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來,這是我第一次戀愛。嚴格說來,這是我第一次約會。


    晚上文楚約我在外麵吃飯,他電話裏說還有幾個朋友。


    我心慌的不行,在臥室裏亂竄,衣櫃打開來好多次,一櫃子的連衣裙一件一件拉出來,我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穿上哪一件都不好看,我習慣性地就拿起電話撥給顧細細,撥到了一半想起來她早就把我的號碼給屏蔽了,我打不通。


    頹然地扔了電話,我繼續慌不擇路地挑衣服,洗臉洗頭化妝。


    好像不是去吃飯,像是準備上斷頭台一樣,臨死前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好容易找到了衣服,開始配鞋子,配了鞋子配口紅顏色,塗到一半發現我的眼影的顏色和口紅有點衝,又擦了重新塗。


    我這張臉足足折騰了好幾個小時,等我趕到飯店的時候,已經遲到了好久了。


    好死不死的,路上還堵車了,文楚在門口等我,已經非常非常不耐煩了,不過看在我們第一次約會,他沒說什麽,扯著我的胳膊就往裏麵走。


    包廂裏全是俊男美女,差點閃瞎我的眼,看著都眼熟,在他的朋友圈裏都出現過,是文楚最好的好朋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湊在一起,我覺得我像個異類。


    菜都上了,我才知道我遲到了多久,我小聲問文楚:“怎麽不打個電話催我?”讓這麽多美女帥哥等我一個人,開天辟地頭一遭,我還真不習慣。


    “你不是在開車麽,接電話危險。”他淡淡的,難得如此豁達。


    開席之前,文楚介紹我,用手指頭點我的腦門:“我女朋友,顏瀟瀟。”


    我站起來一個一個握手,帥哥的手掌寬厚溫潤,美女的手掌纖細柔嫩,今天得以和這麽多養眼的人兒一起用餐,三生有幸。


    我不是話癆,但也不太怯場,但是這頓飯吃的卻相當緊張,我一句話都不說低著頭吃東西,文楚往我的碗裏夾多少我就吃多少,直到他看我,我才幡然醒悟:“我是不是吃得太多?”


    “幹嘛不說話?”


    “不知道說什麽,你們說就好,我聽著。”帥哥美女的世界我不懂,我融入不進去,隻能在一邊聽著,但是文楚肯把我拉進來我已經感激涕零了。


    有種萬年備胎終於見人的無法言語的激動。


    他們都喝酒,我開車不能喝,所以心甘情願做司機,他們吃完飯還不肯散,要去飆歌。


    我有錢櫃的vip卡,剛到ktv我就衝到吧台前去開包廂,他的朋友拉了沒拉住,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怎麽能白白放過這個機會?


    開了一個大包廂,能裝得下我們十來口子人。


    開完包廂我去超市買酒水和零食,文楚跟在我的身邊:“你不必跟服務小妹一樣,今天說好了不是我們請客。”


    “不要緊。”我綻放一個弱智的笑容:“第一次見他們,請他們唱歌也是應該的。”


    他沒有再阻攔我,但沒有再陪著我,他進了包房裏去點歌,我一個人拎著大籃子在超市裏遊走,我發覺在我作為一個服務者角色的時候才能找得到自我。


    我買了一大堆汽水啤酒和亂七八糟的小吃,他們早就唱上了,一個長得很像林誌穎的男生遞了個話筒給我:“嫂子,來唱歌,情侶對唱。”


    就為他一句嫂子,讓我死了也甘願。


    “我不會唱歌,唱不好。”我推辭了半天才接過話筒,其實我和顧細細出來唱歌的時候我是個麥霸,我有很好的聲音,要不是臉不行我都準備去做歌手了。但是心理素質極差,這首爛大街的口水情侶對唱歌我竟然忘詞忘調子唱的荒腔走板,文楚很不解地看我,我大汗淋漓最後把話筒塞給離我最近的一個美女:"你們唱吧!"


    然後我歡快地給他們開酒,倒酒,分水果,拿零食。包廂公主看到我頗幽怨,覺得我搶了他們的工作。


    文楚唱歌巨好聽,那個美女卻不怎麽樣,但是人家樣子美,光看臉就心曠神怡,歌藝好不好就在其次了。


    文楚唱的很盡興,偶爾會看我一眼,我這邊立刻把水果遞到他的嘴邊。


    我給自己定位的身份是女仆加性奴,別的女孩在戀愛關係裏給自己的定位都是女皇和公主,天淵之別。


    一場ktv唱下來,他們唱的嗓子痛,我倒酒倒的胳膊痛,然後開著我的suv把路遠的都送迴家,要不是他們都喝了酒,我恨不得把駕駛座也讓出來讓他們自己開迴去的的了,我打車走。


    文楚一直送我到家門口,我笑的像一張蛋餅,其實已經困的不行不行了,從早上開始我精神就高度緊張,他靠在門框上,突然摸了摸我的鼻子。


    "今晚開心麽?"


    "開心開心,特別開心。"我立刻表決心:"你的朋友們都太好了,每個人都平易近人和藹可親。"


    "他們又不是總統為什麽不能平易近人?"文楚在牆壁上熟門熟路地摸到吊燈的開關,幫我打開推我進門:"去睡吧,還有,把你的臉好好洗幹淨,妝太重了。"


    "很醜麽?"我誠惶誠恐地問。


    "做你自己就好。"他關上門就走了,我躲在窗簾後麵看他從樓梯洞裏走出來,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他和他的朋友們男的玉樹臨風,女的傾國傾城,當然可以做自己,我做自己算什麽?


    我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在暈菜,難道我真的開始戀愛了麽?我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可真疼呀,文楚打電話過來說他到家洗過澡準備睡覺了,我才有點真實感。


    我們在電話裏聊了很久,聊到我昏昏欲睡,他從沒跟我聊過這麽久,說了什麽我都忘掉了,最後他說:"我搬過來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迴答了什麽,反正我做了一個甜的齁死人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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