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衍一把拽住她的手,聽到她的吸氣聲,看見剛好抓到她受傷的手上,聲音壓得更低,“過來”。


    “放手!”檸夕用力扯著手,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口,已經又有血流出。


    沉衍稍一用力,便把她帶到自己懷中,摁住她的腦袋,強迫她對上自己的眼睛,箍著她的腰身讓她動彈不得,聲音壓得很低,聽不出情緒。


    “你鬧什麽。”


    “我說了我不在這裏!你放開我!我不在這兒!”檸夕有些暴躁,心裏憋著火,恰好被沉衍點燃。


    她不要在他們結婚的地方做!這裏全是對他們的祝福,全是紀離在過的痕跡,她嫌惡心!


    沉衍掃了周圍一眼,勾起嘴角,眸光帶笑,“那我,偏要在這裏。”


    檸夕愣了一瞬,很快拳打腳踢起來,狂躁的像隻炸毛貓,“你放開!你混蛋!放手……”


    “別動!”沉衍抓著她的手腕,語氣嚴肅,然後扯下自己的領帶,簡單地包住她手上的傷口,血流的有點多,需要處理。


    檸夕看著他,有些不習慣這麽被人觸碰,本來也不是什麽嚴重的傷口,被他這麽認真搞的反而有些尷尬,“我都說了沒事,好了吧,別弄了,差不多就行了……哎我說你……”


    沉衍抬頭看她,黑眸深沉看不出情緒,他包紮完剛一鬆手,檸夕就把胳膊抽迴去,不自然的晃著手腕,站在他麵前有些難為情。


    “拳頭是用來打人的,不是砸牆的。”沉衍說。


    檸夕歪了歪嘴角,撐起笑容,“打不過唄,我慫唄。”


    沉衍觀察著她的神情,看著她熟悉的笑容,“鬧夠了?”


    檸夕吸了吸鼻子,眼神偏向別處,這才覺出有些丟人,認識兩個月都沒生過氣,現在卻發了一通無名火,再說她和沉衍也不熟,這麽一鬧,著實有些尷尬。


    “我就是不在這兒。”她說,聲音發悶。


    沉衍看出她抵觸的情緒,起身擁住她的雙肩,勒緊她的腰身,把她嵌在自己炙熱的懷抱中,吻住她的嘴角,有血腥味,掩蓋了香氣。


    檸夕被迫抬頭,揪住他的衣角,心裏很低落,身體卻被他撩得有了火氣,還在堅持道,“我不在這兒……別……”


    耳畔傳來沉衍性感沙啞的聲音,“由不得你。”


    檸夕逃避著他的吻,“不在這裏。”


    沉衍一記深吻親過去,才說:“去溫泉。”


    檸夕忘了自己怎麽去的溫泉,什麽時候昏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朦朧中,她好像又迴到了那段昏沉灰暗的時光裏,極度疲憊,手很疼,身體也疼,媽媽剛離開的時候,她不停用刀片劃傷身體,不停地拚命地砸牆。


    幾乎沒了活著的欲望。


    楚楓,就是那個時候出現在她視線裏的,突然出現,如神一般。


    “不要這樣傷害自己,我是心理醫生,你有話可以和我說,不要傷害自己好嗎?聽我說話,好嗎?”


    他輕輕抓著她的手腕,阻止她繼續撕扯頭發,“先從浴缸裏出來好嗎?泡在冷水裏會感冒。”


    他的聲音太溫柔,太輕了,以至於她有些分不清,這是她的臆想還是現實,“……你是誰。”


    “我叫楚楓,我妹妹租了你樓下的房子,漏水了,我上來看看。”他說話的語氣很柔和,舒服的像一陣溫暖和煦的風,輕輕拂過她的臉。


    就像灰暗的塵霧中,照入一束柔光。


    “和我說說話好嗎?想說什麽都可以,嗯……你喜歡小貓嗎?毛茸茸暖烘烘的,抱在懷裏很舒服,肚子軟軟的,摸起來糯糥的,指尖會有滑綿的感覺,摸到最軟的地方,會感覺陷在一團棉花裏……”


    聽著聽著,檸夕就困了,睡著之前最後的畫麵是他的臉,很好看。


    這是她見楚楓的第一麵。


    是楚楓,救了她。


    “檸夕,我要結婚了。”這句話不停地在她腦海中迴蕩著,久久不斷,刺耳絕望。


    她看著楚楓越來越遠,模糊不清,她覺得很痛苦,喘不過氣,好疼啊……


    檸夕是被晃醒的,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沉衍。


    “手疼?”沉衍問。


    檸夕還處在迷茫的狀態,下意識地聽著他的話,看向自己手。


    左手正死死地掐著右手手腕,都掐青了,傷口又被擠壓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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