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晚麵帶諂媚的笑容,向著裏正娘子緩緩說道:“大娘,我雖然忘記了大部分事兒,但是我依稀記得自己該是識得一些字的,應該可以幫上忙。”她特意壓低了聲音,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一些,因為她深知此刻自己需要展現出誠懇與謙遜。


    在虞晚晚的心中,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現狀。那些古言小說中所描繪的女主角、女配角們,往往都是大家閨秀,溫婉賢淑,知書達理,而自己似乎與這些美好的品質毫無關聯。


    虞晚晚暗暗地在心裏發誓,學!從今天開始學!


    裏正大娘緩緩地轉過頭,目光認真而專注地凝視著虞晚晚。她的眼神中帶著審視與思索,就這樣靜靜地看了虞晚晚半晌,隨後,她的臉上竟漸漸浮現出一絲難色。隻聽她緩緩開口說道:“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哦,我得問問我老頭子,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裏懂這些事兒呀。”語罷,裏正娘子便抬腳邁步出了門,那堅定的步伐顯露出她急於去尋裏正老頭兒的決心。


    “哎!大娘!……”虞晚晚不禁脫口而出,她心中那些經過長時間醞釀、精心準備的話語,還未來得及充分展現出來,這關鍵的主角便已然離場。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虞晚晚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仿佛所有的準備都在瞬間化作泡影,那未能釋放的表達欲讓她有些無奈。


    那該死的表演欲,在這一刻似乎變得如此強烈而突兀。虞晚晚不禁在心中暗自慨歎,這場景竟讓她覺得有些像在玩古言的劇本殺。這個奇妙的想法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竟讓她自己也忍俊不禁。


    “辦正事要緊……”虞晚晚在心中默念著這句話,同時抬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似乎是在責怪自己方才的分神。意識到此刻的緊迫性,她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抬腳快步衝出門去,急切地追著裏正大娘。


    還好,這個村子裏的路較為簡單,並沒有什麽複雜的分支,隻有一條寬闊的大路徑直通向村裏的祠堂。這也為虞晚晚的追趕提供了便利。虞晚晚畢竟年輕,身手敏捷,動作迅速,她憑借著自己的活力和速度,三下五除二便追上了比自己早一步出門的裏正娘子。


    “大娘,你等等我~”虞晚晚一邊小跑著,一邊急切地唿喊著。由於跑得太急,這會兒她有些喘不上氣來,隻得叉著腰,努力調整著唿吸,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著走在自己前頭的裏正娘子喊著。裏正娘子聽到有人喊話,便轉過頭來看,一見是虞晚晚,她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無奈的神情,心中隻覺此刻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原本昨日自家老頭子是明確說過這姑娘在今日便會離去的,可如今這姑娘卻提出要給村裏幫忙,這究竟是何意呢?這到底是還打不打算走了呀?畢竟這是一個失去記憶的姑娘,他們家著實不太敢貿然收留。更何況在如今這個年頭,糧食是何其珍貴,自家人口的糧食供應都已頗為緊張,若是再多上一個人,那多出來的這雙筷子所需要的糧食,他們家是無論如何也難以承受的啊!


    裏正娘子意識到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不斷翻湧後,趕忙用力將這些想法壓製下去。她深知此刻不能被這些思緒所左右,必須先冷靜下來,處理好眼前的情況。待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裏正娘子這才朝著虞晚晚緩緩開口道:“小女娃,你這是為何這般舉動?”


    虞晚晚見裏正娘子停下了腳步,自己也沒有繼續前進,而是停留在原地。她大口地喘著粗氣,努力調整著唿吸,待氣息平穩後,僅僅一秒的時間,她便迅速變臉,臉上掛上了她自認為溫柔的、如同大家閨秀般的微笑。


    “大娘,我跟您一道去呀,您做不了主,我跟您一道去找裏正大叔。”虞晚晚清脆地說完這句話後,便笑眯眯地看著裏正娘子。裏正娘子看著眼前的這位姑娘,那一雙大眼睛圓溜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讓人難以言說的神情,但感覺應該不是壞人。於是,她咽下了到了嘴邊那些原本想要拒絕的話,帶著虞晚晚一同朝著村裏的祠堂走去。


    還沒等她們走近,在老遠的地方就看見祠堂那邊聚集了烏泱泱的一大群人,人擠人的,站得極為緊密,從虞晚晚這個距離和視線看去,隻能看見人頭一個挨著一個。“大娘,這麽多人呐?”虞晚晚努力收起自己驚掉的下巴,將眼神飄向了身旁的裏正娘子。


    “是呐,咋這麽多人啊?這咋能住得下喲?”裏正娘子也被眼前這壯觀的場麵給驚到了,她隻知道村裏要安排一些流民,可沒想到這些流民竟然將一整個村廣場都站滿了,粗略一看,這少說也得上千人了。麵對如此龐大的人群,裏正娘子的心中也不禁湧起一陣憂慮,這麽多人要如何安置,確實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大問題。


    虞晚晚展現出了非凡的敏捷與果敢,她眼疾手快地拉著裏正娘子,奮力地擠進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堅定地朝著祠堂裏邊走去。


    這些流民乃是來自於各個不同的地方,他們各自成群,每一群都有著自己的領頭之人。而在這種情況下,彼此之間誰也不服誰,自然也是不可能輕易聽從裏正的指令的。此刻,祠堂內部的裏正老頭兒心急如焚,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得團團轉。


    眼前的這群人根本不服從指揮,而村裏顯然也沒有足夠多的房子來安頓這些數量龐大的人群,至於他們的吃食問題,更是一個棘手的難題。


    更為糟糕的是,最簡單的登記造冊工作都還尚未完成。裏正老頭兒深知自己雖然身為裏正,且有一些學問,但也僅僅隻是有一些而已,自己所掌握的學問著實不算多。


    在登記造冊的過程中,好些人的名字他根本不會寫,這讓他感到無比的焦慮與無奈。麵對如此艱難複雜的局麵,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在心中暗暗叫苦。


    朝廷下達的簡直就是強製任務,將這些流民隨意扔到村裏便不再過問,甚至連具體的人數都未曾仔細統計,隻是囫圇地大致清點了一下便將人扔了過來,又怎能指望朝廷能將登記之類的事宜妥善做好呢。至於如何安頓這些人,也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而這烏泱泱的一大群人,他們的吃喝拉撒無疑都是極為重大的問題。


    裏正這邊正焦急得不斷撓頭,就在這時,虞晚晚憑借著敏捷的身手擠到了裏正的跟前。“嗨,裏正大叔!”虞晚晚進入祠堂後,便率先跟裏正打招唿。


    然而,裏正此刻根本沒有閑心與虞晚晚多做糾纏,畢竟他自己本就事務繁多,隻想著趕緊將這姑娘打發走。“哎,小女娃你咋來嘞?你不是今天要上路去寧州嗎?”裏正直接說道。


    虞晚晚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一臉尷尬的神情,這大叔還真是,一開口就將天給聊死了……


    “大叔我這事兒不急,我聽聞您這邊要安頓流民,我便尋思著能否過來幫幫忙之類的……”虞晚晚這個有著社交牛逼症的女子,在麵對裏正已然下了逐客令的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臉說出要過來幫忙的話語,也著實算是個人才了。


    “幫忙?你個小女娃可不要信口開河,小心說話太滿閃了舌頭,你能幫什麽忙?不要在這裏搗亂了,該去何處就去何處吧!”裏正此時是真的焦急萬分,本來他安頓流民這項工作的開展就極為不順利,現在又突然冒出個要來添亂的。


    他隻感覺自己目前的狀況就如同亂成了一團毫無頭緒的麻線,千頭萬緒,不知該從何下手。麵對虞晚晚的言行,裏正心中的煩躁情緒愈發濃烈。


    虞晚晚快速地轉動了一下眼珠,這位中年少女那有些禿的腦袋瓜裏突然靈光一閃。


    “大叔,常言道,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虞晚晚語速極快地說道,“我觀您這邊所麵臨的問題似乎頗為棘手啊。您在此為難也是為難,倒不如將這些情況說與我聽聽呢,這對您來說又沒有什麽損失呀。即便我無法幫上大忙,我起碼還可以安慰您嘛!我主要就是提供一種陪伴呀!一個人憋著苦思冥想難免會出現問題,而我們兩個人的腦袋共同思考辦法,那肯定要比您一個人獨自思考來得更快嘛。”


    虞晚晚的小嘴就如同連珠炮一般叭叭叭地就是一頓輸出,根本沒有給裏正迴嘴的機會。裏正還從未見過如此話癆的小女娃,怎麽能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呢!這一番話聽得他隻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麵對虞晚晚這滔滔不絕的話語攻勢,裏正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既有些無奈又有些詫異,完全被虞晚晚這突如其來的言行給弄得有些暈頭轉向。


    “跟你說?你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女娃能知道什麽?”裏正實在不想跟虞晚晚過多地浪費口舌,在他看來,虞晚晚純粹就是在搗亂添亂。


    然而,虞晚晚卻並未因此而氣餒,她再次帶著討好的笑容湊到裏正麵前:“裏正大叔呀,瞧您這話說的,我誠然懂得不多,您就權當是說說閑話,解解悶兒嘛。”在虞晚晚的不斷軟磨硬泡之下,裏正最終還是耐著性子給虞晚晚講述了一下大致的情況。


    那就是需要給這些流民妥善安排居住之所、提供食物,還要為他們安排能夠維持生計的活兒計,簡單來說,就是這些流民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等各個方麵,他都必須得全部安排得妥妥當當。而當前最為簡單的任務便是要進行登記造冊,需要把這些人的名字以及家中幾口人等詳細信息全部準確地寫下來,並記錄在專門的冊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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