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東市口,劉風與鬆江鎮守使親臨斬首現場,慕容鍾、慕容鼎兄弟身披素衣,雙手反縛,屈膝跪在煙塵翻滾的地麵上。他們的武技平庸,心智卻詭異莫測。


    一踏入刑場,二人便涕泗橫流,悲鳴如泣,引得劉風生厭。他示意手下塞住他們的嘴巴,以蔽其噪音。


    街巷間重兵如林,暗處匿藏著煉箭者,氣氛肅殺,猶如死神降臨。


    晌午時分,鬆江鎮守使瞥了劉風一眼,恭敬詢問:“督主,時辰已至!”


    劉風應聲“嗯”,目光掃視全場,令牌隨手擲出,宛如落葉般輕盈。


    他堅信,慕容無敵不會坐視不理,任由他的兒子受此酷刑!


    “斬!”


    命令甫落,劊子手同步撕下慕容兄弟背上的生死牌,豪飲烈酒,噴灑刀鋒。


    慕容兄弟無法言語,隻是顫抖如糠篩,寒氣襲身,地麵頓時染上一片淡黃。


    劊子手不屑地唾棄,大刀高舉,兄弟倆已被恐懼擊潰,昏迷不醒。


    眼見利刃即將割斷他們的喉管。


    轟然巨響伴隨著劇烈爆炸,地麵搖曳,濃煙彌漫整個現場。


    “有刺客!”


    士兵們立刻戒備,包圍刑場。白煙中,兩道身影從地底冒出,將慕容兄弟拖入地底深處。


    劉風大驚,未曾料到此處竟有他人預先挖掘的地道。他欲親自追蹤,又有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喬裝改扮的慕容淑輕盈飄飛,擋在劉風前方。


    雙掌交擊,不分勝負。


    劉風微皺眉頭,覺得此人熟悉,卻又辨不清身份。


    慕容淑化石神功漸進,欲與劉風一較高下,試探之下,暗自欣喜,如今她的修為已能與劉風抗衡,不再束手束腳。


    然而,若非劉風相助,她也無法突破化石神功的第七重境界!


    密室中的柔情蜜意,讓慕容淑臉頰上浮現一抹緋紅。


    劉風見沈一石看向慕容淑的目光閃爍,瞳孔微縮,隻聽沈一石說道:


    “吳兄的地道布置得妙啊,如此我方人馬便可斷後。”


    “地道?”劉風微微愣怔,“不是你安排的?”


    二人對視,皆是驚訝。


    這地道,另有其主?


    剛才那兩人......


    “是仙兒!”


    劉風與沈一石恍然大悟,心底湧起莫名的憂慮。


    “狂妄叛賊,竟敢劫法場!”劉喜怒喝,潛藏的煉箭者自四麵八方湧現,箭雨瞄準了慕容淑。


    沈一石吹響口哨,百餘名沈家衛隊的武者衝出,衝擊鬆江府的軍陣。


    劉喜未料到慕容家的叛賊膽敢如此放肆,竟敢正麵挑戰朝廷軍隊,揮手令煉箭者萬箭齊發,誓要殺死刺客。


    慕容淑施展化石神功,肌膚如玉,箭矢射在她身上如同泥牛入海,無傷分毫。


    “化石神功?原來是姑娘!”


    劉風立刻認出慕容淑,急令煉箭者停止,自己動手擒拿。


    劉風運起吸功秘法,掌心真氣翻湧,隔空鎖定慕容淑,讓她動彈不得。


    此刻,慕容淑才知曉,劉風一直在隱藏實力。


    吸功秘法的隔空吸攝,他早已修煉得爐火純青!


    慕容淑雖已將化石神功練至第七重,表皮如玉,堅不可摧,但內髒經絡依舊尋常。


    麵對劉喜強大的吸功秘法,慕容淑體內的真氣正在緩緩流失。


    眼見劉風即將靠近,一道身影躍出,無視劉風的吸功秘法,抱起慕容淑騰空而起。


    劉喜眼中掠過驚訝,心中疑惑,不知姑蘇城怎會突然多了如此多高手!


    他感到事態似乎已經失控!


    劉風與慕容淑退走,刑場外幹擾軍隊的二流武者也迅速撤離。


    “督主,如何是好?”鬆江鎮守使惱怒地質問。


    劉喜擺手,陰沉地說:“不必著急,他們逃不掉!”


    另一方,慕容仙與一名臉上有刀疤的少年帶領慕容兄弟,沿著地道疾馳半裏,地道盡頭直通姑蘇城牆下的水路,乘舟順流而下,來到城西的虎丘。


    片刻之間,他們已逃出數十裏,劉喜的手下即便雙腿再快,也追趕不及。


    慕容仙看著那個慵懶頑皮的少年,他眼角到嘴角的刀疤非但沒有破壞他的容貌,反而給他增添了幾分神秘的魅力。


    “魚少俠,你真是聰明過人,竟想出這樣的救人之策!”


    慕容仙由衷地稱讚,腦海中不知為何又浮現出劉風那張可惡的麵孔。


    “這天下,沒有什麽能難倒我小魚兒的!”


    刀疤少年得意地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不必謝我,如果真要感激,也不必以身相許,小爺已有心上人了......”


    慕容仙與他相識雖隻半天,卻早已習慣了他的油腔滑調。他說話雖不靠譜,做事卻極其可靠。


    試問天下,有誰會在相識半日之後,甘願為他人舍命?


    小魚兒少俠就是這樣奇特的人。


    那日,慕容仙中了六王的詭計,飲茶時服下毒藥,功力喪失七成,逃離六王府後,強撐著逃走,為躲避追兵跳入河中。


    若非他相救,自己早已落入劉喜之手。


    後來得知自己的遭遇,小魚兒少俠竟願出手助她救出慕容兄弟......


    慕容仙早已失去了所有的期望,然而,魚兒小的精妙計謀竟真的奏效了,這讓他驚奇不已!


    其實,遁地逃脫的成功也讓魚兒小心中暗自驚訝。畢竟地道短淺,倘若劉喜追趕,以他的武藝,魚兒小自知絕非其對手。但他生性如同水中遊魚,熱愛冒險。更別說他對劉喜這個人的厭惡,對眼前這位小仙女,一見鍾情!


    不消片刻,二人帶著昏迷的慕容兄弟,來到了虎丘荒廢的神殿。他們倚牆而靠,慕容仙輕拍他們麵頰,憂心地唿喚:“四哥、五哥,快醒來!”


    魚兒小見慕容兄弟毫無動靜,心中陡然升起不祥的預感。當看見兄弟倆手指微動,他急忙喊道:“快避開,有危險!”


    “啊?”慕容仙轉頭之際,慕容兄弟突然同時睜開眼睛,一人揮灑青色粉塵,另一人則猛然起身,一拳直擊魚兒小。


    被毒霧籠罩,慕容仙全身內力瞬間消散,頭暈目眩倒地。“小仙女,你沒事吧?”魚兒小以敏捷的身手避開攻擊,關切地問。


    此刻,慕容仙才意識到這兩個哥哥是偽裝的,他們落入了劉喜的陷阱,然而已經太遲了。“魚兒小,你快逃吧!”她焦急地說。


    “不,小仙女,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魚兒小一邊躲閃,一邊轉動眼珠,思索對策。“明知自身危在旦夕,還要救人,真是可笑!”毒粉使用者一把抓住慕容仙,接著說道:“白山君,別玩了,快解決這小子,帶人迴去交差。”


    魚兒小聽見“白山君”三個字,立刻識破了來者的身份。“你是十二生肖獸之一的虎!”他說道。


    白山君應聲:“嗯,小子有點見識,看你身手不凡,你是哪位大師的門徒?”魚兒小明白十二生肖獸隻為利益效命,不講交情。腦海中靈光一閃,他提議:“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放了我們,劉喜給的好處,我可以給你們三倍、四倍,甚至十倍!”


    白山君聽他口氣豪邁,不由得哈哈大笑。毒粉使用者催促:“白山君,再不動手,我親自來。這小子,滿嘴胡言,別上當了!”


    白山君與對方似乎關係緊張,不滿地說:“食鹿,你急什麽,沒聽這小子說能給咱們十倍好處嗎!”原來那人是十二生肖獸中的蛇,難怪會用毒霧。


    魚兒小已從言語間猜到二人身份,立刻說:“峨眉絕頂下的地靈宮,寶藏地圖我知道在哪兒。”


    食鹿,蛇瞳中掠過一絲貪婪,聽到地靈宮三字。那是二十年前人傑歐陽亭建造的地下王國,傳言中藏有大量珍寶和絕世武學。


    食鹿與白山君互視一眼。魚兒小趁他們猶豫,連忙開口:“隻要帶我們離開姑蘇,我就帶你們去峨眉山尋寶!”


    食鹿和白山君正欲迴應,廟外響起尖銳刺耳的聲音:“你們倆不想活了,他的話也信?”雖然未見其人,魚兒小和慕容仙聽聲音,都打了個寒顫,覺得此人定是世間最醜陋可怕的惡魔。


    “魏老大也來了……”食鹿和白山君同時一愣。“小心點,他是惡人穀出來的……”冰冷恐怖的聲音再次響起,揭示了魚兒小的真實身份。


    沒錯,他就是惡人穀唯一的傳人——小魚兒!他未曾想到,居然會遭遇傳說中的十二生肖獸之首,魏無牙!


    師父早就警告過他,遇到豬狗牛馬蛇等生肖獸不必害怕,但遇到魏無牙,必須逃之夭夭!此刻,小魚兒已無暇再周旋,盡管他極想救小仙女,但麵對魏無牙,他的機智也顯得無足輕重。


    小魚兒身手矯健,如同水中的遊魚,白山君和食鹿都無法捕捉他。眼看小魚兒即將逃出破廟,藏匿在暗處的魏無牙突然射出暗器,如雷電般疾速,擊中小魚兒的膝蓋,讓他摔倒在地。


    白山君上前壓製住他,施展卸骨手法,幾聲脆響,小魚兒的胳膊腿都被卸下。即使劇痛,小魚兒也未出聲,隻是眼角悄然流下了淚。他倔強地抹掉眼淚,對慕容仙微笑:“小仙女,我沒事的……”


    慕容仙心痛不已,雖然認識不久,她已把小魚兒當作摯友。“放過他,抓我就行,這與他無關!”她大聲喊道。


    中毒後的她喪失內力,虛弱無比,無法反抗。“白山君,先解決他。”魏無牙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傳來。


    劉喜隻想要慕容仙。多一人,便多一分風險。十二生肖獸向來以消除隱患為先,隻做損人利己之事。


    白山君點頭,盡管生肖獸之間不合,但沒人敢違逆魏老大的命令。他凝聚巨力,準備拍向小魚兒的心口。“不要!”慕容仙淚水漣漣,他們竟要殺他?!


    “救命啊!救命啊!”慕容仙不顧一切地大聲唿救。


    “動手!”白山君毫不遲疑,猛然一掌落下。然而,他這一掌卻拍在了地麵,青石磚瞬間碎裂。原本被卸去四肢癱倒在地的小魚兒,仿佛生出了第五雙手腳,瞬間移動數尺,站立在廟門口。


    “老大,這……”黑暗中的魏無牙沒有出聲,來者氣息令他感到一絲恐懼。果然,是老鼠,藏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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