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被拒絕一次了,他到底還在期待些什麽...


    路還初克製住心中的那份不可能實現的期待,盡力隨意地說道:


    “我明白,就算在你麵前的人是其他人,你也會這麽說,對吧?”


    這一次,木朝生沒有點頭,盯著路還初沉默了很久。


    久到路還初心中所有的期待,克製,失落都化作了深深的困惑。


    突然,木朝生衝著他笑盈盈地眨了眨眼,她眼中的情緒就像此時此刻夜空中星星一樣,神秘璀璨而又遙不可及。


    “我確實可以對任何人說同樣的話,但是今天我說過的所有話,我隻想對你說,也隻會對你說,也隻對你說了,再也沒有其他人。”


    聽著木朝生迴答,路還初的眼神愈加地明亮,他心中所有的困惑在頃刻間一掃而光,心底裏重新生出期待。


    他向木朝生伸出手,穿過了她的鬢發輕輕地托著她的臉頰,而她沒有躲閃。


    “我有一個已經問過一遍的問題,你還想再聽一遍嗎?”


    “不想!”


    木朝生的迴答十分果決,路還初的心情再一次跌入了穀底,相比之前的失落,他感受到的更多是苦澀和無奈。


    “你可真是頑劣!”


    他用手輕輕地捏了捏木朝生的臉蛋,想要小小地懲戒一下這個戲耍他的人。


    正當他準備鬆手的時候,木朝生握住了他的手。


    “你已經問過一遍了,公平起見,這一次的問題應該由我來問,由你來答,你有異議嗎?”


    路還初怔愣了片刻,最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這漲漲跌跌的起伏堪比變幻莫測的股市,這是他第一次被折騰的徹底沒脾氣了!


    雖然滿臉盡是無奈之色,但是他看向木朝生的眼神就像腳邊的這片河水一樣,盈滿了深沉,靜謐而又寬廣的豐沛情愫。


    “沒有異議。”路還初無比期待地看著木朝生,全心全意地等著她要問的問題。


    可是木朝生隻是瞪著閃亮的大眼睛看著他,一點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掙紮了一會兒,他難為情地催促道:


    “我準備好了,你可以問了...”


    木朝生歪著頭,故意把路還初的手枕在了臉下,忍著笑說道:“我沒說現在問啊,先欠著!”


    !!


    又被耍了!!


    路還初覺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一樣嬌蠢。


    隨著一聲驚唿,他一把將木朝生整個人拉到懷裏抱了起來。


    “你要幹什麽?”


    “當然是要教訓你這個欠債不還的人!”


    木朝生看了看下麵的河水,緊緊地摟住了路還初的脖子。


    路還初見木朝生一副被嚇到了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眉眼中都是寵溺。


    “傻子,我怎麽會舍得把你扔進水裏。”


    他抱著她轉身走向停在小路旁的車子,“起風了,你在車裏等我。”


    “你萬一舍得呢!”木朝生皺著眉控訴道。


    “別說欠賬,即使你最後賴賬,我也舍不得。”


    木朝生以為路還初會像以前那樣順著話說幾句俏皮話,可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麽一本正經地“調戲”她。


    他低頭看著懷裏的人,眼裏的濃情蜜意就像千丈之上落下的瀑布一樣砸在了她的頭上,讓她臉紅心跳,頭暈眼花。


    “怎麽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路還初聽到了木朝生的小聲嘀咕,迴道:“這就是對你的懲罰!”


    “這算什麽懲罰啊!”


    “那你想要什麽懲罰?嗯?”


    兩人四目相對,木朝生看到了他臉上意味深長的笑意。


    她的臉被風吹的更紅了:“變態!”


    路還初把木朝生放到車裏,扶著看著她: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是變態,你是什麽?”


    “當然是變態的朋友!”木朝生覺得自己這個迴答很聰明,有點得意洋洋的樣子。


    路還初原本隻是站在車外,聽到木朝生的話後,坐進了車裏,將她整個人圍在了後座的角落裏。


    “隻是朋友?”


    路還初的臉近在咫尺,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睛裏的情愫更是波濤洶湧,蘊含著蕩平一切的力量。


    木朝生莫名地感到十分緊張,手掌心逐漸濕潤起來,焦灼地咬著嘴唇。


    最後她把受傷的手擋在前麵,可憐巴巴地看著路還初,委屈兮兮地說道:


    “我是傷員...”


    “向變態求情,你可真是個大聰明!”路還初溫柔地拍了拍木朝生的頭,隨後下了車關上了車門。


    木朝生趴在車窗上看著路還初搭帳篷,她大聲地問道:


    “這裏有野獸嗎?”


    “我算嗎?”


    “不算!”


    “那就沒有了!”


    路還初聽到從車裏傳來的笑聲,心裏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和安心。


    帳篷很快就搭好了,木朝生簡單洗漱後開心地鑽了進去。


    雖然裏麵隻有簡單的被褥燈具,但是她待在裏麵感到很放鬆,長久以來的緊繃感在這一刻得到了徹底的釋放。


    路還初坐在旁邊隻是笑著看著她。


    “你是怕我損害你的名譽嗎?”木朝生故意陰陽怪氣地問道。


    “我求之不得呢!”路還初笑道。


    隨即他看著遠處對木朝生解釋道:“這裏的日出很漂亮,我想拍下來給你看。”


    “為什麽要拍下來,我就在這裏,我和你一起等著看日出。”


    路還初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木朝生很自然地靠了上去。


    東方還未見亮,身旁的人就睡熟了。


    路還初早就知道會這樣...


    他將人抱到帳篷裏放下後,眼神掃過眼前人的睡顏後再也移不開眼。


    他太熟悉這張臉了,可是卻從未像今天這樣怎麽看也看不夠。


    他看了很久,直到日出東方才肯作罷。


    在窸窸窣窣地響動裏,木朝生睜開了雙眼。


    帳篷裏隻有她一個人。


    她伸手去拉帳篷的拉鏈,剛打開一個縫隙,一道刺眼的陽光就射了進來。


    她本能地遮了一下眼睛。


    當她把拉鏈完全打開後,發現早就日上三竿了!


    不僅如此,她發現遠處的河邊有三兩個釣魚哥,路還初正在和他們聊天,氣氛看起來很融洽的樣子。


    木朝生收拾好從帳篷裏出來的時候,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笑聲。


    直覺告訴她,這笑聲是因為她。


    路還初和他們打了招唿後像她這邊走來。


    “睡得好嗎?”


    木朝生點點頭,好奇地問道:“你們認識?”


    “他們經常在這裏釣魚,我偶爾來這裏會遇到他們,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木朝生這才仔細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麵前的河流非常寬廣,河對岸是一片廣袤的樹林。


    身後是長滿了野草野花的溝壑,還有隱在低矮樅木裏交錯縱橫的小路。


    很美,也很荒...


    其實她有點害怕這樣的地方,但是昨天和路還初在一起,她居然絲毫沒有注意令人不安的荒蕪。


    “你們剛剛笑的這麽開心,是有什麽有趣的事嗎?”


    “他們向我道喜。”


    木朝生一聽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也不再追問。


    “你不想知道為什麽道喜嗎?”


    “不想!”


    路還初見木朝生一臉難為情的樣子,心情更好了。


    相比於路還初的開心,木朝生還有點擔心。


    “他們應該不認識我吧?”


    “我們又不是偷情,認識你又有什麽關係,哦,不對,我們確實是在偷情。”


    ...


    木朝生的臉都黑了。


    她並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怕給路還初惹麻煩,畢竟他是醫生。


    還有竺信。


    她這邊一有什麽風吹草動,最倒黴的就是竺信了。


    她可不能讓竺信背上一個入贅男,接盤俠的名頭後再戴上一頂綠帽子吧!


    其實,她有一種預感,竺信給她戴綠帽子的可能性更大...


    竺信會不會給她戴綠帽子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現在是一個腳踏兩隻船的渣女了!


    眼看著木朝生的臉色越來越嚴肅,路還初安撫道:


    “放心,他們隻對魚有興趣,對你沒興趣。”


    木朝生沒有接路還初的玩笑話,而是喃喃自語道:“我還不如一條魚的道德水平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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