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仁也是道光皇帝時期的進士,曆經了道光、鹹豐、同治三朝,當時也年過六旬,也算是老臣了。關鍵倭仁是晚清的理學派代表人物,連曾國藩、吳廷棟都視他為師。曾國藩在做人品格上,講究的克己複禮,很大程度上來便來自倭仁的影響。在理學這一塊上,曾國藩也很欽佩倭仁的造詣,在北京做官時,一度視倭仁為老師。


    倭仁正在府裏,觀看《王陽明文集》,對他來說,現在大學士、工部尚書,年過六旬,當官算是當到頭了。倭仁算是個另類,一向崇尚程朱理學和陽明心學的他看來,當官隻是副業,而研究理學和心學,才是自己一生的事業。當官隻是為了生活有更好的保障,能夠接觸到更高層的人物,也讓自己有個更體麵的身份。


    有了這高官的身份,再加上理學家的身份,自己才不會被高層那殘酷的鬥爭迷失雙眼,才不會在權力鬥爭中喪失方向。因為前人通過研究自己內心,通過心學,已經讓自己明白了,人一生真正值得追求的東西是什麽。


    當周祖培他們七人上門來訪時,已是戌時(19點),天已經黑了。倭仁已早早吃完飯,開始做功課,研究起理學和心學來。在他看來,不管刮風下雨,還是春夏秋冬,必須堅持,功課一日沒有完成,次日必須完成。這是作為一名理學家,最起碼的要求。


    由於提前沒有預約,七名大臣突然來訪,讓倭仁覺得有些不爽,但是又些吃驚。這七名大臣都知道這個時間點,自己肯定是在家中做功課,研究心學。這個時候七個人一起來,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


    倭仁讓管家,將七名大臣請進了自己的書房。剛一落座,倭仁還沒有來得及寒暄,瑞常就道,“倭大人,大事不妙啊!”


    瑞常現任內務府總管大臣,可是說是清廷的大管家,他出言一向謹慎,聽到瑞常這麽說,倭仁心裏一沉,道,“瑞大人不必著急,慢慢說來。”


    瑞常將西太後慈禧召見他們的事情講了一遍,說是要他們聯名寫折子,參劾奕。


    “參劾恭親王?”倭仁哪怕是自詡為理學大師,講究心平氣和,“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聽到這時,也不由驚得出了些冷汗。


    “是啊,怎麽辦啊?”瑞常著急地問。


    倭仁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周祖培。周祖培在裏麵資曆最深,道,“周大人,有何高見呢?”


    “我看了折子,折子上蔡壽祺說的話,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並沒有真實的證據。”周祖培道,“茲事體大,我建議明日找來到蔡壽祺對質,然後得出結論後,再向太後匯報。”


    “對,周大人講的我也同意。”倭仁道,“太後畢竟還年輕,也沒有治國這方麵多少經驗。大概是受到有些投機分子的挑撥離間,恭親王產生了比較好深的誤會。咱們隻要調查清楚的,消除了誤會,就算是盡到了我們臣子的職責了。”


    第二天,倭仁、周祖培、朱鳳標、吳廷棟不敢遲疑,立即在內閣召集蔡壽祺對質。蔡壽祺這個投機分子,政治經驗還是差得太遠了,看到這麽多朝廷重臣坐在自己的對麵,麵若寒霜,如同審視長毛洪秀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恨不得將自己吃下去那樣。頓時心就涼了大半。


    但是沒有辦法啊,他還是得硬著頭皮上。


    “下官蔡壽祺,參見各位大人!”蔡壽祺強打精神,給在座的鞠躬。


    “蔡壽祺 ,你好大的膽子,膽敢憑空捏造證據,參劾恭親王。”倭仁一拍桌子道,“你知道不知道,你汙蔑王爺,捏造罪證,這可是死罪。”


    蔡壽祺雖然也見識過許多腥風血雨的宮廷鬥爭,但畢竟沒有作為當事人,親身經曆過。麵對倭仁這麽一聲大喊,蔡壽祺立即臉都嚇白了,人都矮了半截。這個時候,能夠支持他精神的,隻有西太後的對奕的不滿的各種講話,他現在沒有退路了,唯有困獸猶鬥。


    於是他咬咬牙齒,道,“各位大人,無風不起浪。雖然下官沒有證據,但是種種跡象已經表明,恭親王確實有下官所說的各類罪行。”


    “大膽!”瑞常喝道,“這種種跡象,怕是你自己做夢,自己想象出來的吧!”


    “下官縱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想象這些事情 。”蔡壽祺道。


    “蔡壽祺,你這麽做是什麽目的?”倭仁道。


    “下官沒有什麽目的。”蔡壽祺繼續狡辯道,“我隻是為了國家,盡我一個臣子的職責而已。”


    “胡說八道。”周祖培也罵道,他想到昨晚在慈禧那裏受了一通氣,心道:都是這個人搞出來的。從來都是“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八人調查小組,對蔡壽祺調查完畢之後,得出結論,沒有真憑實據,完全屬於蔡壽祺憑空想象和捏造,建議對蔡壽祺嚴厲處罰,以杜絕這種對朝廷重臣捕風捉影、造謠生非的行為。隨後,以倭仁為首,周祖培、瑞常等8人,先後在這份《調查報告》上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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