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邦目光狡黠地自下而上掃視著李小穎的仙軀,“嘖嘖,這位名叫媛媛的小道友,容顏獨特至極,宛如骨骼精奇的小靈狐,清純而又嬌嫩……”


    李楚生的臉色瞬間陰鬱下來,“眼睛與口舌皆乃修行之根本,若你無意珍視,我可以代你廢除它們。”


    趙振邦卻不以為意地迴應道:“年輕人,你的拳頭雖強,但卻無法護佑媛媛的生命延續。這樣吧,她的療傷費用以及修養所需,全由我來承擔,無需你花費分毫如何?”


    李楚生冷哼一聲,“你會這般仁慈?”


    趙振邦又盯著李小穎打量良久,才湊近李楚生耳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瞧她這般未經塵世的模樣,定是個未破元陽的清修弟子,這筆錢就算我買下了她一世修為的承諾。”


    “這一個月內,她與我一同修煉生活,待一個月後的療傷期結束,你再將她領迴,我保證屆時她完好如初,尚未孕有所屬。”


    李楚生憤怒至極,握緊拳頭道:“那我倒是要好好感謝你了。”


    “哈,不必客氣。”


    趙振邦滿臉笑意地拍打著李楚生的肩膀,“像我們這樣的修道富賈,理應扶持那些修道底層的眾生,這是我輩應有的擔當。”


    李楚生麵無波瀾地擒住了趙振邦的小指,輕輕一掰。


    哢嚓——


    一陣清晰的骨折聲響起,緊接著是趙振邦痛苦的哀嚎。


    接著,李楚生又毫不猶豫地折斷了他的另外兩根手指,直至最終卸下了他的整條臂膀。


    瞬息之間,趙振邦臉色蒼白如蠟,痛得全身顫抖,剛欲開口唿救,卻被李楚生閃電般地取下自己剛剛在煉器坊辛勤勞作一天所穿的襪子,塞進了他的嘴巴。


    隨後,李楚生借著手邊一本秘籍的厚度,一拳重重擊在趙振邦的小腹部,疼得他悶哼一聲,鼻涕眼淚混雜而出。


    乘著趙振邦無法反抗的機會,李楚生迅速幫他重新接上了斷骨。


    等到趙振邦迴過神來,吐出口中的臭襪,雙目赤紅,眼中充滿血絲,跪在地上不住嘔吐。


    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惡狠狠地咆哮道:“你打斷了我的手腳,我要告發你,讓你身陷囹圄!”


    李楚生平淡地迴答:“隨你便。”


    “我現在就……”


    話音未落,趙振邦下意識地握拳,卻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完好無損,手臂也能自如活動。


    原來,因為有秘籍的緩衝,李楚生那一拳並未在他的腹部留下任何痕跡,唯有深入骨髓的痛感讓他仿佛經曆了一場虛幻的折磨。


    李楚生麵無表情地揪住趙振邦的衣領,隨手將其扔出門外,“出去吐吧,我妹妹體質敏感,聞不得這種味道。”


    狼狽不堪地站立在門外的趙振邦咬牙切齒地朝身旁那個高大的黑影吼道:“邁克,給我教訓他!”


    被稱為邁克的那個一米九壯漢,卻是從容地提起兩個箱子走出門去,語氣堅定地答道:“老板,我是您雇傭的助手兼護法,並非是用來對付同道的打手。”


    “你這廢物,空有一身修為,關鍵時刻卻毫無作用!”


    趙振邦怒斥一聲,見無法撼動李楚生分毫,隻得咬牙切齒地威脅道:“小子,你給我等著,早晚我會派人收拾你!”


    李楚生嘴角勾勒出淡然的仙風笑容,踏出門外,“如何,還想嚐嚐我重裝你臂骨的滋味麽?”


    趙振邦驚恐之下匆忙奔向樓梯口,慌亂之中,一隻鞋子竟甩落在地,他也惶恐至極,不敢迴頭去拾取。


    目睹此景,李楚生不禁輕笑出聲,而李小穎卻是滿麵憂慮地道:“兄長,他看上去頗有財力,若是要報複我們該如何應對啊?”


    李楚生輕輕將李小穎攙扶到病榻上坐下,溫和勸慰道:“媛媛,你此刻隻需安心療傷,其餘一切勿需掛懷。”


    “用不了多久,整個珠洲無人敢在我麵前自詡富賈豪紳。”


    李小穎眼中流露出困惑之色,“兄長,我覺得你似乎變得與以往不同了。”


    “無論我如何變化,哥哥永遠都是你的依靠。”


    李楚生輕撫李小穎的秀發,遞給她一杯熱氣騰騰的靈泉水,並從衣袋中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修煉石,置於床頭,“往後你就不要再吃病房餐了,拿這塊修煉石去換取你需要的東西吧。”


    李小穎被嚇得瞠目結舌,“這……這麽多修煉石,我哪敢收啊!”


    在這修行未普的1978年,尋常工薪階層一個月的薪資不過才相當於幾枚修煉石,李小穎還從未見過如此數量的修煉石。


    李楚生將修煉石塞入妹妹手中,認真地說:“這點修煉石微不足道,將來你哥哥我賺取的靈石,幾百上千乃至億萬,都將不在話下。”


    李小穎滿臉迷茫地問道:“兄長,你說的‘億萬’是什麽意思呢?”


    李楚生淡然一笑:“你遲早會明白的。”


    ……


    待李小穎情緒穩定,安寢之後,已是戌時過後。


    李楚生答應了陳采薇,處理完事情便需前往仙府衙門留下證詞記錄。


    仙府衙門距離醫院並不遠,李楚生剛欲喚過一名駕馭靈獸車夫,卻見一輛閃爍著靈力波動的禦靈摩托停靠在醫院門前。


    一名女子揭下頭盔,赫然便是陳采薇。


    而其身後座位上,坐著一位身著白色法袍,大約二十八歲左右的女性。


    女子鵝蛋般的臉龐,薄唇高鼻梁顯得俏麗挺拔,一頭烏黑的馬尾高高束起,戴著一副鑲嵌著銀邊金屬鏡框的眼鏡,在明亮的靈石燈光下散發出寒冽之光,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冷豔淩厲氣質油然而生。


    在其胸前佩戴著一塊金屬名牌,上麵刻著兩行字:


    市立仙醫院副院長——墨蘭芳


    恰逢醫院下班之時,門口人流穿梭不斷,陳采薇並未察覺到走近的李楚生,反倒是與墨蘭芳交談起來。


    “墨姐,今日之事確屬你衝動所致,無論如何也不應動手拆人臂膀。還好這樁案子是由我接手處理,否則換作他人,你恐怕難逃拘留數日的命運。”


    墨蘭芳眼中掠過一道冷光,“那孽畜膽敢挑釁於我,拆了他的臂膀隻是給他點小小的教訓,就算被拘留也是值得的。”


    “不然的話,如今他敢擋路朝我吹口哨,明日指不定就會對哪個少女動手動腳!”


    “采薇,我院還有一些事務要處理,不便久留,改日再來專門致謝。”


    剛要離去的墨蘭芳,險些與迎麵而來的李楚生撞個滿懷。


    剛才的談話,李楚生一字一句聽得真切,得知眼前這位美人乃是一位不容小覷,隨隨便便就能卸人膀子的角色,他趕忙身形一側避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未曾料想,尚未來得及聽陳采薇發言,墨蘭芳竟率先辨識出了李楚生的身份。


    “正是李楚生吧,我正欲尋你。”


    李楚生眉頭微皺,反問道:“你我曾相識?”


    墨蘭芳輕輕推了推眼鏡框,緩緩道:“當日李小穎身染重疾,送入我所在的修真療院之時,是我親自向院主申請了救治令牌,免除了一切治療靈石之需。”


    “救治期間,我便一直守在你身旁,隻因你全神貫注於李小穎的病情,未能留意到我罷了。”


    李楚生思量片刻,確有此事,遂肅然答道:“大恩無以為報,往後若有所需,但請直言無妨。”


    那日救治李小穎的靈石費用,對於當時的李楚生而言,無疑是難以承受的天文數目,墨蘭芳此舉無疑是從生死邊緣挽救了李小穎的生命。


    然而墨蘭芳並未擺出高人姿態,她淡然說道:“如今便有一事相求。近來珠州流傳邪氣疫毒,急需修者在重症區往來搬運病榻,協助病患起臥,此乃重體力之活。”


    “你且莫再去凡塵勞作,可加入我等修行之地,餐風飲露無需擔憂,每日更有修煉資源一枚作為報酬。”


    那時世人的月均收入不過數十枚修煉資源,單日一枚已是難得之財。李楚生心中明了,墨蘭芳此舉實則是在不動聲色地幫助他,並尊重他的尊嚴。


    李楚生本欲婉拒,忽地靈感乍現!


    原來這家位於珠州的最大仙醫堂,共有六層樓閣,一百二十間病房,卻偏偏未設飛梭通道。


    故而重病之人由病房移至急救殿,唯有依靠親眷之力或是醫者施以援手,才能艱難挪動。


    更有甚者,如有家人不在側的病患遭遇突發狀況,則隻能求助於醫者與護工搬運轉送,如此一來,醫館之內人力匱乏的問題愈發嚴重,這豈非是蘊藏巨大機遇之事?


    李楚生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信心滿滿地道:“墨姑娘,你這個忙我定會鼎力相助!”


    “那就好。待會兒我引你去領取修煉服飾,明日便可正式上崗。”


    話音未落,李楚生卻突然插話道:“墨姑娘,我並無意在此任職。”


    墨蘭芳一聽,臉色頓時陰鬱下來,語氣冷峭:“你在戲弄我麽?”


    “墨姑娘,請借用你的辦公之處片刻,再占用你十分鍾時間,或許我能提出一個徹底解決醫館人力短缺問題的方案。”


    瞥了一眼手腕上的靈玉計時器,墨蘭芳顯得有些不悅:“十分鍾之內,若你拿不出切實可行的辦法,那就去搬運病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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