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是在較量真元底蘊,實則是暗中探查對方的道行極限。


    自那八十年代之後,修行界的法則與仙凡隔絕的律令逐漸完善,這類世俗間的兇頑之輩,終將在時光長河中銷聲匿跡。


    負傷蹣跚的李楚生步步邁向山腳之下,李小穎淒然跪地,啜泣著央告:“兄長,求你速速離去吧。”


    眼見著身受重傷的李楚生漸行漸近,那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中年修士臉上掠過一絲兇狠笑意,“小子,你好大的膽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老夫若不挫敗你這份狂妄,豈不是愧對你這一身傲骨?”


    身形壯碩的中年修士挺胸向前,然而麵容憔悴的李楚生眼中卻閃過一道淩厲殺機,欺身而上,雙臂扣住對方的手肘。


    腰肢蓄力,施展一式“借力打力”,瞬間令毫無防備的對手摔倒在地,頭暈目眩。


    “哎喲!”一聲慘叫響徹山澗。


    中年修士還未從地麵掙紮起來,李楚生已如疾風閃電般搶上前去,撿起一塊巨石,竭力將其舉起,狠狠砸向對方的手臂。


    淒厲的哀嚎震徹山穀,那些原本打算施援的手下見狀,皆不由得畏縮後撤。


    忍受劇痛的中年修士勉力用另一隻手臂推開壓在身上巨石,望見自己已被砸得骨骼破碎、血肉模糊的手臂,雙眼一翻,頓時昏迷過去。


    李楚生將瑟瑟發抖的李小穎扶起,強自鎮定聲音問道:“妹妹,你疼嗎?”


    李小穎擦拭著額頭滲出的血珠,緊咬嘴唇搖搖頭,眼中滿是對哥哥果決手段的敬畏。


    目睹這一切,身為當地豪強的黃賀鬥微微點頭讚許,“小家夥,你還真是夠狠夠膽,頗有老夫年輕時候的風采。”


    “隻是你觸碰到了不應惹的人物,將來可要小心行事才是。”


    話音剛落,黃賀鬥朝身後擺了擺手,“大狗、三狗,給我教訓他一頓,留下一口氣別讓他死了。”


    “黃前輩放心,一切交給屬下們辦!”


    相貌與二狗酷似的兩位隨從立刻領著四位手持靈兵鐵鍬和靈器撬棍的弟子,將李楚生團團包圍。


    “李小穎畏懼地躲進了李楚生的懷中,低聲抽泣道:‘哥哥,我怕。’”


    李楚生一邊懷抱李小穎,一邊掀開外衣,顯露出內裏捆綁著的一枚禁製符籙所引發的爆靈陣,瞪圓眼睛喝道:“有種便過來!就算殺了我一人,也要陪上你們一百多位同夥,這筆賬絕不虧本!”


    大狗和三狗驚恐之下丟掉手中的鐵鍬,周圍圍觀的修士紛紛想要逃竄。


    李楚生大聲咆哮:“誰敢逃跑,我就立刻引爆陣法取他性命!”


    眾人紛紛停下腳步,連黃賀鬥也被嚇得臉色蒼白,“年輕人,你的修煉之路還漫長得很,萬不可衝動行事啊。”


    李楚生步步緊逼,黃賀鬥隻能連連後退。


    “老家夥,你給我站住!”


    縱橫江湖一生的黃賀鬥,也曾有過殺人放火的過往,論勇猛鬥狠當仁不讓。然而此刻,在麵對李楚生那蘊含無邊煞氣的眼神之時,這位老牌江湖豪傑竟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李楚生那雙二十歲青年的眼睛深處,仿佛隱藏著屍山血海般的恐怖景象,黃賀鬥竟然無法正視分毫。


    李楚生神色憤怒地道:“包括黃賀鬥在內,爾等切莫誤解!非我得罪於爾等,實乃爾等觸怒於我!”


    “今日在此之人,無論身份高低,皆需聽聞!”


    “若我雙親之靈塚遭人褻瀆,無論是何人所為,定叫你們悉數承受因果!”


    言罷,在眾人駭然的眼神中,李楚生攜著李小穎,毅然決然朝山腳下走去。


    夕陽如血,映照出李小穎扶持著、步伐蹣跚的李楚生身影顯得尤為孤寂與堅韌。


    此刻,包括黃賀鬥在內的所有人,無人膽敢上前阻攔。


    行約二裏之地後,李楚生緊張地對李小穎低語:“小穎,你迴頭看看,那些人有沒有跟過來?”


    “沒跟來。”


    李楚生長舒一口氣,嗓音微顫:“險些……嚇煞我也,萬一他們識破了我的計策,恐怕會取我性命。”


    李小穎拭去淚水,疑惑問道:“哥,你剛才用了什麽計策啊?”


    李楚生抹去額上冷汗,低聲說道:“那所謂的‘爆靈符’僅能自爆,並無煙火之效,我不曾點燃一絲火星,哪裏來的煙霧呢?”


    此事至此,李楚生深知此處已不宜久留。未及迴家收拾行裝,便帶著李小穎直奔縣城。


    縣城的一處接待所前,停放著李楚生的飛梭祥雲車。


    腳踝受創,本想雇個馭器師代駕,然而在那個時代,許多人尚未見過車輛,更不用提駕馭之術。


    無奈之下,李楚生自行施法療傷,強忍疼痛,連夜驅車前往蓉城附近的昌平縣。


    行駛途中,李小穎憂慮地建議:“哥,要不我們找個地方歇息一陣吧?”


    李楚生麵如紙色,勉力一笑:“沒事,再堅持兩個時辰就能到家了。”


    直到駕車返迴縣城自家小院時,李楚生掀起黑布褲腿,隻見穿在皮鞋裏的那隻腳已浸滿鮮血。


    李小穎見狀嚇得淚流不止,驚惶失措地高唿:“劉叔,快來救救我哥!”


    屋內鼾聲震天,無人迴應。


    李小穎連砸幾下大門均不見動靜,隻能翻窗入室,搖醒了在床上沉睡的劉慶祝。


    “劉叔,快醒醒!”


    劉慶祝被驚醒,擦去嘴角的涎水,困惑問道:“怎麽啦?”


    李小穎一把拉過渾渾噩噩的劉慶祝,將其帶到庭院之中。


    見到李楚生腳踝處觸目驚心的傷口,劉慶祝頓時嚇了一跳:“大哥,您先坐這兒別動,我去取草藥。”


    借著黯淡的光線,劉慶祝用夾子小心翼翼地將傷口內的砂礫一一取出,再以靈泉水清洗數次,最後才精心包紮好傷口。


    李楚生麵色蒼白地向劉慶祝囑咐:“你去告訴張三青,讓他黑白兩班輪值,在工坊和我家門前都要布置守衛。”


    “好嘞,我這就去。”


    李楚生尋得一根精鋼杖作為倚仗,支撐著自己緩緩走進東廂房的小屋。


    輕敲房門,屋裏傳出墨蘭芳的聲音:“稍等一下,我正穿衣裳。”


    不多時,身著修煉袍的墨蘭芳推開房門,隻見李楚生仙風道骨,雖發髻散亂,手中還持著一根靈木杖,一副遭遇劫難的模樣,不由得令她駭然失色。


    “你怎會變得如此狼狽不堪!”墨蘭芳驚問道。


    李楚生苦笑迴道:“你先告訴我,近期可還有什麽渡劫曆練或是采集天地靈物的任務?”


    “近期已無此類任務。”墨蘭芳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解釋道,“那些所需的療傷法寶與煉丹材料,我已經與各大宗門簽訂長期供貨契約,他們會按時將物資運抵我們設在世俗界的傳送陣。”


    “至於其他法寶製造,原先隸屬於萬年宗的煉器堂如今皆歸於我管,目前並無急需之事。”


    聞此,李楚生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叮囑道:“若無緊要事,這段時間你們最好不要輕易外出,若必須外出,則需隨身攜帶護法弟子,費用由宗門承擔。”


    吩咐完眾人之後,忙碌了一整天的李楚生,帶著一身疲憊,躺倒在床榻之上,進入了深深的冥想修煉之中……


    次日清晨,李楚生正在享用散發著濃鬱靈氣的早餐,對著身邊的李小穎招唿道:“小穎,快來用餐吧,飯食冷卻後,對修煉可是有害無益。”


    然而,李小穎此刻卻沒有絲毫食欲,憂心忡忡地道:“哥哥,你說那個黃賀鬥還會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


    “現如今,他恐怕更擔心我會主動去找他的晦氣。”李楚生毫不在意地咬了一口蘊含濃鬱靈力的包子,接著言道:“但我們也不能操之過急,畢竟強龍尚且不壓地頭蛇,對付黃賀鬥這種世俗界的惡霸,我們要有的放矢,慢慢圖之。”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忽然傳來一聲叫喊:“李楚生,這裏有你的飛劍傳書!”


    李楚生瞥見門口的信插中,一封用獸皮紙卷成的書信露出了角尖。他正欲起身,卻被李小穎連忙製止:“哥哥,您坐著就好,我去取。”


    打開信函,隻見其中用毛筆書寫的一疊厚紙,字跡工整而雅致,左上角赫然寫有“李楚生親啟”字樣。


    信中寫道:


    臭小子李楚生,老夫已經知曉了你的修真者身份!


    小小一個築基期修士,竟能讓楊萬年這樣的修煉家族隕落,獨攬整個珠州境內的醫寶交易,看來你還真是有些手腕,也難怪能這般囂張跋扈!


    你手握一個無法引燃的偽靈符炸彈,竟欺瞞老夫及手下一百多位弟子,將我當成猴兒般戲弄,這讓修行界的老夥計們如何看待我呢?簡直是讓我顏麵掃地,晚節不保!


    此事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兩周後的今日,便是老夫的千年大壽慶典。


    屆時,你要帶著六十六枚天庭蟠桃,外加六千六百六十六塊極品靈石,前來為我祝壽並拜我為師尊。


    隻要你依言行事,老夫便既往不咎。


    若是到期未見你身影,那老夫就要把你的雙親之墓改為凡人村落的糞坑,每日都要在你們的祖墳上排泄穢物!


    此事切記,如若不然,休怪老夫無情!


    末尾署名:黃賀鬥


    看到這封信,李小穎怒火中燒,小臉上脹得通紅,淚花在眼眶中打轉,“哥哥,黃賀鬥實在太欺人太甚了,咱們不如報給宗門長老處理!”


    對此,李楚生隻是輕輕一笑,平靜地迴應道:“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我們自己解決。”


    “暫且不論這些,先用早膳吧。”說著,李楚生順手將書信放下,重新拿起碗筷,大口吞咽起那份飽含靈力的食物。


    然而,隻有李楚生與劉慶祝二人還能保持正常飲食,李小穎和墨蘭芳卻因憂慮之事難以進食。


    原來,早在今晨,墨蘭芳就已經從李小穎那裏得知了事情始末。位於牛背村的這處地方,雖然山高皇帝遠,黃賀鬥身為村中的修為最高的土霸王,即使上報宗門或者朝廷衙門,也很難在這片土地上找到足以製裁他的確鑿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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