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生猶如鐵鉗般的手指緊緊扣住陳興盛的肩膀,笑意依然未減。


    “陳前輩,俗世中有言,既來之,則安之。在下建議您還是安坐於此,靜觀其變較好。”


    陳興盛嚐試掙紮,卻痛徹心扉,才驚覺身邊這位看似溫文爾雅的年輕人,實則是鋒芒內斂、潛藏殺機的兇猛毒蠍!


    當靈舟停靠在一棟酒樓前時,周圍聚滿了圍觀的修士和凡人。原本掛著“興盛酒樓”四個燙金大字的巨大牌匾已經被拆下,丟進了垃圾堆,取而代之的是“雲華仙釀坊”的嶄新標識。而那塊寫著“李楚生與狗不得入內”的羞辱性木牌,此刻也同樣被棄置在一旁,顯得尤為刺眼。


    陳興盛瞬間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的臉色陰鬱無比,憤慨地質問:“李楚生,你以為僅僅收購我一間分舵就能挑釁於我嗎?”


    “告訴你,混賬東西!在珠州,老子手上這樣的酒樓共有四十餘座!”


    “對付你這樣的跳梁小醜,老子就如同捏死一隻螻蟻一般簡單!”


    “在我陳興盛麵前,你隻有兩種選擇,要麽跪地稱臣,要麽死!”


    李楚生輕輕按住了陳興盛的雙肩,微微一用力。


    喀嚓——


    陳興盛的雙臂應聲脫臼,無力地垂掛在身體兩側,痛得他麵色慘白,冷汗涔涔,嘴巴大張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李青玄以平穩的靈音言道:“若你失控嘶喊,或試圖反抗,我會重新接合你的臂骨,並再次卸下,以此示警。”


    陳問天閉上了嘴,眼中充滿了驚駭之色,凝視著李青玄。那輛馬車繼續前行,而沿途所見的一切場景,讓陳問天感受到的恐慌,遠遠超過了手臂骨折帶來的痛楚!


    那些曾屬於陳問天的諸多問天樓閣,在瞬息之間,盡數易主,麵目全非。青玄軒餐館如同春雷乍破,迅猛崛起,占據了陳問天的所有產業。


    最為奇特的是,陳問天供養的那一眾手下弟子和護法精英,竟仿佛人間蒸發般消失無蹤,無一露麵。支撐起問天宗商業帝國的巨大齒輪,就在剛才,悄無聲息地停止了轉動。


    這份沉寂中的恐怖感,緊緊扼住了陳問天的心魄,使他忘卻了肢體的疼痛。在他腦海中反複迴蕩的一個疑問是——究竟發生了何等變故?


    身為毒宗領袖的陳問天,倒也有幾分智謀,在落到李青玄手中之後,他很快便冷靜下來,開始旁敲側擊。


    “李青玄,你這般輕易奪走我的修行之地,若無獨特秘法,焉能經營長久?”


    “你想說什麽?”盡管疼痛令他全身顫抖,陳問天還是盡力擠出一絲笑意。


    “若是你真的感興趣,我可以讓你執掌珠嶽四十座餐館的總管之位,每月穩定供應真陽仙殼。”


    “反之,倘若每家店麵的修煉資源和秘境體驗各異,一旦某一處聲名狼藉,其他店鋪亦將遭受連累,虧損難免。”


    “身為商人,你應該懂這個道理。”李青玄對此嗤之以鼻,迴應道:“別說區區四十家,便是百家長河樓閣,我也能使其繁榮昌盛,且利潤豐厚無比。”


    “並且我可以保證,每一家店內的菜肴品質及修煉環境,都將如一,確保顧客滿意。”


    陳問天本能地驚唿:“此言絕無可能!”


    李青玄淡笑著反問:“你是修毒一道的宗師,而我,則是一名深諳商道的修士。商賈之人既要追求財富,更要與顧客達到互利共贏。”


    “我如何行事,無需你過問。此刻你隻需明白一點,那便是問天宗已走向末路。”


    隨著一聲嘎吱作響,馬車停在了問天樓閣的大門前。左側乃是問天樓閣,右側則為金羽仙樂城。此刻,執法者們已將這兩處完全封鎖,眾人皆抱頭屈膝蹲於牆角,其中包括劉德文與劉婉琳二人。


    俗語雲:一日為賊,終生忌兵。雖不明所以,但一見執法者的身影,陳問天立刻條件反射般將頭縮迴車內。


    “李……李真人,這一切究竟是為何?!”


    李青玄淡然迴應:“你開設的餐館濫用仙丹,致使食客成癮,現已悉數遭到查抄。至於全城二十三處金羽仙樂宮,皆涉入售賣違禁之物,就在今晨九時許,你剛剛離府之際,已被全部暫停營業。”


    “同時,朝廷在查抄之時,已將這些產業低價轉讓予我。如今,你昔日的一切基業,皆已歸屬李氏。”


    隨後,馬車悄然離去,隻留下一片寂靜和曾經屬於陳問天的世界。


    陳興盛瞪圓了眼睛,神色震驚,憤怒至極地吼道:“李楚生,你竟敢辱我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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