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身邊沒坐人,沈南星總覺得空落落的,有些不太適應。


    下午的上課氛圍,天氣不冷不熱,年過半百的老師發出的聲音像是催眠曲,很適合打瞌睡。


    整個教室裏,就隻剩下化學老師講課的聲音:“四氧化三鐵可以看做是氧化亞鐵和氧化鐵的混合物,其中一個鐵原子顯+2價,另外兩個鐵原子顯+3價。”


    沈南星把老師說的知識點標注在課本上,她看了看旁邊的位置,陳澤月的書整齊地堆放在桌子上,她小心翼翼抽出他的化學書,也給他把筆記做上。


    她翻了翻陳澤月的書,與第一次見到他相比,書上的字變得賞心悅目了不少。


    假期的時候,語文老師千叮嚀萬囑咐,讓陳澤月一定要抓緊時間去練字。


    沈南星也在督促他,讓他每天給自己打卡。


    經過一個多月的練習,他的字得到了突飛猛進的提升。


    與沈南星不一樣的是,他練的是行楷,而沈南星寫的是楷書。


    一個抑揚頓挫,一個小家碧玉。


    就連開學時語文老師看了他的字,也露出了欣慰的笑:“這才對嘛,這才能叫做字如其人。”


    “人長這麽帥,字跡也應該這麽帥,而不是像之前的狗爬字一樣。”


    語文老師說,改卷老師評卷的時候,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學生的字,如果一個學生的字寫得龍飛鳳舞,亂七八糟的話,他們都沒什麽心情去看他寫的答案,尤其是作文。


    所以語文老師一直在勸說字寫得不好的人去練字。


    沈南星正陷入思緒之中,突然被化學老師的聲音嚇醒了。


    她拍了拍桌子:“我在台上講得都快感動自己了。你們在台下頻頻點頭,我以為是聽懂了,沒想到是睡著了。”


    這一刻,化學老師也化身為班主任:“離高考一年也沒有了,一個個還不知道時間的緊迫性。你們這個年紀,是怎麽睡得著的?”


    老師看著台下打瞌睡的一眾同學,有些恨鐵不成鋼。


    “高考後,直接睡三個月都沒人打擾你們。可是現在還沒到高考,都給我提起精神來。”


    老師的一番話,倒是給同學們提了神,大家都聚精會神地聽課,畢竟在高考麵前,睡覺不值一提。睡什麽睡,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


    有些實在頂不住的同學,悄悄抹上了風油精。刹那間,刺鼻且提神的味道傳遍整個教室。


    夏天上課時,除了汗臭味,這便是最常聞到的味道。


    沈南星捂了捂鼻子,雖然風油精很有用,但是也真的很難聞。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放學了。


    大家紛紛收拾東西,迴家的迴家,吃飯的吃飯。


    化學老師看著他們,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你們啊,幹啥不積極,下課最積極。”


    “走了拜拜。”沈南星和林子墨打了聲招唿便匆匆往教室外跑去。


    “哎,沒有阿月,你連等一下都不願意了。”林子墨在身後抱怨:“重色輕友的女人。”


    見沈南星走了,上官慧也跟上了上去:“星星,你等等我。”


    沈南星還在怨氣之中,聽到她的聲音,她沒有停下,反而加快了步伐,上官慧在後麵緊追不舍。


    突然,沈南星聽到上官慧“啊”了一聲,她迴過頭,看見她摔在了樓梯口。


    由於注意力一直在沈南星身上,她沒有看路,一不小心踩空了樓梯,扭到了腳。


    瞬間,沈南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跑向上官慧,一臉關切地問道:“慧慧,你沒事吧?”


    雖然腳很疼,可是上官慧還是強忍著說自己沒事:“星星,對不起。”


    “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這個。”沈南星把她扶到花壇邊上坐下。


    “不,我得說。”上官慧怕沈南星走了,她就沒機會說了:“星星,我不是故意不叫你去吃飯的,我看你在睡覺,不忍心打擾你。再加上我當時覺得白芷一個人很可憐,而星星你有陳澤月和林子墨陪著,我就同意和她一起去了。”


    上官慧是一個善良的人,隻是有些時候善良並不能得到迴報,就比如對待白芷。


    上官慧說著說著便哭了:“對不起星星。”


    “慧慧,你別哭了。”沈南星掏出紙巾擦去她的眼淚:“我也有錯,我明明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還是和你生氣,走這麽快,害你摔了。”


    “你沒有錯,要是換我,我也生氣。”上官慧道:“那星星,我們和好好嗎?我保證,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


    “好。”沈南星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會隨隨便便生慧慧的氣了。”


    聽此,上官慧這才露出了笑容,和好朋友和好的喜悅浮現在她的臉上。


    “傻子,還笑呢,不痛了嗎?”沈南星輕輕碰了碰她的腳踝。


    “啊,痛。”被扭到的地方已經腫了,隻是剛才上官慧光顧著向沈南星解釋,並沒有在意腳上的傷痛。


    “那你現在還能走嗎?”沈南星問道。


    上官慧嚐試著站了起來,可是她一動,腳就好痛,根本走不了。


    上官慧傷到的是右腳,如今隻好倚著沈南星單腳向前跳。


    “小心點慧慧。”沈南星提醒她。


    腳受傷了,步行效率就是低,半天了都沒挪動幾米。


    “獨腳娃,呱呱呱。”兩人走著走著,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嘲笑。


    “林子墨,你想死啊?”兩人迴過頭,看到了抱著籃球站在離她們不遠處的林子墨。


    他的身邊,還有幾個班上的同學,幾人應該要去打球吧。


    “你這是怎麽了?”他走到上官慧麵前:“隔老遠就見你一跳一跳的,我還以為你們在做啥獨特的運動呢。”


    “剛才在樓梯間摔了一下,腳扭到了。”上官慧說道。


    看到她,沈南星像是看到了免費勞動力:“你來的正好,背慧慧去校醫院吧,她這樣走不了。”


    林子墨看看上官慧,又看看身後的幾個兄弟,思慮再三後, 他把球拋給身後的他們:“你們去打吧,我就不去了。”


    林子墨半蹲到上官慧麵前:“上來吧。”


    她有些猶豫,可是看到沈南星瘋狂對她使眼神後,她還是趴了上去:“謝謝。”


    林子墨:“小事。”


    沈南星幫林子墨拿著書包,緊跟在他們身後。


    這是第一次,上官慧被除了爸爸以外的男生背著。


    他洗發水的味道撲麵而來,應該是檸檬味的。


    “真好聞。”


    “什麽真好聞?”林子墨問道。


    上官慧沒想到自己一個不小心把心裏所想的說了出來。她連忙辯解道:“剛才路過的那家燒烤店,味道真好聞。”


    雖然上官慧不胖,可是把一個九十多斤的大活人背在身上,林子墨額頭的汗水還是不爭氣流了出來:“實打實的吃貨,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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