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朝生迴到家的時候,容易和木老太太正聊的開心。


    “奶奶!”


    “阿朝,你終於迴來了,吃飯了嗎?”木老太太關切地問道。


    “我已經吃過了,”木朝生看著容易,“奶奶,這位客人該怎麽稱唿?”


    木老太太笑道:“這就要問你了,這是你的客人啊!”


    容易很有眼力勁兒的遞上自己的名片:“木小姐,我是toyou的負責人容易。”


    木朝生接過名片,每一行字都仔細看了一遍。


    名片上的每一個信息都在沈自書給她的資料裏。


    木朝生伸出手:“容總,初次見麵,還請以後多照應。”


    這合作還沒開始談呢,怎麽說的就像是板上釘釘一樣了。


    這是不是說明木小姐等的就是他?


    容易信心大增,立刻迴應了木朝生的握手。


    “木小姐客氣了,應該是請你以後多照應我!”


    “年輕人就該互相照應麽,”木老太太順手把手機還給了容易,看著兩人,“既然你們有正事,我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容總,我們去樓上的書房談吧。”


    “好!”容易上樓前,轉身對老太太頷首表示了感謝和打擾這麽久的歉意。


    老太太笑著擺擺手,讓他趕緊忙正事。


    木朝生將一切都看在眼裏。


    隻要toyou的負責人不傻,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獲得一次和她麵對麵的機會


    其實她一直都很好奇這位負責人會用什麽方式來和她談合作。


    她想過很多常見的方式,比如守株待兔,比如中間人牽線等等,唯獨沒有想到他會直接登堂入室。


    老太太不喜歡生意場上的人來家裏,所以想要踏進木家的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容易卻做到了,而且還和老太太相處甚歡!


    剛開始抽牌,就抽到了王者牌,木朝生都驚訝於自己的運氣。


    兩人在書房坐下後,木朝生開門見山地問道:“容總,我特別好奇一件事情。”


    “木小姐,你請說。”


    “你和我奶奶是怎麽認識的?”


    “我哪有這個榮幸認識老太太。”容易謙虛地說道。


    他從八卦雜誌中了解到豪門府中是非多,也知道了一些木家的事情。


    但是他依然拿不準木小姐這麽問到底是想知道些什麽。


    鑒於木小姐陰晴不定的性格,與其思考怎麽權衡利弊,不如和盤托出,反正他沒做虧心事。


    “我最初是想直接來找木小姐談合作,但是我在木家門外怎麽也沒有等到人。”


    “後來我就想到了木董,想著從木董那裏爭取合作機會,好不容易在大廈門口有幸遇見了木董,但是木董的意思是我該找人的不是他,找錯人了。”


    按照八卦雜誌中描繪的樣子,木朝生的性格焦躁,強勢,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她應該會迫不及待問接下來發生了什麽。


    但是奇怪的是,木朝生的神色毫無緊迫,很耐心從容地等容易接著往下說。


    這讓容易感到一陣挫敗感,他覺得自己通宵的雜誌白看了,居然沒有抓到一丁點有用的精髓。


    “我還以為沒戲了,可是在這個時候事情出現了轉機,木董表示正好順路,願意送我一程,所以我就有幸和老太太聊了幾句。”


    容易說完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木朝生,想要通過她的反應了解一下她的心思。


    可惜的是木朝生隻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其他就再也沒有任何反應了。


    容易此刻隻恨自己沒有選修心理學。


    其實木朝生聽到是木行簡帶容易來木家的時候,她心裏很驚訝。


    因為木行簡根本就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但這次他明顯是管閑事了。


    如果非說這件事和他有關係的話,那隻能說他現在是木家的掌舵人,有義務維持木家的平靜,所以他要掌握一切有可能影響到木家的人。


    如果是這樣,他應該會和這位容總聊聊才對。


    可是在容易的說辭中,木行簡從始至終的作用就是當了一次引路人而已。


    木朝生的思緒有些混亂,她理不清木行簡的想法。


    最後,她放棄了關於這位行事成謎的哥哥的思考,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容易身上。


    她一直以為像容易這樣技術出身的人描述問題講究的言簡意賅,但是從他說話的方式來講,應該不是一個性格木訥的人。


    這樣的人有一個特別大的優點,可以平衡理想和現實,不會過分“軸”!


    雖然和這樣的人也並不是什麽事都可以談,但什麽事都可以談談看。


    “容總,那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揣著明白裝糊塗啊!


    喜歡打啞謎的人,可以談!


    “木小姐,昨天您談到要在toyou上舉行一場線上訪談,如果有任何需要,toyou一定第一時間迴應您的要求。”


    容易頓了頓,鄭重地說道:“不止是這一次,我希望toyou以後也能一直為木小姐提供服務。”


    木朝生聽完容易的話,冷淡地哦了一聲。


    這讓容易有點摸不著頭腦了,這個瞬間,他又覺的木朝生似乎對這次的合作並沒有任何期待。


    但是之前,那些微末的反應應該是有流露出她有意向合作...


    突然木朝生衝著他笑了,眼神玩味地看著他。


    容易頓時心裏一陣膈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因為他想起了雜誌裏形容木朝生是一個毫無征兆會發瘋的人。


    “容總,我想知道你的這個希望到底是多大程度的希望,禮貌性的?強烈的?還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肝腦塗地類型的?”


    木朝生話裏話外全是調侃,但是她的語氣卻沒有絲毫的挑逗性,所以聽起來並不會讓人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還好,沒有發瘋,忐忑的容易鬆了一口氣。


    “木小姐,我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類型。”容易剛說完,他自己就難為情地笑了起來,補充了一句,“前提是不能違法犯罪。”


    開的起玩笑,還可以...


    “既然容總這麽有誠意,那我就不能不給這個麵子。”木朝生站起身,“容總,請你稍等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木朝生迴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份文件,她把文件遞給容易:“容總,您看看這份文件,如果沒有異議,合作就算成了。”


    !!


    這是容易職業生涯中最快達成合作意向的一次商談,甚至他覺得正式的商談還沒有拉開序幕就結束了。


    這太快了,不正常。


    容易看向木朝生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警覺。


    但是在看文件之前,什麽都不要說才是最明智的。


    他打開文件,逐條地看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想起來這樣不禮貌:“木小姐,我需要一些時間,請您稍等。”


    “當然,任何合作都要慎重,於你,於我都一樣,你在這裏慢慢看,我就在樓下,有任何問題,隨時來找我。”


    木朝生帶上門下了樓,老太太正在樓下認真地鼓搗手機。


    “奶奶,好玩嗎?”


    老太太感慨地說道:“年輕人做出來的東西還真有趣。”


    木朝生嗯了一聲,心思顯然不在老太太說的事情上。


    “奶奶,家裏還有人嗎?”


    老太太對著手機屏幕的臉露出了意味深長地笑容,話裏有話地說道:“你能見到的人都在這裏了。”


    意思是木行簡不在。


    緊接著,老太太自顧自地說道:“”兩家的合作方案快要敲定了,公司裏的人最近都很忙,每天都神龍見首不見尾。”


    木朝生知道這是老太太故意說給她聽的,她的潛台詞確實是想問問木行簡在不在,但是老太太也不必拐彎抹角地和她說這些吧。


    何況,這些事情老太太應該更清楚才是啊!


    “奶奶,你好奇怪!”木朝生不解地看著老太太,想要找出事出尋常的蛛絲馬跡。


    老太太沒有正麵迴答,而是打了個馬虎眼:“年紀大了,就會變得奇怪,你還是太年輕了。”


    木朝生懵懵懂懂點頭的樣子逗笑了老太太,她放下手機拉起孫女的手:“以後,你會明白。”


    這句話,木朝生在沒有穿書之前經常從父母那裏聽到,以前聽來都是不以為然。


    現在聽來,卻都是無微不至的關心和提點。


    木朝生順勢靠在了奶奶的肩膀上,“奶奶,雖然我現在不明白,但我盡量早些明白吧。”


    老太太用手指輕輕戳了孫女的額頭:“就會說些好聽話!”


    祖孫兩人在客廳裏相互依偎在一起,空蕩蕩的客廳變得和以前熱鬧起來。


    容易在書房裏認真研讀著木朝生提前擬定好的合作條款。


    不得不承認,木朝生比雜誌裏的形象聰明多了。


    其中最明顯的目的就是通過入股toyou,順理成章地獲得toyou甚至某些賬戶下的活躍用戶畫像。


    當然,條款裏也注明了不參與,不幹涉toyou經營管理,相當於是進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容易從書房出來想找木朝生進一步商談的時候,看到了祖孫和樂的場麵,和雜誌裏描述的也不一樣。


    木朝生剛迴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祖孫兩人的感情不像外界傳言的那麽糟糕,但那時隻是以為有他這個外人在場,考慮到麵子才會如此。


    現在來看,也並非如此。


    如果祖孫關係和睦,木朝生有木家這個大靠山,如果真的入股了toyou,那就相當於toyou的資金來源會異常穩定。


    在商言商,容易透過祖孫和樂的場景看到了toyou的未來。


    “木小姐,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們接著談吧。”容易從樓上下來後說道。


    “奶奶,我先去忙了。”


    “去吧。”


    自己的孫女在這場洽談中毫無疑問地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


    老太太看著木朝生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愈加地充滿了慈愛和欣賞。


    “容總,有什麽問題嗎?”木朝生問道。


    “木小姐,事關toyou今後的發展,我不能一人做主,希望木小姐能給我依天的時間考慮,明天中午十二點前,我一定給您一個明確的答複。”


    公司雖然是他著手建立的起來的,但公司能走到今天,是整個團隊的功勞,他不能自作主張。


    而且有些條款,還有再談的空間,立刻答應絕不是明智之舉。


    通過今天的接觸,木朝生的行為完全讓他出乎意料,和雜誌裏的人判若兩人。


    他預感木朝生可能會答應他這個合情合理的請求。


    “不行。”木朝生斬釘截鐵地答道。


    !!


    木朝生的迴答語氣異常堅定,不容反駁,雖然威力不如木行簡,但是態度如出一轍,不愧是兄妹!


    這個答案出乎意料,容易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他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似乎找到解決問題的竅門。


    “木小姐,您提出的合作條件過於苛刻,我確實無法立刻決定,如果您不肯讓步,那實在是太遺憾了。”


    “容總,兩天後就是訪談,行就行,不行那就期待下次合作,我時間有限,沒有時間和你周旋。”


    木朝生將桌子上攤開的文件合了起來,接著說道:


    “容總,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你是我的最優選,更應該知道的是你不是我的唯一選。”


    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策略失敗了,容易皺了一下,但是依然沒有泄氣。


    “木小姐,和大平台隻能談利益,但是和我們這樣的平台可以談合作,退一步就會獲得長期收益,如果進一步,失去了合作機會,我想也不會有其他平台滿足您的要求。”


    木朝生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容易卻皺了皺眉頭,隻覺得形勢急轉直下。


    “容總,無論長期,還是短期都是利益,在我這裏不區分優先級,而且我會換下一家合作的原因就是你不肯讓步,既然最優選和其他選都不肯合我心意,選哪一家又有什麽關係。”


    木朝生斂起了笑容,看向容易的目光即刻變得犀利起來。


    ‘容總,一開始妥協的人往往輸的概率更大,所以我是屬於最後妥協的那類人,如果你無法合作,那下一個對我來講才是最優選。“


    容易沒有想到住在八卦雜誌上的千金大小姐是個這麽難纏的人。


    這一次,他終於在眼前的千金小姐身上找到了一個和雜誌上的千金小姐完全契合的特點: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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