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天沉睡的容顏，楚若離細細思量起這件事的經過，眼眸越來越黑，越來越陰沉。楚若離怒火中燒，還好是天天，要是別的女子，要讓他情何以堪。
又摟著天天小憩了一會兒，楚若離怎麽都睡不下去了。輕輕地拿開天天搭在自己身上的粉臂，輕輕地穿衣下床。
怒氣衝衝的闖進楚老王爺和老巫婆的月華閣。
看到兩人正在樂滋滋的對弈，楚若離不管不顧的上前，一掌把棋盤打翻。
黑子白衣嘩啦啦撒了一地，不停的四散跳躍。
“你這是做什麽？”楚老王爺怒喝。
“做什麽？你問問你媳婦？問問她做了什麽？”楚若離的眼眶漸漸發紅濕潤。
楚老王爺愣了。離兒居然哭了？是不是他眼花了。這臭小子從小到大被打的半死，也沒掉過一滴眼淚。
楚若離扭頭看向老巫婆。“你到底是不是我娘？是不是？人家的娘事事維護，處處關愛。我的呢？從小到大我就不說了，我知道您那是為我好！可昨晚呢，是你這個當娘的做出來的嗎？”
楚若離說的最後都是吼出來的。“你就那麽想自己的兒子得不到幸福？那麽不喜歡天天？好，我們走還不行，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
啪！楚若離的臉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倏得，俊美的臉上腫了起來，明顯的五指印清晰可見。
老巫婆也氣得不清。居然要和她斷絕母子關係，反了天了。
哈哈哈……楚若離仰頭笑得癲狂。“要麽，你就打死我。要麽，我帶著她走，不討你厭，不礙你眼。”
楚若離放下狠話，拂袖而去。
走出月華閣，楚若離呲牙咧嘴的摸了摸臉上的巴掌印，真狠啊。迴頭看了看，眼底一抹促狹的精光閃過。
他得讓老巫婆惹眾怒才行。從小他就知道自家老爹有多疼他娘，他爹雖說站在他這邊，可還是心裏偏向他娘。既然如此機會，這點苦肉計還是要的。
嘿嘿！
楚老王爺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家王妃，語氣有點嚴肅：“玲兒，你昨晚又做了什麽？”究竟做了什麽事能讓離兒如此氣憤，狂吼。
肯定又瞞著他做了觸犯離兒底線的事，要不然也不會歇斯底裏的紅了眼眶。
可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楚若離從來都是認為男兒就血不流淚。如今紅了眼眶，是得有多傷心。
老巫婆此刻內心無比後悔打了楚若離一巴掌。從小到大，她對他都非常的嚴厲，甚至有點殘忍。但他從來都是咬緊牙關，從未哭過。
剛剛紅了眼眶的楚若離讓她心裏猛地一疼。聽了他的狂吼與控訴，她一個沒忍住一巴掌就打了上去。
她，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
“我，我把汪然丟他屋裏了？”老巫婆有點心虛。
楚老王爺沉下臉。“隻是這樣？”隻是扔進去的話，離兒也不會如此憤慨。
“稍微做了點手腳，下了點藥。”
啪！楚老王爺拍案而起。“你所謂的做了點手腳，下了點藥又是怎樣？”
楚老王爺已經猜出一二，氣得吹胡子瞪眼。
“你兇什麽兇，不就是把汪然脫光扔他屋裏，順便點了點催情藥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老巫婆眉毛一橫，瞪著自家夫君。
老巫婆發現，這次迴來，一直把她捧在手心裏的夫君已經朝她發了好幾次火。這讓她心裏很是惱火，她這次迴來是找他來算帳的好麽？
“不就是，順便而已？有什麽大不了？”楚老王爺像看陌生人一樣，目光冷冽陰沉。“我現在都懷疑，離兒是不是你親生的，怎麽會有你這樣一個娘！”
“楚梵，你怎麽也這樣說我？”老巫婆覺得有些委屈。“你們一個個的現在都對我有意見。”
“要是我納妾，你會開心嗎？要是有人把別的女人半夜三更扔我房裏，你願意嗎？”楚老王爺痛心疾首地望著自家王妃。“推己及人，你都做了些什麽？太過分了。怪不得他們都叫你老巫婆。”
楚老王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兒子來求他的時候，他的心一直還是偏向自家王妃的，不想做任何讓自家王妃心裏不痛快的事。
可這次，他決定幫自家兒子。自家王妃被自己慣得已經飄在天上了，蠻橫霸道，無法無天。得把她拽迴地麵才行。
老巫婆怔怔地坐在那裏，開始反思。
老巫婆還沒反思個所以然來，漓王府門口便來了三位不速之客。
三十幾年前遠嫁到安城的侯府小姐孫紅敏，也就是楚老王爺年輕時的紅顏知己，攜自己的兒子兒媳前來拜會老友。
三十幾年未見，如今再見麵，都已經垂垂老矣。
楚老王爺聽到下人來報時，一臉不可置信。他以為，這輩子與孫紅敏會老死不相往來。當年的情事，誰對誰錯已經沒有絲毫意義。至親的反對也好，兩人之間的誤會也罷，可始終，楚老王爺與孫紅敏心中總有那麽一個不可觸摸的角落。
兩人沒有最終走到一起，用一句話來說，就是情深緣淺，有緣無份，造化弄人。
當年，如果兩人能信任多一點，都不那麽倔強一點點，也許結果就不一樣了。現在說什麽，都已晚矣。
楚老王爺緊張地全身微微發抖，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這位戎馬一生的冷硬王爺黑眸閃著複雜莫測的光芒，年少時兩人之間的喜怒歡笑，猶如一格一格電影般播放，緩慢而源遠流長。
“王爺，王爺，已將孫夫人請至前廳等侯。”下人提醒著怔愣的，明顯情緒有些波動的楚老王爺。
楚老王爺迴過神來，眸底有些微水漬泛起。“好，好，快去，別讓貴客久等。”
拂了拂衣袖，理了理錦袍，楚老爺深吸一口氣，神色恢複正常，一步一步地往前廳走去。
前廳內，一位保養得宜，看起來隻有三十幾歲的中年貴夫人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正執著茶杯喝著清茶。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貴夫人的手微微顫抖，神情也夾雜著絲絲緊張。隻不過被她掩飾的很好，輕易看不出來。
貴夫人的旁邊兩個坐椅上，一位和楚若離差不多年紀的文雅少年端坐在那裏，眉清目秀，渾身上下透著濃濃的書卷之氣，文質彬彬，清風霽月。
和文雅少年緊挨在一起坐的是少年的娘子，一位溫潤典雅，賢良淑德的俏麗佳人。兩人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之間就可以感受到深切的情意，溫和而又讓人感到心裏舒暢。
文雅少年和俏麗娘子就是貴夫人的兒子和兒媳，孫亮和朱珠。
當貴夫人看到出現在眼簾中的身影時，一下子站了起來。一雙黑眸中淚花閃閃，說不出的激動與欣喜，無關風月。終於得見多年老友，對於她來說也算了一樁心中之事。
“敏妹？”楚老夫人走到前廳中央站定，愣愣地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龐慢慢地與記憶中的重合，激動不已。“敏妹？真的是你麽？”
“梵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然後，兩人視線交錯，久久沒再說一句話。三十年後的第一次相見，縱有千言萬語都隻匯聚成一句話，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還好麽？
“娘，這位就是楚老王爺了吧。”文雅少年孫亮與娘子朱珠一起站起身，朝著楚老王爺深深一禮。“侄兒孫亮與娘子朱珠拜見楚老王爺。”
孫亮的聲音打破了孫夫人與楚老王爺的目光對視。
楚老王爺迴過神來，看向孫亮與其娘子。“你們是敏妹的兒子和兒媳。”
“是的。”孫亮溫潤的笑著，不卑不亢。
“好，好，好。乖孩子，都長這麽大了。”楚老王爺一連說出幾個好來，心中感慨萬千。
時光易逝，人易老。轉眼間，三十年已過，兩人的孩子都已成親了。
孫夫人與楚老夫爺再視四目相對時，都咧嘴笑了。這一笑，什麽前塵往事，什麽恩怨都化為雲煙。往事不可追，留在心底便好。當下，才是最好的時光。
“快坐，都快坐。我們坐下說話。”楚老王爺急忙招唿孫夫人以及其兒子兒媳入座。
孫亮望了一眼自家娘親，又望了一眼楚老王爺，開口道：“楚叔，我想帶朱珠在這王府到處走走，您老不介意吧。”
楚老王爺開口大笑。“這孩子，見外了不是。這王府啊你們隨便逛，想逛哪裏都行。”
“那就多謝楚叔了。您老和娘親已快三十年沒見了，你們好好敘敘舊，我們就不打擾了。”孫亮說完，便拉著朱珠去參觀這名滿都城的漓王府。
也為自家娘親和楚老王爺留一點敘話的空間。
直至孫亮和朱珠的身影不見了，楚老王爺才迴過頭來打量著孫夫人。“敏妹，這麽些年來，你過的好嗎？他，對你好嗎？”
孫夫人哂然一笑。“梵哥，這些年來我過得很幸福，一雙兒女也很孝順。他對我也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楚老王爺不停地點著頭。“那就好。”
“敏妹，當年......”
“梵哥，當年之事我已經不記得了。往事如煙，就讓它隨風而去吧。歲月不饒人，我們都老了，要珍惜眼前的幸福，又何必去迴望那些個曾經的過往。你說是不是？”
“是，是啊。敏妹活得比我透徹啊。你能順便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這輩子便沒什麽遺憾了。”
兩人不由得相視而笑，一笑抿恩仇。
“梵哥，怎麽不見玲姐？”孫夫人疑惑地問道。“難道玲姐又出去遊山玩水，把你丟在王府了？”
“她呀，唉。”
“我？我怎麽了？一提到我就歎氣？對我有意見？”老巫婆季玲出現在了前廳門口，臉色微寒地瞪了楚老王爺一眼。
說曹操，曹操到。
孫夫人看到一個華貴不失瀟灑，一身女俠氣質的季玲，容顏依舊燦如花的季玲一臉幽怨地站在了廳前。
孫夫人急忙起身迎了上去，然後圍著季玲轉了兩圈，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一個遍，嘖嘖有聲。“玲姐，沒想到這麽多年了，你一點都不顯老，還是那麽靈動傾城。一對比，讓似老嫗的我，情何以堪啊。”
其實，單單針對老巫婆的相貌來說，那確實是傾城絕豔一冷美人。氣質清冷，天質自然。就算人已到中年，顧盼間麵上依然有遮不住的華彩流光。
絕對一副好相貌。
“小敏，你嘴巴還是這麽會說話。”老巫婆眉眼微挑，縱然如老巫婆也喜歡被聽別人真誠的誇讚。她對自己的樣貌一向有自信。
“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人不說。”孫夫人說著看了一眼楚老王爺。“梵哥，好福氣。”
楚老王爺望都沒望老巫婆一眼，明確地表明他還在氣憤之中。
老巫婆斜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孫夫人一看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十足，心中了然。明眼人一看，這兩人就在冷戰。
孫夫人拉著老巫婆在椅子上坐定。“玲姐，說說，梵哥怎麽欺負你了？我幫你出氣？”
“我們不管他。小敏，你怎麽突然來了？是有什麽急事麽？要是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說。我能幫的一定幫。”老巫婆總覺得孫紅敏來得突然。
“這不，好不容易迴雲城一趟，順便過來看看你們。”
其實孫夫人會走這一趟，是因為前不久有一個白衣姑娘到她那裏，說楚梵心中總有心結，覺得對不住她，到現在不能釋懷。而季玲常年往江湖上跑，也是因為她。所以希望她去一趟漓王府，能把這個結打開。
孫夫人雖然不全信那白衣姑娘的話，但到底也來了。一來可以看看自己家人，二來順便來這漓王府看看兩人。
“就隻是看看我們？”
“對，就隻是看看你們。”
“沒有別的事？”
楚老王爺胡子一吹，眉眼一瞪，沒好氣地道。“敏妹就是來看看我們，能有什麽事？”
老巫婆火氣也上來了。“怎麽了？我問問都不行啊？”
“我不想和你吵。我現在要和敏妹敘敘舊，你還不快去設宴好好款待一下敏妹。”楚老王爺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你該幹嗎就去幹嗎，哪涼快哪呆著去，就是別來打擾他們敘舊就對了。
“一口一個敏妹，叫得挺親熱哈。”老巫婆心裏非常不爽。
“你聽聽你那語氣。我叫敏妹怎麽了，從小到大我都是這麽叫的。”楚老王爺隻要一碰到老巫婆，那就完全放飛自我，完全放棄了自己冷硬王爺的形象。
“哎喲喂，從小到大就這麽叫，說得真好。不好意思哈，都是我阻攔了你，要不然恐怕你們兒子都生了吧。”其實白衣姑娘說的沒錯，老巫婆心裏是梗著這麽一根刺。這根刺就是孫夫人孫紅敏。
當年，楚梵有多愛，多傷心，她就有多介意。雖然楚梵這一輩子對她寵愛有加，捧在手中，放在心頭，可她還是有那麽一點點遺憾。因為，不管何時，他口口聲聲中的敏妹都在他心中占據著一小席之地。這些個年來，雖然她從未說過，但並不代表她心裏沒有。
“兒子？你還好意思說兒子。兒子今早有多傷心你看不出來麽？你有為他想過麽？有你這麽當娘的破壞兒子兒媳婦感情的麽？有麽？”楚老王爺火氣再也憋不住。
“我破壞兒子兒媳婦感情？那你們呢？眼裏有沒有老娘的存在？一個兩個的偷偷摸摸地瞞著我，攔著我，當我是洪水猛獸，還要與我斷絕關係？你們想過我的感受麽？”老巫婆也全麵爆發。
眼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的模樣，孫夫人尷尬地幹咳一聲，急忙上前勸阻道：“梵哥，玲姐，有什麽事情做下來慢慢說，慢慢講，好好溝通。沒有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敏妹，你問問她，她究竟都做了些什麽？身為一個娘親，百般為難阻撓兒子和兒媳婦，還使出卑鄙齷齪的下作手段。你好好問問她，看她好不好意思說出口。”楚老王爺吐槽。
“什麽？卑鄙齷齪的下作手段？你居然這麽說我？楚梵，你今天不與老娘說清楚，老娘跟你沒完。”老巫婆叉著腰，氣得臉色鐵青。
“瞧瞧，瞧瞧，這哪像一個王妃該有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市井潑婦。你看看人家敏妹，端莊大氣，秀麗無比，你好好地向敏妹學學。”
“我市井潑婦，你敏妹妹端莊大氣。那你當初為什麽不娶你敏妹妹，娶我這市井潑婦做什麽？我就知道，你心裏一直念念不忘你的敏妹妹。好了，現在你敏妹妹來了，你們可以雙宿雙飛了。”
“你看看你說的這叫什麽話！季玲，本王就是太寵你了，才把你寵得這麽無法無天，任意妄為。”
“無法無天，任意妄為？果然，老情人來了，橫挑鼻子豎挑眼地看著我不順眼。我走，我走為你們讓地方還不行麽？”
老巫婆氣得直接往廳外走去。居然在孫紅敏麵前數落她，說她不好，說她不如孫紅敏。本來心裏就梗著一根刺，如今這根刺就更尖更疼了。
老東西，氣死她了。
“玲姐，玲姐你別走。”望著兩人如孩童般唇槍舌戰，到最後話題還扯到她的身上來，孫夫人咧嘴苦笑。“玲姐，你別聽梵哥瞎說，他疼你都疼不來呢，怎麽舍得你走？”
邊說邊朝楚梵使眼色，讓他趕緊來哄哄。
楚老王爺個性十足地一扭頭，冷哼一聲。這次，他絕不輕易妥協。“她要走，就讓她走。”
老巫婆氣得頭頂冒煙。“楚梵，是你叫我走的，你不要後悔。”
“誰後悔誰是烏龜王八蛋。”
噗嗤。“哎喲喂，戰況激烈啊。”楚若離扯著嗓子，無比欠揍地開口。
難得啊，從小到大都是看到自家爹怎麽寵老巫婆，第一次看到自家爹與老巫婆針縫相對，還別有一番風味。
正當孫夫人焦頭爛額時，孫亮與朱珠，楚若離與天天的到來打破了這無比火熱的一幕。
天天也大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興致盎然地看得津津有味。沒想到，楚若離還真把楚老王爺的紅顏知已找來了。這是赤果果地膈應老巫婆啊。
這招，夠狠。
不過對比昨晚老巫婆做的那件挫事，這招還算溫和的了。她支持楚若離。不是她不尊重老巫婆，實在是老巫婆對她的敵意甚重，還故意設計她的夫君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作為一位有思想的江湖兒女，無法忍受，也忍受不了。
“爹，娘，你們今天又是唱得哪一出？”楚若離摟著天天的腰，笑得那叫一個假。
倏地，楚若離便摟著天天快步走向孫夫人，熱情地向孫夫人一禮。“孫姨，今天終於得見廬山真麵目了。我是楚若離，這是我娘子天天。”
孫夫人慈愛地打量著楚若離和天天。“好孩子，離兒俊逸不凡，天天美若天豔，絕配啊。”
“是吧是吧。還是孫姨好眼光。”楚若離故意大聲並斜睨了一眼站在原地氣鼓鼓的老巫婆。
孫夫人了然的瞪了他一眼，滿是笑意的眼裏寫著‘調皮’兩個大字。
老巫婆看自家兒子也和孫夫人親密似一家人，心裏更不是滋味，扭頭就想離去。
孫亮和朱珠兩人齊齊上前，躬敬行禮。“孫亮和朱珠拜見楚老王妃。”
拜見完後，孫亮與朱珠一人一邊，攙著老巫婆的胳膊，把她攙進了廳中。“玲姨，我經常聽娘提起你，說你是江湖第一女俠，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今日得見，是孫亮人生一大幸事。我從小體弱，不知道從現在開始習武，能不能趕上楚兄的十分之一？”
老巫婆也不好甩開兩人，畢竟是外來客，還是小輩。隻能任由他們攙著又重新坐在了前廳。“從現在開始習武是晚了些，但強身健體還中可以的。”
老巫婆上下打量了一番孫亮，文質彬彬的少年，就是偏瘦弱些。心裏不自覺有些小自豪，還是自家兒子厲害些。“我可以教你一套拳法，你每天練習，既可強身健體，又可防身。”
孫亮眼前一亮。“如此，多謝楚姨。”
又摟著天天小憩了一會兒，楚若離怎麽都睡不下去了。輕輕地拿開天天搭在自己身上的粉臂，輕輕地穿衣下床。
怒氣衝衝的闖進楚老王爺和老巫婆的月華閣。
看到兩人正在樂滋滋的對弈，楚若離不管不顧的上前，一掌把棋盤打翻。
黑子白衣嘩啦啦撒了一地，不停的四散跳躍。
“你這是做什麽？”楚老王爺怒喝。
“做什麽？你問問你媳婦？問問她做了什麽？”楚若離的眼眶漸漸發紅濕潤。
楚老王爺愣了。離兒居然哭了？是不是他眼花了。這臭小子從小到大被打的半死，也沒掉過一滴眼淚。
楚若離扭頭看向老巫婆。“你到底是不是我娘？是不是？人家的娘事事維護，處處關愛。我的呢？從小到大我就不說了，我知道您那是為我好！可昨晚呢，是你這個當娘的做出來的嗎？”
楚若離說的最後都是吼出來的。“你就那麽想自己的兒子得不到幸福？那麽不喜歡天天？好，我們走還不行，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
啪！楚若離的臉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倏得，俊美的臉上腫了起來，明顯的五指印清晰可見。
老巫婆也氣得不清。居然要和她斷絕母子關係，反了天了。
哈哈哈……楚若離仰頭笑得癲狂。“要麽，你就打死我。要麽，我帶著她走，不討你厭，不礙你眼。”
楚若離放下狠話，拂袖而去。
走出月華閣，楚若離呲牙咧嘴的摸了摸臉上的巴掌印，真狠啊。迴頭看了看，眼底一抹促狹的精光閃過。
他得讓老巫婆惹眾怒才行。從小他就知道自家老爹有多疼他娘，他爹雖說站在他這邊，可還是心裏偏向他娘。既然如此機會，這點苦肉計還是要的。
嘿嘿！
楚老王爺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家王妃，語氣有點嚴肅：“玲兒，你昨晚又做了什麽？”究竟做了什麽事能讓離兒如此氣憤，狂吼。
肯定又瞞著他做了觸犯離兒底線的事，要不然也不會歇斯底裏的紅了眼眶。
可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楚若離從來都是認為男兒就血不流淚。如今紅了眼眶，是得有多傷心。
老巫婆此刻內心無比後悔打了楚若離一巴掌。從小到大，她對他都非常的嚴厲，甚至有點殘忍。但他從來都是咬緊牙關，從未哭過。
剛剛紅了眼眶的楚若離讓她心裏猛地一疼。聽了他的狂吼與控訴，她一個沒忍住一巴掌就打了上去。
她，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
“我，我把汪然丟他屋裏了？”老巫婆有點心虛。
楚老王爺沉下臉。“隻是這樣？”隻是扔進去的話，離兒也不會如此憤慨。
“稍微做了點手腳，下了點藥。”
啪！楚老王爺拍案而起。“你所謂的做了點手腳，下了點藥又是怎樣？”
楚老王爺已經猜出一二，氣得吹胡子瞪眼。
“你兇什麽兇，不就是把汪然脫光扔他屋裏，順便點了點催情藥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老巫婆眉毛一橫，瞪著自家夫君。
老巫婆發現，這次迴來，一直把她捧在手心裏的夫君已經朝她發了好幾次火。這讓她心裏很是惱火，她這次迴來是找他來算帳的好麽？
“不就是，順便而已？有什麽大不了？”楚老王爺像看陌生人一樣，目光冷冽陰沉。“我現在都懷疑，離兒是不是你親生的，怎麽會有你這樣一個娘！”
“楚梵，你怎麽也這樣說我？”老巫婆覺得有些委屈。“你們一個個的現在都對我有意見。”
“要是我納妾，你會開心嗎？要是有人把別的女人半夜三更扔我房裏，你願意嗎？”楚老王爺痛心疾首地望著自家王妃。“推己及人，你都做了些什麽？太過分了。怪不得他們都叫你老巫婆。”
楚老王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兒子來求他的時候，他的心一直還是偏向自家王妃的，不想做任何讓自家王妃心裏不痛快的事。
可這次，他決定幫自家兒子。自家王妃被自己慣得已經飄在天上了，蠻橫霸道，無法無天。得把她拽迴地麵才行。
老巫婆怔怔地坐在那裏，開始反思。
老巫婆還沒反思個所以然來，漓王府門口便來了三位不速之客。
三十幾年前遠嫁到安城的侯府小姐孫紅敏，也就是楚老王爺年輕時的紅顏知己，攜自己的兒子兒媳前來拜會老友。
三十幾年未見，如今再見麵，都已經垂垂老矣。
楚老王爺聽到下人來報時，一臉不可置信。他以為，這輩子與孫紅敏會老死不相往來。當年的情事，誰對誰錯已經沒有絲毫意義。至親的反對也好，兩人之間的誤會也罷，可始終，楚老王爺與孫紅敏心中總有那麽一個不可觸摸的角落。
兩人沒有最終走到一起，用一句話來說，就是情深緣淺，有緣無份，造化弄人。
當年，如果兩人能信任多一點，都不那麽倔強一點點，也許結果就不一樣了。現在說什麽，都已晚矣。
楚老王爺緊張地全身微微發抖，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這位戎馬一生的冷硬王爺黑眸閃著複雜莫測的光芒，年少時兩人之間的喜怒歡笑，猶如一格一格電影般播放，緩慢而源遠流長。
“王爺，王爺，已將孫夫人請至前廳等侯。”下人提醒著怔愣的，明顯情緒有些波動的楚老王爺。
楚老王爺迴過神來，眸底有些微水漬泛起。“好，好，快去，別讓貴客久等。”
拂了拂衣袖，理了理錦袍，楚老爺深吸一口氣，神色恢複正常，一步一步地往前廳走去。
前廳內，一位保養得宜，看起來隻有三十幾歲的中年貴夫人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正執著茶杯喝著清茶。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貴夫人的手微微顫抖，神情也夾雜著絲絲緊張。隻不過被她掩飾的很好，輕易看不出來。
貴夫人的旁邊兩個坐椅上，一位和楚若離差不多年紀的文雅少年端坐在那裏，眉清目秀，渾身上下透著濃濃的書卷之氣，文質彬彬，清風霽月。
和文雅少年緊挨在一起坐的是少年的娘子，一位溫潤典雅，賢良淑德的俏麗佳人。兩人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之間就可以感受到深切的情意，溫和而又讓人感到心裏舒暢。
文雅少年和俏麗娘子就是貴夫人的兒子和兒媳，孫亮和朱珠。
當貴夫人看到出現在眼簾中的身影時，一下子站了起來。一雙黑眸中淚花閃閃，說不出的激動與欣喜，無關風月。終於得見多年老友，對於她來說也算了一樁心中之事。
“敏妹？”楚老夫人走到前廳中央站定，愣愣地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龐慢慢地與記憶中的重合，激動不已。“敏妹？真的是你麽？”
“梵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然後，兩人視線交錯，久久沒再說一句話。三十年後的第一次相見，縱有千言萬語都隻匯聚成一句話，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還好麽？
“娘，這位就是楚老王爺了吧。”文雅少年孫亮與娘子朱珠一起站起身，朝著楚老王爺深深一禮。“侄兒孫亮與娘子朱珠拜見楚老王爺。”
孫亮的聲音打破了孫夫人與楚老王爺的目光對視。
楚老王爺迴過神來，看向孫亮與其娘子。“你們是敏妹的兒子和兒媳。”
“是的。”孫亮溫潤的笑著，不卑不亢。
“好，好，好。乖孩子，都長這麽大了。”楚老王爺一連說出幾個好來，心中感慨萬千。
時光易逝，人易老。轉眼間，三十年已過，兩人的孩子都已成親了。
孫夫人與楚老夫爺再視四目相對時，都咧嘴笑了。這一笑，什麽前塵往事，什麽恩怨都化為雲煙。往事不可追，留在心底便好。當下，才是最好的時光。
“快坐，都快坐。我們坐下說話。”楚老王爺急忙招唿孫夫人以及其兒子兒媳入座。
孫亮望了一眼自家娘親，又望了一眼楚老王爺，開口道：“楚叔，我想帶朱珠在這王府到處走走，您老不介意吧。”
楚老王爺開口大笑。“這孩子，見外了不是。這王府啊你們隨便逛，想逛哪裏都行。”
“那就多謝楚叔了。您老和娘親已快三十年沒見了，你們好好敘敘舊，我們就不打擾了。”孫亮說完，便拉著朱珠去參觀這名滿都城的漓王府。
也為自家娘親和楚老王爺留一點敘話的空間。
直至孫亮和朱珠的身影不見了，楚老王爺才迴過頭來打量著孫夫人。“敏妹，這麽些年來，你過的好嗎？他，對你好嗎？”
孫夫人哂然一笑。“梵哥，這些年來我過得很幸福，一雙兒女也很孝順。他對我也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楚老王爺不停地點著頭。“那就好。”
“敏妹，當年......”
“梵哥，當年之事我已經不記得了。往事如煙，就讓它隨風而去吧。歲月不饒人，我們都老了，要珍惜眼前的幸福，又何必去迴望那些個曾經的過往。你說是不是？”
“是，是啊。敏妹活得比我透徹啊。你能順便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這輩子便沒什麽遺憾了。”
兩人不由得相視而笑，一笑抿恩仇。
“梵哥，怎麽不見玲姐？”孫夫人疑惑地問道。“難道玲姐又出去遊山玩水，把你丟在王府了？”
“她呀，唉。”
“我？我怎麽了？一提到我就歎氣？對我有意見？”老巫婆季玲出現在了前廳門口，臉色微寒地瞪了楚老王爺一眼。
說曹操，曹操到。
孫夫人看到一個華貴不失瀟灑，一身女俠氣質的季玲，容顏依舊燦如花的季玲一臉幽怨地站在了廳前。
孫夫人急忙起身迎了上去，然後圍著季玲轉了兩圈，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一個遍，嘖嘖有聲。“玲姐，沒想到這麽多年了，你一點都不顯老，還是那麽靈動傾城。一對比，讓似老嫗的我，情何以堪啊。”
其實，單單針對老巫婆的相貌來說，那確實是傾城絕豔一冷美人。氣質清冷，天質自然。就算人已到中年，顧盼間麵上依然有遮不住的華彩流光。
絕對一副好相貌。
“小敏，你嘴巴還是這麽會說話。”老巫婆眉眼微挑，縱然如老巫婆也喜歡被聽別人真誠的誇讚。她對自己的樣貌一向有自信。
“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人不說。”孫夫人說著看了一眼楚老王爺。“梵哥，好福氣。”
楚老王爺望都沒望老巫婆一眼，明確地表明他還在氣憤之中。
老巫婆斜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孫夫人一看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十足，心中了然。明眼人一看，這兩人就在冷戰。
孫夫人拉著老巫婆在椅子上坐定。“玲姐，說說，梵哥怎麽欺負你了？我幫你出氣？”
“我們不管他。小敏，你怎麽突然來了？是有什麽急事麽？要是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說。我能幫的一定幫。”老巫婆總覺得孫紅敏來得突然。
“這不，好不容易迴雲城一趟，順便過來看看你們。”
其實孫夫人會走這一趟，是因為前不久有一個白衣姑娘到她那裏，說楚梵心中總有心結，覺得對不住她，到現在不能釋懷。而季玲常年往江湖上跑，也是因為她。所以希望她去一趟漓王府，能把這個結打開。
孫夫人雖然不全信那白衣姑娘的話，但到底也來了。一來可以看看自己家人，二來順便來這漓王府看看兩人。
“就隻是看看我們？”
“對，就隻是看看你們。”
“沒有別的事？”
楚老王爺胡子一吹，眉眼一瞪，沒好氣地道。“敏妹就是來看看我們，能有什麽事？”
老巫婆火氣也上來了。“怎麽了？我問問都不行啊？”
“我不想和你吵。我現在要和敏妹敘敘舊，你還不快去設宴好好款待一下敏妹。”楚老王爺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你該幹嗎就去幹嗎，哪涼快哪呆著去，就是別來打擾他們敘舊就對了。
“一口一個敏妹，叫得挺親熱哈。”老巫婆心裏非常不爽。
“你聽聽你那語氣。我叫敏妹怎麽了，從小到大我都是這麽叫的。”楚老王爺隻要一碰到老巫婆，那就完全放飛自我，完全放棄了自己冷硬王爺的形象。
“哎喲喂，從小到大就這麽叫，說得真好。不好意思哈，都是我阻攔了你，要不然恐怕你們兒子都生了吧。”其實白衣姑娘說的沒錯，老巫婆心裏是梗著這麽一根刺。這根刺就是孫夫人孫紅敏。
當年，楚梵有多愛，多傷心，她就有多介意。雖然楚梵這一輩子對她寵愛有加，捧在手中，放在心頭，可她還是有那麽一點點遺憾。因為，不管何時，他口口聲聲中的敏妹都在他心中占據著一小席之地。這些個年來，雖然她從未說過，但並不代表她心裏沒有。
“兒子？你還好意思說兒子。兒子今早有多傷心你看不出來麽？你有為他想過麽？有你這麽當娘的破壞兒子兒媳婦感情的麽？有麽？”楚老王爺火氣再也憋不住。
“我破壞兒子兒媳婦感情？那你們呢？眼裏有沒有老娘的存在？一個兩個的偷偷摸摸地瞞著我，攔著我，當我是洪水猛獸，還要與我斷絕關係？你們想過我的感受麽？”老巫婆也全麵爆發。
眼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的模樣，孫夫人尷尬地幹咳一聲，急忙上前勸阻道：“梵哥，玲姐，有什麽事情做下來慢慢說，慢慢講，好好溝通。沒有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敏妹，你問問她，她究竟都做了些什麽？身為一個娘親，百般為難阻撓兒子和兒媳婦，還使出卑鄙齷齪的下作手段。你好好問問她，看她好不好意思說出口。”楚老王爺吐槽。
“什麽？卑鄙齷齪的下作手段？你居然這麽說我？楚梵，你今天不與老娘說清楚，老娘跟你沒完。”老巫婆叉著腰，氣得臉色鐵青。
“瞧瞧，瞧瞧，這哪像一個王妃該有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市井潑婦。你看看人家敏妹，端莊大氣，秀麗無比，你好好地向敏妹學學。”
“我市井潑婦，你敏妹妹端莊大氣。那你當初為什麽不娶你敏妹妹，娶我這市井潑婦做什麽？我就知道，你心裏一直念念不忘你的敏妹妹。好了，現在你敏妹妹來了，你們可以雙宿雙飛了。”
“你看看你說的這叫什麽話！季玲，本王就是太寵你了，才把你寵得這麽無法無天，任意妄為。”
“無法無天，任意妄為？果然，老情人來了，橫挑鼻子豎挑眼地看著我不順眼。我走，我走為你們讓地方還不行麽？”
老巫婆氣得直接往廳外走去。居然在孫紅敏麵前數落她，說她不好，說她不如孫紅敏。本來心裏就梗著一根刺，如今這根刺就更尖更疼了。
老東西，氣死她了。
“玲姐，玲姐你別走。”望著兩人如孩童般唇槍舌戰，到最後話題還扯到她的身上來，孫夫人咧嘴苦笑。“玲姐，你別聽梵哥瞎說，他疼你都疼不來呢，怎麽舍得你走？”
邊說邊朝楚梵使眼色，讓他趕緊來哄哄。
楚老王爺個性十足地一扭頭，冷哼一聲。這次，他絕不輕易妥協。“她要走，就讓她走。”
老巫婆氣得頭頂冒煙。“楚梵，是你叫我走的，你不要後悔。”
“誰後悔誰是烏龜王八蛋。”
噗嗤。“哎喲喂，戰況激烈啊。”楚若離扯著嗓子，無比欠揍地開口。
難得啊，從小到大都是看到自家爹怎麽寵老巫婆，第一次看到自家爹與老巫婆針縫相對，還別有一番風味。
正當孫夫人焦頭爛額時，孫亮與朱珠，楚若離與天天的到來打破了這無比火熱的一幕。
天天也大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興致盎然地看得津津有味。沒想到，楚若離還真把楚老王爺的紅顏知已找來了。這是赤果果地膈應老巫婆啊。
這招，夠狠。
不過對比昨晚老巫婆做的那件挫事，這招還算溫和的了。她支持楚若離。不是她不尊重老巫婆，實在是老巫婆對她的敵意甚重，還故意設計她的夫君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作為一位有思想的江湖兒女，無法忍受，也忍受不了。
“爹，娘，你們今天又是唱得哪一出？”楚若離摟著天天的腰，笑得那叫一個假。
倏地，楚若離便摟著天天快步走向孫夫人，熱情地向孫夫人一禮。“孫姨，今天終於得見廬山真麵目了。我是楚若離，這是我娘子天天。”
孫夫人慈愛地打量著楚若離和天天。“好孩子，離兒俊逸不凡，天天美若天豔，絕配啊。”
“是吧是吧。還是孫姨好眼光。”楚若離故意大聲並斜睨了一眼站在原地氣鼓鼓的老巫婆。
孫夫人了然的瞪了他一眼，滿是笑意的眼裏寫著‘調皮’兩個大字。
老巫婆看自家兒子也和孫夫人親密似一家人，心裏更不是滋味，扭頭就想離去。
孫亮和朱珠兩人齊齊上前，躬敬行禮。“孫亮和朱珠拜見楚老王妃。”
拜見完後，孫亮與朱珠一人一邊，攙著老巫婆的胳膊，把她攙進了廳中。“玲姨，我經常聽娘提起你，說你是江湖第一女俠，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今日得見，是孫亮人生一大幸事。我從小體弱，不知道從現在開始習武，能不能趕上楚兄的十分之一？”
老巫婆也不好甩開兩人，畢竟是外來客，還是小輩。隻能任由他們攙著又重新坐在了前廳。“從現在開始習武是晚了些，但強身健體還中可以的。”
老巫婆上下打量了一番孫亮，文質彬彬的少年，就是偏瘦弱些。心裏不自覺有些小自豪，還是自家兒子厲害些。“我可以教你一套拳法，你每天練習，既可強身健體，又可防身。”
孫亮眼前一亮。“如此，多謝楚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