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朝生將車子停在了地下車庫,她沒有直接下車迴家,而是拿著手機在車裏坐了很久。


    當高傲且厭惡她的路天青願意流淚求她的時候,木朝生就明白了路還初的處境必定十分艱難,否則路天青絕不會如此。


    她心裏有一個疑問:她在路還初的心裏真的重要到了為了她可以和父親決裂的程度嗎?


    木朝生有點不敢相信。


    穿書前,書中曾寫過路家家規森嚴,堪比皇帝一人專政的封建王國。


    路天青的行為告訴她,她穿書後這一點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現在,她所認識的路還初性格看起來極好,但絕對是一個極其有主見的人。


    他有自己的堅守和追求,這一點從他對展揚的態度便可窺見一二。


    這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忍受自己被長久的禁錮在另外一個人的權威壓迫中!


    或許,她隻是路還初和父親決裂的一個合適的借口而已。


    路還初直至現在都沒有聯係她,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這是他自己的決定,根本就沒有讓她參與進來的意義。


    木朝生給路還初的行為下了結論後,她就不再糾結了。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她看到了倚靠在她房門前的路還初。


    他身上是一件白襯衣和黑色風衣,雖然整棟樓都有暖氣,但是在這個季節也顯得過於單薄了。


    路還初低著頭,散落的頭發稍稍遮蓋住了臉上的鏡框,頭發看起來比離開三川市那時長了不少。


    木朝生看不見被頭發和鏡框遮掩的眉眼,但是他身上的頹然卻十分清晰。


    此刻的路還初就像被遺棄在路邊的一條可憐的小狗,不僅無家可歸,甚至還可能被不夠友善的過路人踹了一腳。


    路還初聽到動靜,一抬頭終於看到了他朝思暮想都想見到的人。


    看到木朝生穿的這麽單薄,他快步走上前握著她的手,第一句話就是:“冷嗎?”


    這句“冷嗎”原是木朝生想要問他的話。


    其實木朝生的手是暖的,反而路還初的手卻是涼絲絲的。


    當路還初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迅速的抽迴了自己的手。


    一個多月不見,兩個人之間似乎突然生疏了,這種變化就和他們之間突然產生的感情一樣莫名其妙。


    木朝生沒有說話,而是打開房門後直接牽起路還初的手走到了衛生間。


    路還初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木朝生,他任由自己像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孩子一樣任由木朝生擺弄。


    木朝生將路還初的手放在熱水中泡了一會兒後用毛巾擦幹,還細心地給他擦上了護手霜。


    隨後她牽著路還初坐到了客廳上的沙發上,客廳裏還堆放著沒有拆開的行李。


    “等我一會兒。”木朝生吩咐道。


    隻見她從房間裏拿出了一條毯子,她將毯子披在路還初身上,還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這個時候木朝生終於做了一切事情,坐在了路還初的身邊。


    她摸了摸路還初的手,已經暖了起來,問道:“暖和一些了嗎?”


    路還初隻是點了點頭,神色舉止就像一個啞巴。


    他有千言萬語要和她說,他有很多事情想要問她,他還有一些事情要向她道歉。


    可是這個時候他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不知道為什麽,他感到特別害怕。


    他怕一些事情一旦說出來,問出來,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木朝生捧起路還初的臉,為他理了理遮蓋住眉眼的碎發。


    她的神色是那麽的溫柔,她的眼神是那麽的專注深情,她的氣息如同一陣清風一樣輕盈,如同日光一樣溫暖,如同夕陽一樣寧靜。


    在她的聲音裏,在她的目光裏,路還初隻能看到自己,讓他毫不懷疑自己就是她的唯一。


    突然木朝生湊近了他的臉,認真地問道:


    “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她的聲音溫柔而又堅定,這一刻路還初突然覺得自己有了依靠。


    原本這是一件幸運而又幸福的事情,可是幾乎是同時,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酸,似乎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不可遏製地爆發了出來。


    隻是一瞬間,通紅的眼眶變得濕潤,在這一瞬間,他似乎完全喪失了控製情緒的能力。


    路還初將木朝生用力地擁進懷裏,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一個很厲害的人。”


    木朝生窩進路還初的懷裏,同樣用手緊緊環著他:“你能贏他嗎?”


    “不知道。”


    路還初的聲音充滿了不確定的迷茫和竭盡全力掩飾但怎麽也無法抑製的恐懼。


    “如果加上我呢,我們能贏嗎?我可是很厲害的呦!”


    和路還初不同,木朝生的聲音充滿了當仁不讓的倔強和理所當然的從容。


    “阿朝,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如果...”


    路還初欲言又止,因為他有無法控製的恐懼。


    但是他害怕的,恐懼的從來都不是他的父親,也不是別的任何人。


    因為沒有人能夠讓他放棄阿朝!


    唯一能讓他放棄的隻有阿朝自己。


    所以他害怕告訴她一切,他害怕自己會忍受不了她可能會受到傷害這個事實,他害怕自己的堅持會傷害她,也害怕自己的退縮會傷害她。


    木朝生沒有讓路還初接著說下去。


    “無論有多少如果,我都見不得有人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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