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能說你家小姐像武夫呢?”。


    “你……”


    “再說了,誰說長槍隻能是武夫用了?我家夫人耍長槍比男子還要厲害威風了。”


    桃華疑惑:“你家夫人?哪個夫人?”


    “就是武安侯夫人啊,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家夫人曾經可是名動京城的女將軍,就連侯爺都打不過她。”


    提起蘭珞珠,丹青一臉驕傲。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家小姐和侯夫人不一樣,不能相比。”


    “有什麽不一樣,都是女子,我家夫人能夠做到的,相信鬱姑娘也能夠做到。”


    “你!氣死我了,跟你說不通!”


    桃華氣唿唿地轉身就走。


    丹青撓了撓頭,不明白她為什麽生氣。


    等鬱檀琦和薑時的練槍時間結束,鬱檀琦迴綠綺院沐浴換衣時,丹青如實跟薑時稟報。


    “桃華她們似乎不想讓鬱姑娘再跟著主子一起練槍。”


    比起丹青的不解,薑時倒是很快便想到了桃華她們為什麽不想鬱檀琦跟著他一起練槍。


    “如今天氣熱了,她們作為檀琦的貼身丫環,心疼檀琦流汗也很正常。”


    他若有所思,“多虧她們提醒,我竟然險些忘了。”


    “隻是流汗而已,沐浴後不就幹淨清爽了。”


    薑時搖頭:“姑娘家可和我們男子不一樣。流汗後身上會有味道,不太好聞。愛幹淨的姑娘家怎麽會喜歡流汗後的味道呢?”


    丹青下意識道:“丹畫就整日練武流汗,怎麽沒見她怕自己流汗呢?”


    “檀琦和丹畫不一樣。你出去吧,我要沐浴。”


    “是。”


    薑時在木桶的溫水中沉思。


    少年的身軀精瘦結實,如同一塊精雕細琢的美玉。


    每年夏日,薑時都會在烈日下堅持練武。


    或許是自小就用許暮白特地為他研製的藥膏,他的膚色一直都是蒼白的顏色。


    哪怕現在停了藥,唇色變得紅潤,膚色卻依舊蒼白。


    這幾日的太陽很大,然而卻並沒有將他曬黑一點。


    薑時想起今日鬱檀琦的模樣。


    陽光下,少女的臉蛋依舊白得發光。


    她一點也沒有曬黑。


    但盡管如此,為了保險起見,薑時快速沐浴穿衣,找到許暮白,請求他幫忙研製一種女子可用的美白藥膏,以及避免烈日下中暑的避暑藥膏,要沒有任何副作用。


    藥園裏,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子正坐在桌旁清理藥材。


    看到薑時,她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對上薑時的眼神,又連忙低下頭來。


    薑時問道:“她以後有恢複記憶的可能嗎?”


    此女便是於藍。


    薑時第一時間發現她的不對後,把她交給了許暮白,讓許暮白來研究蠱蟲的毒。


    直到前不久,許暮白才把於藍體內蠱蟲留下來的毒素解除得差不多,但於藍清醒後卻沒了記憶。


    許暮白搖頭:“她的腦子被蠱蟲的毒素麻痹,哪怕是我,也沒有把握能夠徹底解除她腦子裏的毒素,除非找到那個給她下蠱的人,否則,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記憶。”


    薑時的眼神有些淡漠地看著於藍。


    盡管知道於藍是因為被蠱蟲控製才險些害了鬱檀琦,但薑時依舊很難輕易原諒她。


    “那她現在已經沒用了。”少年平靜的聲音多了些許平日裏沒有的冷意。


    許暮白一頓,“或許還是有點用,她很勤快,能夠幫我不少忙。”


    薑時詫異地看向他。


    許暮白笑了笑說道:“人心都是肉長的,她在藥園的這幾個月裏,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快樂。”


    薑時微微抿唇,自然懂他的意思。


    他不想讓於藍走,更不想讓於藍死。


    薑時知道許暮白之所以會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幫助他多年,是因為一直愛慕他的母親,愧疚自己沒能保護好他的母親,所以才把這份愧疚轉到他的身上,盡心盡力地保護他幫助他。


    許暮白雖然沒有把對他母親的愛說出口,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許暮白又說道:“當然,我是把她當女兒來看待,畢竟我比她大十幾歲。”


    男人一身灰色長袍,如雪的長發不但沒讓他看起來十分蒼老,反而令他多了份清冷出塵的氣質。


    單看外貌,沒人會相信許暮白已經年過不惑,會以為他堪堪而立之年。


    許暮白看向於藍的眼神溫和,是一個長輩看晚輩才會有的神情。


    薑時最終也隻是提醒他道:“於藍和雲暄身邊的一個附庸曾經有過一段情,我不想於藍會再次被利用,對我或者檀琦下手。”


    許暮白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再讓雲暄有機會利用於藍。”


    他拿出兩個香囊,“我已經研製出了可以驅趕蠱蟲的藥放在香囊裏麵,你們隨身帶著,蠱蟲不敢出現在你們方圓六尺之內。”


    ……


    雲王府,書房。


    身著墨綠色長袍的雲暄低眸看著籠子裏的小狗。


    這是一隻剛出生一個月的西施犬,是他在狗市特地買的,侯浪搜集的消息說鬱檀琦的狗也是在這裏買的。


    雲暄這隻狗是雄性,因為鬱檀琦那隻是雌性。


    雲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買一隻狗迴來。


    夜晚的雲王府靜的可怕。


    窗外的夜色就像是一隻大手,張著猙獰的手指,隨時能夠將他拖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雲暄忽然對籠子裏的小狗說道:“你為什麽不叫?”


    小狗睜著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雲暄抿了抿唇,想到賣家對他說西施犬天性安靜,不會亂吠。


    可鬱檀琦的狗很吵,吵得人心煩意亂。


    雲暄的雙手握緊,白皙的手背上筋骨分明。


    他低聲道:“如果你知道是我幫你懲治了高嫻月,你會……”


    說到這兒,青年閉上嘴巴,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心裏的想法。


    她會感動,還是會不可置信?


    雲暄心知肚明,鬱檀琦不可能會輕易被他感動。


    她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雲暄越發心煩意亂。


    他看著籠子裏安靜乖巧的小狗,低聲開口道:“她的狗叫做大福。”


    小狗眨眨眼睛。


    “你就叫……”


    他頓了頓。


    “小福吧。”


    “小福。”


    念出這個名字時,仿佛有什麽從他心尖飛快掠過。


    小狗自然不會出聲迴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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