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鎖金關下,密林之中,數十人混戰,刀光劍影,舍生忘死。和社勢單,卻氣勢如虹,敵手人眾,反難見寸功。此刻晨曦將至,天色最暗,於至暗之中,有人明悟,隻聽一聲長嘯,林中忽地亮起一道霞光,其後青氣四射,霹靂聲響,和韓湘,許堅動手的三大神獸,首當其衝,刑天東方戚大叫一聲,背後中了三口飛刀,被韓湘尋隙刺死,飛廉聞人萊眼前一花,被太常一劍刺死,屏翳赫連占雖未受偷襲,但被兩童子雙劍合璧,哪裏擋得住鶴海無涯,鬼虎神劍一擊,被絞殺當場。那廂間,太元道人榮希洪眼見不利,剛要跳出圈外,被慕容飛抬手一飛劍,穿胸而過,通元道人焦慕遠頭頂忽地罩下一張鐵羅網,等他閃躲開去,正見混元道人甄盛意被慕容飛一劍而斷,嚇得魂飛魄散,轉身便逃,卻正撞入一人懷裏,被人一雙拳頭擊碎頭骨,那人腰肋也被他長劍割開一道口子,鮮血直流。出手的非是旁人,正是拚命的李二教主。


    慕容飛搶上扶住出手的李勝北,隻見他雙目赤紅,臉上青氣閃動,心知動了真火,傷了內腑,動了本元,如不調養靜修,一身本領盡數灰飛煙滅,忙扣住他脈門,強令他坐倒,一掌按在頭頂,灌入氣勁,助他行功。許堅和韓湘眼見大哥渾身濕透,熱汗淋漓,頭頂蒸汽升騰,麵目紅褐,李五爺麵賽金紙,嘴唇發紫,均知老大耗費勁力過甚,五哥卻是傷心過度,兩童子對視一眼,各自仗劍殺入九宮大陣,分助曹駿與張果。天空暗色褪去,一絲絲光線投入林中,紅雲逼退白露,銀光驅趕黑霧。十八神獸眼見一時半刻殺不死兩人,又見己方三獸三道殞命,不敢多做停留,打聲唿哨,聯袂撤去,留下和社四人,都累的氣喘籲籲。


    曹駿勉力過去照應二女和莽僧,張果剛抬頭望慕容飛處,不禁目眥欲裂,直唬得魂飛天外,張著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響,原來慕容飛身後無聲無息站定一人,如夢如幻,似真似假,正吸氣沉腰挺臂出拳,一拳急打慕容飛後心。慕容飛正助李勝北療傷,隻覺身後氣息有異,不及迴頭,也不能躲閃,暗叫不好,我命休矣。說時遲那時快,這一拳萬山無阻,開天辟地而來,眼見就要打中,樹上哧溜躥下一人,不及做甚,隻以身一撲,掩在慕容飛後背,偷襲之人一驚,萬沒料到有人抵擋,想要撤去功力已是不及,那一拳正中墊背人後脊,哢嚓一聲,拳力之強,將地上連慕容飛帶李勝北,三人一起轟飛出去,偷襲之人衣袖一擺,飄然而去,在場和社群雄竟都不及阻攔,這一來一拳一去,便似飄渺仙蹤,不著痕跡。柔水仙子看得真切,拔劍而起,直追過去。慕容飛慢慢直起身來,隻覺腰背欲折,渾身彷佛馱了萬斤重物,隻覺眼前發黑,心口發緊,喉頭發甜,兩肋一漲,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瞬息間頭暈腦脹,連忙運氣勉力支撐,先看李勝北,已昏迷過去,但氣色無礙,再迴頭扯下後背之人,一見之下,淚如泉湧,替擋拳之人正是多日不見烈火童子管應子,心知出手的定是金太保,何仙子追去,應是無礙。


    這一役,和社損失慘重,不便轉移,收拾了林地,莽和尚,管應子,李勝男,李勝北四人橫陳,都是氣息微弱。慕容飛,曹駿等圍坐,萬萬想不到和社一聚,竟都傷損嚴重。李勝男傷勢最重,先中妖道一掌,又被吳長青偷襲,才有致命之危,現隻是一口氣吊住,莽和尚中了妖道掌力,管應子中了金太保拳力,本來都是必死,幸喜三人身上都穿著蟒皮甲,莽僧小腹皮甲破碎,總算擋住掌力,隻是昏昏沉沉,管應子後背皮甲卻是顯出一個清晰拳印,彷佛那兩寸厚的皮甲是泥做的一般,鬼王渾身如同水囊一樣,軟軟趴趴,麵色殷紅。李四先生皮甲緩了妖道掌力,卻擋不住鬼手當頭一掌,李勝北傷勢最輕,隻是心脈受損,又受了衝撞。慕容飛渾身濕透,熱汗直流,精力四溢,劍氣隱而不發,眉宇間凜冽閃閃,險險控不住勁氣外泄,他往來奔波,連戰數場,殺了十幾位高手,不是道果有成,早就身形崩裂,氣血破敗了。曹駿張果都被九宮陣圍困,勉力支撐,好歹沒失了氣勢,兩童子沒甚傷勢,但也氣勁耗損。


    群俠默坐不語,慕容飛,曹駿一左一右緊緊握住李勝男手掌,不敢移動她身體,緩緩輸送氣機,直到天色亮暖,李四先生才動了一動,卻睜不開眼睛,渾身顫抖,開始散功,李勝北已醒,見了家姐慘狀,不禁哀嚎一聲,嗓音幹啞。彩衣女劍一字一頓,緩緩說出話來:“仙---姑---何---在,不---要---去---追。”短短幾字,周身大汗淋漓,忽地睜開雙眼,神光一閃道:“大哥,你可能記得小妹?”這句話字正腔圓,人人都知,此乃迴光返照,慕容飛長歎一聲,道:“四妹,我對你之心,永如當日,你單劍救和社,倩影立於龍潭之時。”話音落處,一代女劍撒手人寰,氣息斷絕,香消玉殞。曹駿歎息聲中,一指點在李勝北頭頂,將他閉息暈厥,以防傷心過度,走火入魔。慕容飛兩江淚盡灑前襟,曹駿張果等忙將李四先生遺體挪開,兩人張羅,兩童子動手,莽和尚念經,將女劍埋葬密林之中,隻因傷勢發作太厲,縱是冬日,肉身也開始崩壞。慕容飛又拉住鬼王童子的手臂,臉色鐵青,牙根緊咬,直至午時,見柔水仙子不歸,召眾兄弟圍坐,管應子、李勝北躺在圈外,曹駿道:“大哥,意欲何為,我等皆聽調遣。”慕容飛道:“我一念之仁,不想殺他,奈何他卻想殺我等,既如此,便不死不休吧。現下隻十八郎不在,我便問兄弟們一句誅心言語,我若是成了劍魔,還有誰想殺我。”曹駿道:“那我便是劍仙。”張果道:“我便是劍狂。”韓湘道:“我便是劍妖。”許堅道:“我便是劍鬼。”眾兄弟都望莽和尚,隻見大和尚頭腦低垂,緩聲道:“我俗家姓的鍾離。”慕容飛道:“我知你是盲僧鍾離式兄弟,來我身邊是看看我,今日看的如何?”莽僧道:“慕容大哥,我亦知我那兄長該殺,他濫殺無辜,武林三毒,人人得而誅之,可惜我倆幼年一起長大,實是下不去手的。”慕容飛道:“當日你破花信公子和火雲娘子時,曾施展靈蛇劍法,我便知之。你我兄弟多時,我便知你心存善念。”曹駿等都看和尚,想不到和尚烏漆嘛黑的,還有諸多心眼,但想起莽僧從未有對不住兄弟之處,也便釋然。慕容飛又道:“你這正和了和社本意,乃是大善。”曹駿道:“既如此,大哥,如何報仇,隻管說來。”慕容飛道:“許韓兩位兄弟,護送童子去襄州,醫聖應在左近,想法為管子治傷,其餘兄弟隨我去殺趙老二。”張果道:“果然是他。”曹駿道:“沒他在背後,金太保如何敢倒反妖道和心魔。”“便釜底抽薪,殺了那廝。”群俠在鎖金關下,療傷數日,待李勝北平複傷痛,二教主醒轉後自是牙齒咬碎,誓要滅絕胡諜幫。那何仙子遲遲不歸,四下哨探也不見蹤跡,慕容飛恐有意外,率眾兄弟尋蹤覓跡而去。


    卻說那鎖金關後,正是一片山嶺,曰西行嶺。嶺上風光霽月,山水掩映,曾有詩曰:霞妝澗增波,雲生嶺逾疊。花開山演媚,水洗峰勝天。這一片冬月山坡上,正有兩人對峙,一個似天降飛仙,衣袖飄飛,一個似地生靈秀,神俊非凡。那男的正是胡諜幫幫主閃電神拳金海金太保,女的正是劍聖門四禦劍客的柔水仙何秀姑。若從遠看,卻是天造地設一對,在那明山秀水間相會,那料是要生死相搏。金太保道:“你莫要不識抬舉,再糾纏,休怪我不顧情分。”何仙子道:“你心中何時有過情意。”“你這婦道人家,懂得什麽?”“我便什麽也不懂,也知虎毒不食子。”“我哪裏是要殺他,誰讓他給人墊背。”“祿兒是要將骨肉血脈還給你這負心人。”金太保長歎一聲道:“秀姑,我不帶一人和你相談,便是要你兩不相幫。”“我糾纏你三天,卻是要拖延時日。”“好毒婦,果然有算計。”說罷,四下一望,但見那嶺頭緩坡之下,圍攏來幾人,瞬間到了三十六步開外,正是慕容飛帶頭的和社群俠,將金太保圍在核心。


    金太保一指莽和尚道:“鍾離權,你非我敵手。”莽僧雙掌合十,金海又一一指眾人,“李勝北,你走不過二十招,張果,你敵不過我三十招,曹駿,你非我對手。”慕容飛道:“金海,沒有旁人,便是你我平手相鬥。”“你道果初成,如何是我對手,如輸了你一招,我自絕於此。”“你卻忘了,此地名為‘鎖金關’,與你相克。”“你我這般超凡,何懼此等瑣事。”


    眾人作個卻月陣型,留慕容飛和金太保放對。金太保緊紮利落,抬胳膊踢腿無半分掛礙,單掌一伸,擺個“丹鳳朝陽”的請手。慕容飛緩緩抽出長劍,將鞘遞給何仙子道:“你等且下山去等我。”曹駿知他心意,迴頭領眾人下嶺而去。這一等便是七天,這日天降初雪,山腳草廬內張果正醒來,抬頭望見山路上一步步走下一人,拄得拐杖踉踉蹌蹌而來,待看得真切,不禁大喝一聲,唬得眾人都醒了,紛紛衝出草棚,見張果已扶住那人,幾日不見,和社慕容飛大哥卻變了模樣,原來黑壯漢子,此刻形銷骨立,滿頭雜發,絡腮胡須,一雙眼睛內陷,毫無光彩,說是乞丐也有人信,隻是掌中一口寶劍熠熠生輝,也當了拐杖。曹駿大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眾人忙將慕容飛接進草棚,四下遮了風雪,煮了熱水,慕容飛緩了許久,又細細喝了兩口,開口道:“鬥了三天,招數都使完了,金太保自創拳法,到了第五日,被我破的幹淨,昨日終於被我驚天一劍勝了一招。”“那---他----呢?”“金太保何等桀驁人物,不肯敗,服毒坐化,身軀不腐。我埋了他,又守了一天,恢複些精神,才下得山來。”曹駿道:“大哥不必悲傷。”“是啊,這等---虛偽奸詐---小人,實是---罪有應得。”


    慕容飛垂淚道:“可惜,十八郎兄弟。”張果急道:“如何?”“金太保臨死說,龔十八郎已死。”“什麽人?”“是兩個倭鬼合擊,一個喚作幻夢青瞳,一個叫做幻夢紫瞳。”眾人無語,想不到短短時日,幾位兄弟逝去,當真生死無常,人人低首生哀。


    這一年花香初聞,大地生暖,春意昂昂,江山淡妝。那宋帝趙光義得位不正,欲建不世之功以立根本,環顧天下,南方諸國掃平,隻餘河東劉漢殘喘,更兼其兄趙匡胤所留封樁庫金帛如山,便更思先破河東,再勝契丹,奪迴燕雲,遂於太平興國四年,遣大將潘美、崔彥進、李漢瓊、曹翰、劉遇、郭進六路齊出,更是披掛親征。數月平滅河東,何繼元窮窘至極,於城北投降,趙光義雖不殺他,但心中暴戾,令炮打晉陽城,太原堅城被毀,城中老弱焚死者眾。趙光義滅國擒王後,誌得意滿,不顧兵疲,於盛夏北征,一路進擊,連克數城,兵困幽州。


    幽州城南寶光寺,連片燈火,營帳幾十裏,正是宋帝禦纛所在,十萬大軍環伺。是夜,有探馬來報,沙河大捷,擊敗遼朝北院大王耶律希底,大殿內宋帝大喜,召眾將議事,分遣宋渥、崔彥進、劉遇、孟元喆四將天明後四麵攻城。待諸將散去,宋帝獨自看閱行文,時不過二更。忽殿內燈火黯淡,風聲有異,趙光義微微側耳道:“何人敢來送死,刺王殺駕要誅滅九族,汝不知?”那大殿內伏兵四起,卻見門口站定一人,周身軍士打扮,身背大劍,黑亮臉色,急健身體,趙光義見他一人,身形坐正,微微頷首,止住眾侍衛動作,道:“我道是哪個,原來是你。你親族都在東京,怎敢如此?”“我要殺人,百無禁忌。你雖是人間帝王,又能如何?”“哈哈哈,小子,這是我百萬軍中,你區區一把劍,能有何作為?”“我進了此殿,你性命便在我手,你縱有百萬雄兵,也隻看你風雷斧有幾成功夫。”“小輩,你這把劍於我著實有些用處,今日容你到此,也正是要收服你。聽聞你一把劍自出道,殺人無算,更斬了劍魔,逼死金太保,也算個人才,且先過了這關。”話音落處,大殿左右,行出兩夥人來,一邊和尚,一邊老道。慕容飛閃目看去,和尚一帶,為首四人,高額深目,都是西域色目,老道一邊,為首兩人,一高一矮,俱是得道模樣。趙光義笑道:“你這小輩,我若動用軍兵殺你,諒你也不服,今夜閑來無事,便用江湖手段會你一會。”他身後更是行出數人,倒是熟人,當先正是骷髏僧,更有向不滅、桃花女等,骷髏僧點指慕容飛道:“小輩,陛下早有預料,今日還不束手。”卻見慕容飛並不拔劍,反而施施然盤膝而坐,在群雄環視下,麵不改色道:“隻向先生一人,我便難以匹敵。何況還有諸多高人,但既來之則安之,慕容飛卻想先會會兩教高人。”骷髏僧道:“你既不怕死,我便成全你。”說罷,指點眾和尚道:“此乃西域佛門四大菩薩,大威能菩薩、大勢至菩薩、虛空藏菩薩和大隨求菩薩,率領九位觀音。”又一指眾道士,“此乃中原道門妙法、玄陰兩位道長,率領六位真君到此。”慕容飛心道:“佛門的禿驢,隻再給他們剃個頭便是,這道門卻是難。二弟曾言,道門蓮花這一派久不出世,自有一尊二妙三元四真五境,又有六君七部八仙九卿十蓮。不知緣何,和劍聖門作對,現下殺了三元道人,四真的絕真人一缺,啞真人兩個,五境九卿十蓮花都死了,今日再殺二妙六君,少不得道尊要親自來了。”趙光義據後端坐,心中得意:“佛道齊保大宋,河東己滅,明朝收複燕雲,孤王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慕容飛道:“這裏甚是寬闊,哪一位先來賜教?”六真君乃是天寶真君、靈寶真君、神寶真君、心寶真君、凝寶真君和七寶真君,眼色到處,天寶、靈寶兩位道人踏步而出,稽首道:“久聞天下第一劍威名,今日有幸領教。我等一人恐非神劍對手,故而厚顏雙戰。”慕容飛點頭道:“好,好,最好六位真君齊上,省些時辰。”兩道慍怒,拔劍而動,一左一右,成夾擊之勢,慕容飛眼不斜視,那兩劍堪堪刺到,忽地劍光一閃,嗆啷聲中,兩道雙劍被削斷在地,虎口崩裂,流出血來。另四位真君看得真切,紛紛插了淨塵,卻不拔劍,四下一圍,七寶真君道:“你隻這神劍厲害,非本身能為,可敢鬥掌法。”慕容飛道:“你等向來倚多為勝,還要開牙,且看這一迴。”說罷,站起身來,並不動劍,腳下擺個樁法,雙掌護住前心後背,正是道家拳。四真君齊齊動手,四隻手掌按向核心,暗道:“四人聯手,這小廝畢竟年少,那裏來的多年修持功夫。”哪知手掌剛到,兩隻按在肩頭,兩隻扣住臂膀,就在四真君勁力似發似至一瞬間,隻覺一股沛然莫禦大力到來,外人見慕容飛雙臂一搖,使個“怪蟒翻身”,一個抖勁兒,“砰嘣”幾聲,四真君都被晃飛出去,分四個方向,倒是幹淨利落,都是站立不穩,跌翻在地。趙光義眼神一縮,這是“神拳勢”。場中形勢再變,兩個和尚夾擊而至,趁慕容飛雙臂在外門,兩掌直襲他軟肋,這若是打實,內腑都要碎裂。豈料慕容飛根本不躲,任兩掌著體,兩聲悶響,如中敗革,兩和尚大喜,正要唿喝,頭頂一暗,聽聞周遭有人驚唿,眼前一黑,吭哧一聲一雙人兒杵在地上,被慕容飛兩掌拍在禿頭之上,恰似拍碎兩隻瘺瓜。這兩掌殺兩個觀音,如同兒戲。那大隨求菩薩大怒,晃動胖大身軀,跳出來動手,不及十個迴合,被一掌削在後背,打得二百餘斤大活人飛起,大口吐血,委頓在地,眼見散功,不能活了。虛空藏、大勢至兩位菩薩一見,忙搶上前去。那玄陰正要幫手,被妙手真人一扯,低聲道:“且住,他敗道人卻殺和尚,稍安勿躁。”兩位大和尚唿喝叫嚷,一個使披掛掌,一個使風雷掌,威勢十足,慕容飛閃了幾閃,心中煩悶,兩個禿驢叫喚什麽,心念到處,劍光一閃,兩大菩薩各自少了半條手臂,傻愣愣的看了半晌,創口狂噴鮮血,被大威能菩薩救走。人正要幫手,被妙手真人一扯,低聲道:“且住,他敗道人卻殺和尚,稍安勿躁。”兩位大和尚唿喝叫嚷,一個使披掛掌,一個使風雷掌,威勢十足,慕容飛閃了幾閃,心中煩悶,兩個禿驢叫喚什麽,心念到處,劍光一閃,兩大菩薩各自少了半條手臂,傻愣愣的看了半晌,創口狂噴鮮血,被大威能菩薩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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