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寅琛沉眸蹙眉,齊晉繼續報告調查到的若嵐的相關背景。


    大部分跟他在網上了解的沒太大出入,唯獨一個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你再重複一遍。”


    齊晉又重新念一遍:“賀芸跟若家有一定的海外生意往來,也是從五年多以前開始的,若嵐在五年前出國鍍金,估計就是這個由頭跟賀芸認識的。”


    “我知道了。”孟寅琛讓齊晉休息,獨自繼續整理信息,若嵐在圈內可謂是臭名昭著,跟淩川和更是綁定的很深。


    從齊晉的調查中並沒有發現這兩人的戀愛關係,所以淩川和究竟為什麽能容忍這樣一個女人在身邊?


    孟寅琛能想到的隻有利益。


    大概是淩川和被迫跟若嵐達成了交易,至於淩川和為什麽答應,估計是因為若嵐背後的勢力他惹不起。


    單憑若家的能力,孟寅琛不相信能對淩川和造成這麽大的威脅,畢竟淩川和背後的勢力也不簡單。


    所以究竟跟賀芸有沒有關係?


    孟寅琛靠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半晌閉上眼睛,腦子裏迴蕩著五歲之前母親的聲音。


    賀芸是個女強人,在他的記憶中賀芸在家裏很少說話,對他也經常露出一種很可憐的表情,在賀芸麵前,他好像早就已經被拋棄了。


    也是,哪個父母希望自己的婚姻和孩子都是繼承的工具呢。


    不過這些對現在的他來說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要盡快找出若嵐背後到底誰在支撐,也就是足夠威脅到淩川和的勢力。


    隻有解決背後的人,才能給司禮最安全的保護。


    司禮趕到現場就馬不停蹄換衣服化妝,這部劇為了貼近一直生活在沙漠的狀態,演員的妝麵都非常簡潔,因此化起來不需要太長時間。


    化完妝後司禮立刻投入拍攝狀態,到片場立刻開始對台詞,第一次跟淩川和對戲,他不知道對方的演戲風格,更不知道淩川和會不會跟若嵐一樣很難搞。


    “淩老師好。”司禮打了個招唿,淩川和隻是點點頭就開始說台詞了,兩個人對完台詞,林霍提出了一些意見,正式拍攝開始。


    夜晚的沙漠跟白天完全不一樣,白天放眼望去隻有黃沙和被風揚起的塵土,晚上抬頭看天,能看見夜空中密密麻麻的閃閃發光的星星。


    洛靖和風霽坐在高高的沙堆上,沒有說話,風霽眺望著遠方天邊的極光,沒有什麽表情,洛靖看了幾眼風霽,耐不住開口了:“我沒事,你不用管我,迴去睡吧,明早還有任務。”


    周圍隻聽得見風沙的聲音,風霽依然一動不動望著遠方欣賞極光,過了好一會兒嘴唇嗡動:“我不理你,你會在意嗎?”


    洛靖懵一臉,來到沙漠第三天了,他跟風霽說過的話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甚至都數不滿,他實在沒搞懂這個人。


    整天背個包跟在隊伍最後,一句話不說,第一天他甚至以為這人是個啞巴,沒想到一開口把他們都嚇一跳。


    “不在意。”洛靖如實迴答,跟這些人認識才三天,他們怎麽對他其實他不在意。


    風霽終於扭頭看向洛靖,黑漆漆的眼神中除了木訥和空洞,多了些微不可察的漣漪,隻是一閃而過的漣漪少的可憐,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他動動唇,語氣沒有任何起伏波動:“你白天在意了。”


    洛靖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風霽,張嘴下意識想反駁,卻愣是一句話說不出,風霽繼續問:“為什麽?”


    對啊,為什麽?


    或許他在意的不是大家不理會他,而是在那個場景下,大家不認可他罷了。


    他好像一生都在尋求別人的認可,工作中他希望得到上司的認可、生活裏他希望得到父母的認可、遊玩中他做的攻略希望得到朋友的認可……


    似乎他的前半生都在追求別人的認可。


    “我……”洛靖再也反駁不出一句話,半晌他失落的歎了口氣,頭恨不得埋進沙子裏:“我是不是很沒用,所以你們都不相信我。”


    他希望得到風霽的安慰,盡管這比登天還難。


    “是。”風霽毫不留情說出事實:“坐在這裏感歎,沒有用。”


    洛靖怔愣幾秒鍾,盯著風霽的側臉看,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看這個人,其實風霽人還挺不錯的,隻是不愛說話而已。


    說不定風霽跟他一樣,內心有說不出口的創傷呢。


    他應該放開胸懷去接受一切,而不是哀歎,等洛靖反應過來時,風霽已經悄無聲息的走下了沙堆,下坡的傻子被踩了兩排腳印,一路蔓延至風霽腳下。


    “誒!”他高喊一聲:“謝謝!”


    風霽沒有迴頭,隻是若無其事擺了下手,繼續朝著自己的帳篷走,愈來愈遠,洛靖在出神中收迴視線。


    “卡。”林霍喊了停,卻依然盯著監視器沉思。


    沒想到這版臨時更改的劇本能被司禮演的這麽好,他跟淩川和不是第一次合作,他知道淩川和的實力,演成這樣在他意料之內。


    雖然選角的時候他看過一些司禮演戲的片段,也認可了,才選擇司禮演風霽,但他已經做好準備調整一下司禮的演法。


    畢竟風霽這個角色不好演,性格太過內斂,一整部劇中的台詞加起來估計才是別人一集台詞的量,而且還沒什麽表情,全都是非常細微的微表情。


    這非常考驗演員的功力,一旦演不好就容易變成木頭臉,沒演技,而且演員演的如何跟導演的功力也有關係,他之前猜測司禮在李儒年和劉天那裏得到的指導不少,所以演出來很好。


    沒想到他完完全全想錯了。


    可以說,司禮現在的演技比一些科班生都要自然,好像一開機,風霽就長在了司禮身上,那一刻已經不是司禮,而是風霽。


    導演喊卡之後淩川和緩了許久才出戲,他認真地看著司禮,仿佛要將人盯出一個洞,被陌生同事盯著的感覺並不好受。


    司禮有些犯怵:“淩,淩老師,是不是我剛才演的哪裏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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