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禮的橫插一腳,讓沈青驕心緒不寧。


    何況他還說,以後每夜都會來。


    一次兩次或許不會被發現,但次數多,必然會被察覺的。


    殷華還能糊弄下,但殷珩不同。


    若是被他發現了謝宴禮能自由出入她的房中,那她的計劃就要全部泡湯。


    她不能讓謝宴禮攪和了她的事。


    謝宴禮走後,她便再也睡不著了,思來想去,決定主動出擊。


    若是殷珩有問題,必定就有破綻,或許在他那,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躺在床上,一直等到天亮了,才起來收拾幹淨,穿戴整齊。


    然後去找殷華。


    既然決定了要探殷珩的虛實,那就得了解他。


    殷華是殷珩最疼愛的那個弟弟,殷華亦是對這個大哥最存敬畏之心,那必定會了解他的日常。


    沈青驕旁敲側擊,殷華倒是沒有懷疑什麽,都很痛快地將殷珩平時喜歡做什麽,一天會去哪裏,會做些什麽,都一一跟他說了。


    隻是沒想到殷珩這人心思冷沉,卻是個行為古板的。


    他幾乎每天的生活都差不多。


    早起上朝,下朝後,先去殷家祠堂焚香禮佛,一般這個會進行大約一個多時辰,有時兩個時辰,之後便是迴院裏吃飯,而後看書或者看折子,到了戊時會來殷華的院裏同殷華一同經常吃晚餐,亥時之後,他便上床睡覺了。


    一直以來,都是這般。


    但沈青驕來了之後,和殷華一同進晚餐便稍稍變動了下。


    因為殷華想要陪沈青驕一起,殷珩便極少迴來和他一起吃。


    隻是有的時候,殷華過意不去,會去殷珩的院子去陪他吃。


    這樣一個自律的人,不該,也沒時間會做什麽。


    可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殷珩並非大家看到那般簡單。


    或者說是,並非殷華看到的那般簡單。


    也許,殷珩隻把簡單的一麵給殷華看。


    隻是殷華的純善,讓利用他的沈青驕多少有些愧疚感。


    可她又不能在得知自己是宋家女之後,便什麽都不做。


    當年那個案子,必定是有蹊蹺的。


    沈青驕得到自己想知的之後,便找了借口迴房。


    過了一會兒,便差婢女去跟殷華說自己有些累,想睡下,今天就不陪他了。


    殷華擔心,還是來了她房中看了她,但沒待多久,就被沈青驕找理由打發他迴自己的房裏去了。


    沈青驕確定了他不會再來之後,而後又將婢女打發了,才悄然出門。


    這個時間,剛好是殷珩禮佛的時間,她倒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禮佛,還是借著禮佛的目的,做些別的事?


    沈青驕悄然出了房間,直接躍上院牆。


    她在殷家也有些時日了,對於殷家的大致布局,還是了然於心的。


    更是知曉殷華院子這邊守衛的布防。


    雖然她現在功夫不如以前了,但想要避開這些守衛,成功到祠堂那邊,也不過是手拿把掐的事。


    她沿著院牆走了一段,在一處雜草叢生之處,才輕輕跳下去,而後沿著牆根繞到殷華院子圍牆後方,直接穿過那處的一個竹林,再走一條小道,便到了殷家祠堂外圍。


    她尋了一個比較隱蔽的位置,再度縱身躍上高牆。


    沒想到祠堂裏麵,靠近圍牆的位置,正好有一棵大樹。


    此刻雖已然是深冬,但那樹依舊枝繁葉茂。


    她跳到那樹上,利用那繁茂的樹葉遮擋住自己的身子,將自己隱蔽起來,才朝祠堂那裏麵望去。


    依稀能聽到裏麵有木魚的聲音傳出,但她在這樹上,並不能窺得祠堂裏麵的全貌,也就隻能看到了一抹衣角,可以看出,衣角的主人正好跪在那處。


    沈青驕也認得出,那衣角的顏色是殷珩慣常穿的衣物顏色,月牙白。


    “還真是禮佛啊?”她有些意外地低喃了一聲。


    但她並沒有馬上就走,而是蹲在樹幹上,一直盯著那邊。


    現在才將將巳時過去一小會兒,按殷華的說法,他要在這祠堂待一到兩個時辰,那便要差不多午時,他才會離開。


    沈青驕窩在樹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可時間長了,眼睛便受不住,加上四周都是安靜的,除了那木魚聲,便無其他人,更無其他聲,但她卻被這木魚聲弄得開始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她不自覺閉上眼睛,打了個小盹,差點就從樹上紮了下去,她才猛地清醒了過來,同時腦子也忽地一轉。


    她馬上從樹幹上站起身來,快速躍迴圍牆上,貓著身子快速移動腳步。


    頃刻間,她便躍上了祠堂的屋頂。


    她放輕腳步,快速到了合適的位置,才輕輕掀開一片瓦片。


    祠堂的供桌前確實坐著一個人,正閉著眼睛在敲打著木魚。


    隻是那人並非殷珩。


    她大意了。


    竟從一開始都沒懷疑過,那跪著敲木魚的人,自始至終都不是殷珩。


    所以,殷珩禮佛是做給殷華看的?還是說,做給整個殷府看的?


    可到底為什麽?


    那現在,殷珩又在哪裏?


    還是說,這祠堂裏,別有洞天?


    她現在是對這個殷珩越來越感興趣了,他身上的秘密很多。


    不行,她得進祠堂一探究竟。


    可她要怎麽進去?


    這祠堂僅有一門,從那進,就要和那跪在靈位前敲木魚的撞上。


    他能跪在這假扮殷珩,必定是殷珩授意的。


    而她這個外人,總不能無緣無故就進他們殷家的祠堂吧?


    沈青驕思索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晚上再來一探究竟。


    殷珩晚上總不至於會來這吧?


    打定了主意,她便不再在此耽擱。


    大白天,若是有人來祠堂,很容易就會發現她。


    她將瓦片放了迴去,再度輕聲躍下屋頂,沿著圍牆走了一段,才跳了下去。


    悄然迴到殷華這邊,並沒有人發現她離開過。


    而殷華也到了晚飯時間才來找她。


    兩人一起吃了晚飯,沈青驕便再度找了借口迴了屋裏。


    她估算著時間,在確定殷家人都睡下之後,才換上夜行服,再度出了院子。


    隻是她剛躍上院牆,就和外麵翻牆進來的一個身影撞了個正著。


    她幾乎是本能的便出手朝其攻擊而去,但很快就被那人給拽住手腕,將她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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